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就答应你》 作者:云朵糖 简介: 一场意外,逢嘉月发现自己穿越到小表妹写的狗血总裁替身文中。 原文中,总裁对白月光爱而不得,因为家中催婚,才找上与白月光有几分相似的女主假扮情侣。逢嘉月性别女,爱好女,对这种剧情恶心得不行。 但穿越后,她从总裁床上醒来,却见总裁桃花眼春柳腰,是个活脱脱的绝世大美女。 大美女脸上带着餍足的表情,猫一样枕在她臂弯中问:“我知道你缺钱,你愿意假扮我的情人吗?” 逢嘉月笑:“亲一下我就答应你。” 又飒又欲骚话精女神vs双标宠妻直女总裁 食用指引: ①现代架空,同性可婚 ②双洁双初恋,白月光什么的不存在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甜文,现代架空,穿书,互攻 搜索关键字:主角:逢嘉月,樊念 一句话简介:攻略总裁之路 立意:努力奋斗,相互救赎。第1章 月色朦胧。 屋内没开灯,酒味混杂着淡淡的青橘香气,让本就喝多的逄嘉月愈发沉醉。她将怀中人抵到门上,借着月光端详美人面上的唇珠。 没细想,她直接凑上前,碾着皮肉将人咬了一口。 女子发出一声痛哼,换来逢嘉月得逞一笑。 “……宝贝,你声音真棒。”逢嘉月凑到她耳边调戏,“大声点,姐姐爱听。” 女子不吃她这一套,伸手推了她一下。 逢嘉月也不恼,得寸进尺问:“这么主动?乖,姐姐这就来疼你。” 下一秒,她将人环抱而起。 潮湿同热意裹挟到一起,绵绵密密让人生瘾,女子悦耳的声音很快响遍房中所有角落。怕春意泄露,逢嘉月又不乐意了,摸索着找到女子的唇舌,将所有娇媚锁入自己口中独享。 等到风歇雨停,她已经困得不行,在夜色中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逢嘉月从床上坐起,宿醉带来的头痛让她仍有一些昏沉,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好一会儿才发现床边沙发上坐着个人。 顺着那若有似无的青橘体香,逢嘉月很快确认对方就是昨晚的女子。 回忆起夜里的种种,逢嘉月有些面红。 她有些心理上的洁癖,活了将近三十年还没做过这种出格的事,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与一个陌生人。 但她的性格不容许她逃避,偷偷将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逢嘉月一边在心中狂喊自己赚到,一边平静开口。 “你……” “你……” 两道迥异的声线碰撞在一起,擦出火花后又瞬间熄灭。 沉默片刻,还是沙发上的女子找回了主动拳,试探性地问:“逢嘉月?” 逢嘉月眼睛一亮:“你知道我?” 她是著名时尚杂志《FM》的主编,在业内算是小有名气。如果女子恰好是圈内的人,会知道她并不奇怪。有些喜悦的同时,逢嘉月也开始猜测起对方的身份。 女子年龄约莫在二十五六岁,凤眼薄唇,气质斐然,美得有些凌厉。唯一违和的是薄唇上一点唇珠,透出些勾人的娇俏,叫逢嘉月差点移不开眼睛。 此时唇珠有些红肿,逢嘉月心知正是自己的杰作,一边心疼,一边却对昨夜的狼行生不出半点悔意。 压抑住蠢蠢欲动的心情,逢嘉月问:“你是?” “你不认识我?”女子的话音中带上了些许疑惑,但还是自我介绍道:“我是樊氏现任总裁,樊念。你的……”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半响才接上一句:“……顶头上司。” 逢嘉月差点直接笑出来。 她自己就是FM创始人,在公司说一不二,根本没有所谓的顶头上司。但就在她要出言反驳之时,女子口中的几个信息点突然与她脑海中的记忆串联起来。 樊氏,樊念。 逢嘉月突然想起,这是自家小表妹小说中,男主角的名字和他所在的集团。 几天前,刚上初中的小表妹给她发了自己写的小说,拜托她这个主编帮忙审审稿子。 小说十分狗血,是当下正流行的总裁替身文。总裁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为了应付家中找女主做契约情人。按照小表妹的说法,总裁与女主会在经历重重困难后明白各自的心意,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剧情倒没什么,但小表妹没接触过其他成熟女性,居然将书中女主的名字定作“逢嘉月”。 