那么就是说,只有我才要背负孟夏死的原因!
她给我写很多信,信里总是夹着她捡来风干的好看又散发着清香的树叶,他说我看见这些树叶的时候就会想起故乡,想起她。我也寄给她南方的桂花,她说桂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闻的花,闻到桂花的味道就像我在她身边。可惜她一辈子也没见过桂花树,西北没有这种树。
大学毕业后我只能留在南方,我学的专业回西北百无一用。孟夏妈妈说如果我同意即使不办酒宴只办个结婚证,她就同意孟夏跟我去南方。孟夏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她渴望着,用她最美的年华,俘获我永生的灵魂,——她对我的爱像钻石一样,坚固、永恒、澄澈,而我对她的爱,却像那铁锈,随着时间的腐蚀蔓延开来,斑驳、脆弱……
我跟她说,结婚是人类最愚蠢的行为,你看萨特和波伏娃那样多酷。
其实我当时已经认识了新女友。
我给她提出分手的信她是在病床上看的,我并不知道。她体检查出甲状腺癌的事瞒着我。
后来她服药自杀了。
她本来或许并没有死心的。甲状腺癌的预后一直不错,即使全切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终身服药。手术前她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我在电话里心不在焉地漫应着她,听说手术完会在脖子上留下一个大疤的时候我惊叫了一声,对终身服药这件事我也觉得确实麻烦,没有真心认真思考这件事对她意味着什么。
后来她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听说远转了,要做碘化疗。她或许压力太大了,就……这是我妈在她死后几个月才告诉我的,说怕我太难过影响工作。
孟夏和那些死去的403的人一样,和她爸爸一样,永远埋在了戈壁深处的风沙里。
如果她复读了,如果我跟她结婚了,她一定不会那样早离开。
人不能同时从两条路下山。从前我跟孟夏在老院背后的小土包上玩,回家的时候她总是这样说。回不去了,我知道怎样都回不去了。
我跟着那个魅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我家住的那栋楼下,魅影转过墙角就不见了,半截断墙在满月下泛着银色的光,墙上的窗框居然还在。我已经没有什么知觉,麻木地坐在断墙之下。我看见一条鱼在废墟上跳动,就是当年从孟夏家跌到我家的那条,一模一样。我走过去扒开土石堆,露出一个本子,竟然是我初中时的留言册,还很完整,内页干干净净的。还有几十个同学的留言,有的同学还认真填写了个人信息栏,如“最喜欢的颜色”和“最喜欢的明星”等,在最大的愿望这一栏里,好多人填的内容是“希望早日离开403这个地方”。我数了数,有十三个同学……我知道,有十二个同学的愿望成真了。
身后飘来桂花的味道,月色暗了下去。
跟男闺蜜同居骑我身上顶我 我故意让闺蜜男友看到我下身 男闺蜜压我身上睡我
为了一双袜子,王婶还在翻箱倒柜地找着。她已经折腾了一个上午。“准是扔了,补补还能穿的”,她气呼呼地翻着包裹。突然,电话响了。王婶接起电话后,又多云转晴了,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了一条线,怪不得早晨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女儿要回来了。她扔掉手里的活,拎起手包小碎步跑了出去。“兔崽子,也不提前说一声”。
菜市场上正是热闹的时候。王婶一家挨一家的打问价钱,一圈下来,所有的价格她都了然于心了。她捡了一家便宜的进去。王婶习惯性地从每个菜框的最顶层一直翻到最底层,精挑细选后才检出几根满意的放在秤上。
“要给够,不然我可要往回送的”,遇到陌生的卖家,王婶总会加上这么一句。
“哪里话,不信你随便找一家称,不够白送”,商贩扯着嗓子,一脸不悦,粗笨的食指熟练地按了几下,“十块”。
“明明是九块八”,王婶紧紧地盯着电子秤上的数字。
“没零钱”,商贩翻起臃肿的眼睑,很快又落回原位。
“我有”,王婶把头埋在手包里来回翻腾。王婶的钱分成两堆儿,一堆儿买菜专用,一堆儿做其它开销,从不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