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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他的孩子似的说,"这他妈的死孩子又跑哪里去了,我的去找找。"就大模大样地走了。

  "大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啊,再晚回来一会儿就……"英子动了动嘴角,想要哭出来,最终还是憋住了。

  "自从你来那天他就惦记上你了,跟我说好几回了,‘你那妹子长的咋那么好看呢,给我当老铁吧。’我说,‘我妹子是好看,可不是那不三不四的人,你可死了那份心吧!’我以为他是随便开的玩笑呢,没成想……"盛子姐收敛起脸上经典的笑。

  盛子姐平时说话的时候,总爱笑,话说多的时候,唾沫就越来越多,白色的唾沫连嘴都控制不住它的流淌时。

  她就干咳一声吐出去一大口,她笑着的时候,两边的腮帮子就凹陷进两个大酒窝,她圆脸儿大杏核眼。

  照村里的话说,长得挺俊的,只是已经五十多岁了。岁月也没有饶过她,她的黑头发里已掺进了很多白色的异类。她独自闯荡在牡丹江这里已经五年多了。

  "大姐,以后别理那个大脸男人了,那个男人太坏,长得埋汰,还邪性!"英子余怒未消地说。

  "呵呵……明天我去上班,你就把门在屋里锁上,谁敲门也别开,租房子的事儿我再找别人帮着租。"盛子姐不当回事儿地说。

  第二天早晨,英子还没起来,就听外屋有说话声。

  "等哪天我好好收拾收拾他!他还敢欺负到你妹妹头上来!真是胆子不小啊!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啊!"只听一个男人义愤填膺地说。

  盛子姐嘿嘿地笑着,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像唱歌一样,可是笑的时候就憨憨的。

  英子赶忙把衣服穿上,她心里总是很胆怯,对不认识的男人有一种本能的抗拒,盛子姐跟这个男的说了很多话,声音时高时低的。两个人都抽了烟,那烟雾都弥漫了整个屋子。

  盛子姐跟着刚才的那个男人一起出去的,直接就去上班了,屋里就剩英子一个人了。

  她赶忙把门插上了。心想,"要是那个大脸男人再来,这回门儿都没有。"

  独处在这样一个与垃圾相伴的房屋里,她忽然感到有一股涌到嗓子眼里的哀伤,她想咽下去,怎么也咽不下去,却通过另一种渠道发泄了出来,她的眼泪无声地滚落着,秋风生冷地从屋外穿过每一丝罅隙,在房间里渲染着浓郁的悲凉。

  她又想起了儿子,无人的时候这种想念愈发强烈。

  她走的那天清晨,儿子在睡梦中被惊醒,只穿了一条带着卡通图案的蓝色的三角裤衩,在门口死死拽着她,哭着不让她走。

  她也哭了很久,但终于还是把儿子的手掰开了,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可是她的心是连着儿子的呀,怎么会舍得,她不想走啊,母子连心啊,生离死别啊。

  可是,不走就没有活路啊!儿子从老家刚来到这个新地方才两年多啊,就觉得像把孩子遗弃在荒岛上一样,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可怜啊,可是不走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尊严呢。

  英子在绝望中想起了盛子姐,就盛子姐一个人在牡丹江谋生,被那个喝大酒就耍酒疯的姐夫用大木棍子打跑的。

  盛子姐也是苦命人,不会嫌弃她,同命相连啊,心想,只要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凭自己吃苦耐劳的个性,等赚到钱了,就把儿子接来。

  多少年来,她就像挣扎在沼泽里的一条鱼,一次次跳出又落入,黑泥裹着她一具快要窒息的身体,找不到任何生活的出口,她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她不喜欢把伤口裸落给别人看。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使英子的思绪一下子就缩了回去,"是不是那个大脸的男人又来了?"英子的心又开始打起鼓来。

  "不能开,大姐告诉了,谁来也不能开!"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英子就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盛子姐用捡来的破布拼成的窗帘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屋里的一切状况。只要不弄出动静,谁也不知道屋里有人。

  敲门的人走了,不一会儿,又有敲门声响起。把英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等到盛子姐快下班的时候,英子才胆怯地打开房门,她走到小院的墙角,拖出那辆盛子姐借来搬家用的倒骑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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