逢嘉月看不得女主顶着自己的名字和男人谈恋爱,于是与小姑娘做了笔交易,答应了帮忙审稿的事情。 她还记得,昨晚自己特意安排了时间,将这本小说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 昨天晚上…… 昨晚? 逢嘉月终于意识到最不对劲的地方。 昨晚自己不是在家看小说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和这个陌生的女人做了那样的事? 就在她震惊之际,女子又开口了。 “逢嘉月,应届生,毕业于D大,目前在樊氏实习。”樊念道,“我在人事部那里见过你的档案。” 逢嘉月尝试理清楚状况:“所以……现在是……” 樊念眉头微微皱起:“昨晚我到酒店参加晚宴,被竞争对手算计了。 “喝了酒后,我被人送到了这个房间,然后……之后发生的事你该记得吧?” 逢嘉月没说话,她下了床,扯过床头一件西装外套披上,直接往卫浴间奔去。 直到见到镜中自己的模样,她才确定自己真的穿书了。 镜中的女子柳眉杏眼,有着一副周正的美人骨相,就是逢嘉月自己的脸。 但问题是,这张脸太年轻。 逢嘉月已经是奔三的年龄,但镜中女子面上一点淡纹都没有,活脱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正与表妹书中刚毕业的女主年纪相仿。 “怎么就……穿越了呢?”逢嘉月不解。 疑惑间,她又想起昨夜看完小说之后发生的事。 当时夜色已深,她放下书,准备洗个澡之后便去睡觉,但浴室中潮湿的环境和裸露的电线成为了她最后的回忆。 逢嘉月打了个抖,不敢再深想,反而有些害怕地退出了卫浴间。 屋内,樊念看到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关心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 逢嘉月知道自己该坚强点,毕竟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独立新女性,但目前发生的一切远远超过自己能理解的范畴,她只能顺势将自己埋入樊念的怀中,安静地释放负面情绪。 樊总裁笨拙地拍着她的肩膀,拧着眉思索良久,冒出一句。 “这件事是个意外。我被仇家算计,连累了你。 “我不会怪你,不用害怕。”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逢嘉月趁着这段时间平复好心情。 她知道樊念误会了,但也无法解释,反而顺着樊念的话,回想起了昨晚两人互相抚慰的温情惬意。 甩了甩头,将那些无谓的烦恼甩出脑海,逢嘉月收紧双臂,搂紧樊念的腰肢。 顺着总裁半敞开的浴袍领口,她看到了对方身上片片被春光肆虐后的景象。 美人身上桃印叠着水迹,从脖颈的位置一直盛放而下。 “我脑子有些乱。”逢嘉月深呼出一口气。 樊念心思单纯地捋了捋她的青丝。 这一下,逢嘉月更是无所顾忌了。 她将头埋入对方胸口,甜腻腻又道:“樊总……再抱紧一些。”第2章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酒店房门被人敲响。 彼时,逢嘉月已经差点借着需要安慰的借口,又把樊大总裁往床上带。敲门声唤醒樊念的神智,她拉上敞开的浴袍领口,对着逢嘉月咳了两声。 逢嘉月悻悻将乱摸的手从人腰窝中抽出来。 趁樊念前去开门的时间,逢嘉月开始梳理起接下来的剧情。 此情此景,正是表妹小说中的第一章。 逢嘉月在樊氏实习,阴差阳错与被算计的樊念上/了/床。书中这个清晨,樊念一直是黑着脸,等助手到来后就径直抛下女主离开了酒店。 女主会在忐忑几天之后,接到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在办公室中,樊念抓住逢嘉月缺钱这个弱点,邀请她签订契约,扮演自己的女朋友。 一朝穿书,不仅自己积累近十年的财富化为泡影,还欠下了巨额债务,逢嘉月有些头疼。 “也不是全无收获。”她低声自我安慰,“至少捡回了一条命,还年轻了十岁,够了够了。” 话音刚落,本在门边与人交谈的樊念落锁返回,两人视线在半空纠缠了三秒。 樊总裁面皮到底还是薄些,率先别开了头。 她把助理送来的干净衣服放到床上:“我们得离开这里,你去整理一下。” “不对。”逢嘉月一边笑望着樊念,一边在心中推翻自己先前的结论,“还遇上了一个大美人,赚了赚了!” 感慨完,逢嘉月道了一声“好”,迈步走进浴室。 淋浴头被打开,弥漫而起的雾气中,逢嘉月任由水花直直落到自己面上。
