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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子微侧,浅笑着转过头,“将军可是认错了,这里没有什么小玉,只有我,百灵儿。”

  我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我的心早已疼到麻木,也不知此刻心碎的是我,还是面前的宇文湛。

  姑苏到京都路途遥远,快马加鞭也需四五天,这么长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我早已算准燕丹不会任由我被送往京都,必会在途中将我截下。果然,第三天夜里,客栈外突然喧闹起来,我隐约听见刀剑碰撞和喊杀声。接着,宇文湛便领了几个护卫,亲自护送我朝客栈后门赶去。

  路上,我问他,为何当初没有选择我。

  天命难违。他大概早料到我会这么问,他说,永阳是他命定之人,他不能违背天意。

  我心中苦笑,宇文湛,如我这般真正通晓天命,都曾想过为了自己所爱之人逆天而行,怎么你就不能?

  一夜过后,燕丹的人还是顺利将我救走。

  不知是不是我的话起了作用。

  我附在宇文湛耳边说,你若想让我下半生都被困在南梁皇宫,记恨你一辈子,你便将这群人都杀了,若不想,就放我走。

  燕丹果然很快就举起了反梁的大旗,祖父作为军师随军出征。而我,则被安置在墨宅,燕丹专门派了一批暗卫保护我。

  听闻燕军一路南下,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很快便将大半个南方收入囊中。

  我整日在墨宅,养花喂鸟,与世无争,以为自己一生也就会这样平淡过去,但命运终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

  大战至今,我习惯每日都为祖父,为燕丹,还有宇文湛卜上一卦。而这日,宇文湛的卦象,是死卦。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进房间的,我发现我一直都在骗自己,骗自己已经放下一切,骗自己我与他恩断义绝,与他仇深似海,可而今才明白,我从未放下过,还是执着于过去,很多事历久弥新,不想忘,不能忘,不会忘。

  于是,我躲开暗卫的监视,偷溜出墨宅,用首饰换了一匹快马,赶往京都。

  我赶到时,京都已经沦陷,全在燕丹的掌控之中,只剩下皇宫这一块弹丸之地。我从一个小步兵那里打听到,宇文湛领一众南梁将士正在皇宫死守,掩护梁皇及其他贵族逃跑。

  我趁乱混入燕军,赶往皇宫,终于在昭阳殿前见到了满身是血的他。

  看着他的坚毅的侧脸,紧握着玄铁剑的手因为疲惫而微微有些发抖,可围在他身边的,是一大群士气正旺,武艺高强的燕北精兵,即便他是南梁战神,可这一次,他也只能任人宰割。

  我突然理解了父亲,为什么会为了母亲不惜逆天而为。所以这一次,我放下了所有的理智,当一支冷箭朝宇文湛背后直直射来时,我毫不犹豫地扑上前,为他挡了这一下。

  这支箭,正中心脏。

  就是这样,即使你负了我,我也依然会为你付出一切。

  我曾经一直都不明白祖先为什么会将“晓后事,顺天意”作为墨家第一条家训。而今看来,这必然是先人付出了无数沉重代价才总结出的箴言。墨家人虽然能预知未来,但也只是肉体凡胎,有血有情,“顺天意”只是说起来简单罢了。情深至此,逆天而行,又有何不可?

  所以,我违逆了天意,就要以生命作为代价。

  我终究,逃不过这情劫。

  宇文湛接住了倒下的我,我听见他带着哭腔喃喃道,“小玉,我错了。我不该信什么天命,小玉……小玉……”

  我躺在他怀里,虚弱地伸出手,缓缓替他拭去眼泪。不,宇文湛,你没有错,你命定之人的名字里的确有一个“阳”字。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五年前,柳叶微青的时节,我偷溜出墨宅,在姑苏护城河畔架了一个算命的小摊位。适逢你来江南游玩,便在我摊位前驻足,笑问道,“姑娘,帮我算个姻缘可好?”

  那时我白纱蒙面,却也被你的笑惹得慌了神,只能算出你命定之人有富贵家世,且名字或封号中必带一个“阳”字。

  这么多年,不只你,包括我,所有人都以为那女子就是永阳公主。

  只是后来,祖父无意间透露,若萧朝未灭,按规矩,我的封号,该是“昭阳”。

  你看,我们,有多可笑。

  墨家人,知晓天命,却也被天命所弄。

  奈何我们最后,还是,情深,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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