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想说的是,很伤心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不然全世界贫困的女人,我都愿意当作母亲赡养。
他没有水旜来,因为第一句话已经让别人叹气了。
在他结婚后,奶奶急着抱孙子,可他总是借故托延。两年后奶奶去世了,临终前捏着沈思哲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答应我,早点和媳妇生个孩子,一定要给沈家留个后。沈思哲流着泪,点了点头,奶奶含笑而逝。
沈思哲又没有听奶奶的话,他还是迟迟不要小孩。这样又过了两年,妻子长期一人在家觉得寂寞,也想要个小孩了。沈思哲要去孤儿院领养小孩,妻子不同意,要自己生。沈思哲摇了摇头,说生孩子太痛了,他不忍心看妻子受那么大的罪。
后来,妻子有了小孩,不过不是他的小孩,是妻子跟别的男人怀上了孩子。
对此,沈思哲很愧疚。他和妻子进行了一次亲切友好的商谈,他先承认是自己对这个家庭没尽到责任,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要做出选择。他把选择的拳利给了妻子。妻子可以选择继续跟他一起生活,他会照顾妻子生下这个孩子,一起抚养他;妻子也可以选择跟孩子的父亲生活,那样的话沈思哲祝福他们,在办好离婚手续后他将把房子及仅有的一点家庭存款都留给妻子。妻子想了想,选择了离婚,但是不肯要房子和存款。沈思哲劝说,现在这个社会,没钱会受不少卫曲,再水斍里养个孩子花费挺大的,孩子以后求学深造,要花不少钱,为孩子考虑,你还是收下吧。你也知道,我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将这个世界上的钱财合法地弄进自己的腰包,在技术操作层面上,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只要我愿意,很快就可以成为富翁。听沈思哲这么说,妻子就接受了。
他所任职顾问的企业和想请他当顾问的企业听说他没房子后,都准备好舒适套房甚至别墅请他居住,他一一谢绝了,他在僻静的郊区租了一间廉价的单身宿舍住下。知道沈思哲离婚,尽管他净身出户,还是有不少女人想要嫁给他,还有一些达人贵人要给他牵红线。在不胜其扰后,沈思哲只好公开宣布,他这辈子不会和别人结婚了,希望大家以后不要打扰他。大家很失望,非要问个为什么。他说,他不想害别人。
大家只好叹气。
沈思哲离婚后,忙于慈善事业的同时,在那个狭窄、寂静的小屋里,抽时间又看了不少书,都是人文及科学方面的书籍。
在一次慈善会上,他作了有关慈善的演说。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有一位学者针对他的演说表示了不同意见。学者说,你忽视了经济效率,不考虑经济效率的行动只是瞎起劲,最近百年,世界的进步比以前几千年加起来都大,就是效率提升的结果。他准备反驳学者的意见,在他看来,判断世界是否进步,要看一个心中充满爱的人的伤心程度。可是想想又放弃了,这辩不出个结果来的,最后只会成为信仰之争。可台下许多人都看着他呢,他总要说点什么吧。他想讲个猴子的笑话,可水旜来的却是:有两种感觉时刻占据着我的心灵,一是怜悯,一是荒谬,前者让我想哭,后者让我想笑。说完这句话,他低着头,神情黯淡离开了会场。
这样子答非所问,观众们有些莫名其妙。
从那以后,他发现自己很难在公共场合发表演说了,不知道说什么,就连获奖感言,他也没有了。参加公众活动,他都提前和举办方声明,不会发表任何讲话。
就是有一次,他从省长手里领奖后正准备下台,也许是举办方没声明,也许是省长忽视了,省长居然说,欢迎思哲同志给我们演讲,说完笑着鼓起掌来。他愣住了,他如果下了台,那省长就很难下台了。他没办法,只好走到话筒前,低着头,沉默半分钟后,断断续续地说:今天,今天,今天天气很好,希望,希望,希望大家的心情也好。说完他就抱抱拳下台了。观众们愣了一下,鼓起掌来。
事后居然有人评价,说他的演讲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最高境界。
妻子和他离婚后,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嫁人,独自一人抚养孩子。由于文化程度不高,在这城市只能找最低工资标准的工作,虽然目前生活还能维持,但孩子长大后的花费难以负担。
一个傍晚,在菜市场,沈思哲遇见前妻,她一手牵着小女孩,一手提着装满蔬菜的袋子。沈思哲走上前跟她打了个招呼。前妻说:“你也在买菜呀?”
“嗯,傍晚的菜便宜。”沈思哲说。两人相视一笑。
沈思哲把小孩抱了起来,说:“好可爱的娃,我喜欢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孩说叫柳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