洗刷完最初的恐惧不安,她已经适应了目前的处境,坦然准备接受全新的生活。于是披上浴袍出来后,她对着沙发上那件雏菊小白裙陷入了沉思。 即使在逢主编最青涩纯真的年代,她都不会穿这么可爱的裙子。 撇过头,她将目光落到旁边的樊念身上。 樊念正在用手机处理事务,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疑惑:“怎么了?” “脏了……”逢嘉月指了指那条白裙子。 不知想起了什么,樊念有一瞬面红。她没去验证逢嘉月的话,只道:“我让助理去买一套新的。” “不用这么麻烦。”逢嘉月用手指绕着浴袍上的系带,“樊总借我一件穿吧,回家就能换掉了。” “可以。”樊念点头。 她转头寻找起自己的衣物。 昨夜她来参加晚宴,穿的是一条黑色的晚礼服,外面搭一件御寒的西装外套。 礼服是高端定制款,专门依着她身材做的,凹凸有致,设计绝佳,给刚刚二十出头的逢嘉月穿有些不适宜。于是樊念只能将注意力放到自己刚刚穿好的衣服上。 助理送来的是她平时常穿的一套西装休闲服,白衬衫灰西裤,一点不合时宜的褶子都没有。服装有些宽大,但给逢嘉月穿是没问题的。 “你穿我这套。”樊念抬手解扣子。 衬衫一直被扣到最上面一颗,解起来有些费劲,逢嘉月看准时机,上前帮忙。 珍珠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弥补了昨晚黑暗中缺失的眼福。逢嘉月在心中默念“做个人做个人”,花了大力气才没让自己重新化身禽兽。 换好衣服后,逢嘉月将稍有些长的裤脚挽好。 现实中的她有一米七,比樊念还要高一点,在小说中,却被自家小表妹写成了一米六三的个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长回去。 樊念在玄关处穿鞋,头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与半边锁骨。 逢嘉月上前,半弯着腰,毫不掩饰地深吸了一口气。 “樊总好香啊,用的是什么香水啊?” “……此时情动。” “我也是。” “嗯?” “我是说我身上的衣服,也是……这个味道。” “……别乱说话。” “好。” 看着樊念面上的薄红,逢嘉月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 接下来几天,正如小说中描述的一样,两人再无接触。 说来也是,樊总裁和还是实习生的逢嘉月身份悬殊,如果不是樊念起意,两人恐怕这辈子都再难见面。 但逢嘉月也没闲着。 几天的光阴,让她适应了女主身份的同时,也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书中世界与她之前所出的现实差别不算大,在科技水平和人文观念上要先进一些。最让逢嘉月触动的一点就是——这个世界,同性婚姻是普通存在且受人认可的。 上一世,逢嘉月单身将近三十年,除了本身沉迷于工作之外,严酷的现实环境也让她难以敞开心扉,没想到穿书之后,现实阻碍居然不攻自破了。 “也就是说,樊念大美人如果想应付家中的催婚……”她边盯着电脑屏幕中的方案,边分神想,“大概率还是会选择‘我’做挡箭牌,剧情还是会推动下去。 “剧中的樊总是因为逢嘉月长得与他的初恋白月光有几分相似,念念……也有爱而不得的人吗?” 思绪进行到一半,她被摔在桌上的文件夹惊醒。 “逢嘉月,实习员工是吧?”一个带着眼睛的女员工指着那堆文件,“你把这些事情处理一下。” 逢嘉月随手翻阅几眼。 “这些东西似乎不是我这个岗位需要涉及的内容吧?”逢嘉月抬头问。 对方拧起眉:“叫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话?” 她强调:“今天下班前必须处理完。” 女人走后,逢嘉月接到前台的通知,让她赶往32楼的总裁办公室。 逢嘉月早知晓剧情,并不惊讶,确定自己妆容仪表都合格,便欣然赴约。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樊念坐在舒适的办公桌后,见她进来,说了一声“坐”。 逢嘉月也不客气,找了一个视角最佳的位置,安静观赏起正在工作的美人。 樊念手头有一个临时送来的投资方案,正等着她审批,她本想先把事情解决再处理逢嘉月这边的事情,但被这道专注的视线干扰得有些燥热。 她抬头回望,对方丝毫没有偷窥被抓包的尴尬,甚至还主动对她笑了笑。 樊大总裁二十六年的人生中,还从未遇上这样直白又危险的存在。 