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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追问:如果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还会想回学校学习吗?

  阿珍激动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学好,我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嫌弃我,我不知道同学还会不会嘲笑我,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想呆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又是一阵伤感的沉默...

  我还是不依不饶: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还是会一直在厂里做值机员?

  五个人齐刷刷地用无比无辜和迷茫地目光看着我,颓然地摇摇头,然后像犯了重大过错一样绝望地垂下头。

  我突然意识到一直在犯下重大过错是我,我的好奇心作祟的咄咄逼人和自以为是的以知心姐姐的视角去开导幼小的他们的发问,无异于敞开他们的伤口,撒上一层盐又一层。

  自己尚且还没想明白3年以后该何去何从,他们又何以会知道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

  我心疼他们的“无知”,也堪忧自己的“无知”。但是既然一切都未知未既定,又何必着急去知道去下定论呢?

  最后,他们还是带我去了溜冰场。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机会管着他们制约他们。因为那天我摔得很惨,他们笑得很痛快。

  阿展说:也不知道大学生姐姐当初怎么考上大学的,溜冰这么简单的一直教都不会,也是够笨的,整整3个小时,不是在摔跤就是在摔跤的路上。

  我纳闷,考上大学,跟学不会溜冰,是用什么逻辑关联上的?

  不过心里还是感到欣慰,跟“五未组”相处近一个月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他们笑得那样畅快和舒心。

  溜冰结束,阿文提议去喝酒吃夜宵。其他四个一致同意。

  剩我在犹豫的空当,阿文、阿祥和阿展三个大男生纷纷从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娴熟地点燃一根烟,顺带往右耳根后夹上一根。然后阿祥很绅士地问阿珍和阿宁,是否想要来一根。阿珍朝看了我一眼,对着阿祥笑着接受了那只烟。阿宁,五未组里面,年纪最小的女孩子,14岁,五人中最腼腆和胆小的一个,同样地,她也转身看了我一眼,犹豫了几秒钟,最后不好意思地对着阿祥摇了摇头。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已经习惯了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抽烟,阿珍也不例外。阿珍是最近上夜班的时候学会抽烟这个技能,我是看着她躲在女厕所里学习如何开打火机,如何快速抽出一支烟,如何点燃一根烟,如何将一口烟吸到嘴里,再从鼻腔里吐出来,一吸一吐,从最初的呛得死去活来,到现在全然地享受烟味带给她的快感和力量。

  学成之后,阿珍很开心跑来跟我说: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上夜班会太困熬不下去。

  我说:抽烟根本止不了困,只会伤害你的健康。

  阿珍不以为然:我知道啊,但是我必须快速长大。

  我懵然,长大竟然要跟抽烟齐头并进?

  从那以后,我知道,15岁的男生和15岁的女生,处理喜怒哀乐的方式其实都是一样的。

  而阿宁是最近几天开始跟阿珍学抽烟这门技术,大概还没怎么学会,又碍于我在跟前,所以不敢断然加入他们。

  四个抽烟的人自发地圈成一个圆,有说有笑地抽着聊着,似乎忘记了听我的决定。

  阿文说:难得休息一天,今晚我们不回宿舍了,反正明天上夜班,喝完酒去K个歌,然后去网吧杀几盘,好久没玩手痒痒了。

  阿展附和:好主意,今晚不疯不醉不归,哈哈…对了,你前几天赌马中了吗?我都赌了好几回了,回回输,真丧气…

  阿祥:说到赌马就来气,买啥输啥,真倒霉。对了,阿珍,你呢?还是你和阿宁,和那个大学生姐姐,先…

  然后,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看齐到我和阿宁这边。

  我假装有点愧疚,我说: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喝酒唱K了,你们去吧,玩的开心点。

  阿宁也附和到我这边,剩下阿珍有些为难。我抓过阿珍的手,故意请求:阿珍,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陪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阿珍只好勉为其难地跟三个男生分道扬镳,跟着阿宁和我走回宿舍。

  走着走着,阿珍突然停下步伐,抬头盯着闪闪发亮的星星,半晌,神情很凝重地冒出一句:人生何如,如此悲凉。

  15岁,人生都还没有开始,怎么就开始伤春悲秋,无限怅惘起来?我心里不禁悲凉起来。

  我安慰阿珍:刚开始嘛,苦是苦一点,以后会好起来的,你那么能干那么坚强,一定会变好的。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你要相信自己。还有阿珍,以后萧红的书,你少看点,怪伤感的,不适合你这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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