她鼓作镇定问:“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无聊的话,你可以到那边拿两本书。”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若是正常人也就识趣不再打扰了。 但逢嘉月可不一样,寡了三十年,一朝开荤,还是最上等的极品国宴,她心里痒得发慌。 “书里的内容,如果有樊总一半好看就好了。”逢嘉月歪着头嘟囔。 樊念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用超高的效率解决完手头的工作,十分钟后,她坐到逢嘉月对面。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樊念直接开门见山,“那天晚上你去Hopkin酒店,是去面试一个夜间兼职?” “嗯。”逢嘉月点头。 “公司不让员工兼职。”樊念食指轻叩膝盖,“你很缺钱吗?” 逢嘉月直接示弱认错:“对不起,樊总,我错了。” 这里就要说一下女主的背景了。 书中的逢嘉月父母亡故,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老人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得了病,做了好几个手术。 虽然有医疗保险,但前前后后还是花费了不少钱。走投无路的时候,逢嘉月将自家在郊区小楼房抵押了出去,跟银行借了一笔钱。 如今,奶奶的身体暂时稳定住,下个月就能出院,医生特意叮嘱逢嘉月,不能让老太太受到强烈的刺激。 那栋小楼房是奶奶亲手帮着逢嘉月父母建起来了,维系着老人对子孙的爱意,逢嘉月知道,如果老人知道房子没了,肯定会伤心不已。在她心中,恐怕宁愿自己死了,都不愿逢嘉月把房子卖掉。 眼看着房子就要被银行收走,逢嘉月一边想着隐瞒老太太的办法,一边努力想将房子赎回。 这也是书中,女主会答应樊念假扮情侣要求的重要原因。 无他,对方给得实在太多了! 果然,樊念沉吟片刻,突然开口:“我这里有个项目,或许能够帮你解决缺钱的困境,你愿意了解一下吗?” 逢嘉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疑惑地朝她看去。 “咳。”樊念清了清嗓门,将旁边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我们之前的酒店的事情泄露了,我不知道对方掌握了多少内容。”她道,“正好,我家中也一直在催我成家,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段时间的戏,扮演我的女友。” 逢嘉月接过文件,震惊地浏览完全部内容。 总裁很有风度,文件上没有过分的内容,大体上,逢嘉月签了肯定不会吃亏。 她心中想的是,为什么要假扮,就不能假戏真做吗?出口的话却故意打了个弯儿,询问:“樊总……这个……不算兼职吗?” 公正无私的樊总愣了一瞬。 但她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案。 “我把你调到办公室,成为我的特助。”樊念交叉双手,“这个就算是……你的特殊助理工作。” “我才刚毕业,怕做得不好。”逢嘉月站起身。 她把文件往旁边一扔,越过桌子来到樊念身边,往人腿上一坐。 搂住美人总裁的脖子后,她故作天真地询问:“假扮您的情人要怎么做呢?这样够吗?” 樊念面上表情有些复杂,但扔伸出手环住她的肩背,帮助怀里的逢嘉月维持平衡。 见她不答,逢嘉月抬头,光明正大往人脸上亲了一口:“这样呢?还是……” 后面的字音消失在交缠的唇舌间,说不清是逢嘉月引/诱得太成功,还是樊念本就有意纵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绵长的亲/吻不是单方面的索取。逢嘉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故意进攻对方诱人的唇珠时,樊念也在专注地掠夺自己的气息。 等她回过神,已经被清醒的樊总请出了办公室。 守在门外的总裁助理震惊地看着她的嘴角,半响,抖着手递过来一片湿巾。 逢嘉月一边擦拭着唇边的口红痕迹,一边轻声对着紧闭的门说了句。 “谢谢款待。”第3章 樊念动作很快,逢嘉月刚回到自己的工位,就受到了假扮恋人契约的定金打款。 逢嘉月也不客气,将钱分成两份,首要一份打入奶奶的医疗资金账号,延续老人家后续的治疗。另一份则还了一点之前的贷款。 挨到下班时间,她踩着点出了公司,回家煲了一锅汤上医院看望奶奶。 老人家已经休养得非常好,见她出现,面上笑得欢喜,嘴里却埋怨:“不是叫你别过来的吗?我身体好得很呢!白天上班,晚上还来看我这个老太婆,这哪受得了啊!”
“我才不是担心您呢!”逢嘉月往床沿一坐,俏皮眨了下眼,“我这是想自家奶奶想得发慌,非得过来看看不可。” 之前通过家中照片,逢嘉月已经知道小说中女主这个奶奶长得与自己的奶奶一模一样。 她小时候就与奶奶关系好,但很可惜,现实中自家奶奶没能撑到她成年就早早故去。此时眼见有机会弥补上一世的遗憾,逢嘉月当然不会错过。 也由此,她更能体会到小说中,女主角为了奶奶健康,牺牲自己扮演总裁恋人的动机。 这边,老人家闻言,眼睛笑成一条缝。 她欣慰地捏着逢嘉月的手臂,惯常询问起逢嘉月的工作生活。逢嘉月捡着好的说了一通,也旁敲侧击起奶奶最近的状态。 “我当然好得很,李婶子心细,有她照顾我,你放心就是了。”奶奶捏了捏拳头,“我这身子骨,早可以出院了,孙孙啊,你去帮我跟胡大夫说说,这医院我真不想住了,别白花钱!” “您别急。”逢嘉月跟她讲道理,“大夫说了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呢,下个月咱就回家。” “下个月……”老人家急得皱眉,“十,十二,十八……哟,还有二十来天,这得多花多少钱呢?” “钱的事您别操心。”逢嘉月笑,“我都已经上班了,您老健康最重要。您好好养病,我才能努力工作啊。” 老人家笑得勉强,但见逢嘉月面色从容,到底还是安静下来。 拉着逢嘉月的手臂,她道:“好,奶奶都听你的。前阵子奶奶看你还是愁眉苦脸的,今天过来倒是开朗了不少。 “只要你开心,奶奶也就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逢嘉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今日与往常不一样吗?”她问。 老人家点头:“我都很少看到你这么欢喜了。” 逢嘉月眼珠子一转:“您知道是为什么嘛?” 奶奶顺着她的话问:“啊?为什么呀?” 逢嘉月故作神秘,凑到老太太耳边,压低声响,像在宣布一个惊天秘密。 “我,谈,恋,爱,了,呀!” 老人家一下子就瞪大了眼。 “真的?” “当然是真的!”说起这个天赐的恋人,逢嘉月两眼弯弯,打开了话匣,“她可好看了,光是站在一边不说话就让人移不开眼。 “性子也好,虽然看着不好接触,实际上心肠非常软,脸红起来特别可爱……” 一边滔滔不绝说了一堆,一边哄着老人家喝汤,逢嘉月整整在病床前陪了两个小时,这才帮着老人躺下,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 逢嘉月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调整着电脑上的方案细节。 虽然换了个环境,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但她却觉得十分满足。上一世她已经富贵,但身边却没有值得牵挂的亲人和想陪伴一生的伴侣,生活十分机械化。 而穿越之后,失而复得的奶奶病情在好转,恋人美丽又可人,她居然重新找回了久违的干劲和人生意义。 但这种舒服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 十点多,一个女子来到逢嘉月身边,重重砸下几个文件夹。 “实习生,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昨日给她布置过额外任务的眼镜女指着那堆文件,“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些东西今天要做好吗?” 逢嘉月坐在办公椅上,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不好意思……姜姐。”她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名牌确定称呼,随后便解释,“我目前还有两份策划部的方案在完善,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我刚刚去查过了。”姜丽黑着脸,“你昨天五点半就打卡下班了,怎么?加班不会吗?” 逢嘉月无辜眨了眨眼:“如果是我份内的事务,我自己没做好,当然要加班,可是……” 她用手指指了指那堆文件夹:“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好啊!我看你压根是不想通过实习了。”女人发出一声冷笑,转身往旁边的主管办公室走,“你给我等着。” 她消失后,逢嘉月旁边一个女员工立刻凑了过来。 “我的天,嘉月,你怎么惹到她了?” 逢嘉月不在意地挑挑眉:“不是我惹她,是她主动过来招惹的我。” “哎。”女员工看着那堆文件夹打了个寒颤,“我刚来的时候,也被姜姐使唤过干活,就仗着自己是资历深的老员工,可劲欺负新人呢。 “但是啊,我劝你待会还是好好跟她道歉,然后把事情做了吧?” “为什么?”逢嘉月摸了摸下巴。 “你以为她为什么来咱们策划部啊?”女员工透漏消息,“她跟咱们主管的关系啊,可不一般。你的实习评价还捏在主管手中呢,她一闹,我怕你转正的事情就悬了。” 原文中的逢嘉月性格很好,与她相熟的员工也愿意提点她。 “这算是上面有人吗?”逢嘉月却全然不在意,反而还有心思调侃。 “可不是。”女员工心有余悸。 “没事。”逢嘉月突然想起昨日某人处理文件时认真的模样,“我上面也有人呢……” 女员工想要细问,姜丽已经从主管办公室出来。 “金主管让你进去一趟。”她一脸得意说道。 逢嘉月应了一声,但行动间并不急。她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取上新鲜打印好的文件,这才走进了办公室。 这期间,姜丽一直在碎碎念着催促,逢嘉月只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等一切准备就绪,她独自敲门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策划部的主管是一位刚过四十的男青年,姓金,此时见到逢嘉月进门,劈头盖脸就问:“姜丽说你不配合公司工作,有没有这事?” “主管,部门内的工作我都按时完成了。”逢嘉月说,“至于姜女士说的工作……似乎全都是宣传部门的,我暂时还未处理。” “不同部门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你还是个实习生,知不知道什么叫为了公司付出?”金主管场面话说得好听,言语间却不分黑白,赤-裸-裸维护着姜丽。 “为公司付出是应该的,但我想,公司明确不同部门的职能,应该是想让我们更好工作才是。”逢嘉月丝毫不惧,“难道策划部要被宣传那边吞并了吗?” 金主管被她一番话气得脸色发青:“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强词夺理的功夫却是一流!” 他直接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把手头的工作都交接一下吧。我跟人事那边打个招呼,你以后不用来了。” “你的实习我没办法给正面评价,希望你好自为之。” 看着他把戏唱完,逢嘉月这才开始反击。 “主管,我想你应该先看看这个。”她把刚打印出来的文件递了过去。 “我刚刚收到了人事部那边发过来的调岗通知,我如今的实习评价,恐怕不需要由你来负责。” 半信半疑接过文件纸,金主管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总,总裁特助?”他诧异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吧,就在姜女士来跟您告状的时候。”逢嘉月翘着二郎腿,“你说巧不巧?” 她不想再同这人周旋,便站起身:“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总裁办公室报道了,人事那边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催促呢。” 不等回答,她直接离开,留下金主管自己在办公室愣神。 回到办公位上,逢嘉月开始收拾起东西。 “你,你真被开除了啊?”旁边的员工一脸遗憾。 姜丽还等在旁边,显然就是在等着这处好戏,见状直接嘲讽:“像你这种蛀虫就应该回到垃圾堆里面去,还妄想在樊氏入职,呵,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不是哦。”逢嘉月看着姜丽笑,“只是换了个岗位,还在公司。” “换岗?”姜丽有些难以置信。 其他同事也在问:“你换到哪里去了?” 逢嘉月故作神秘,“嘘”了一声:“先保密哦。” 姜丽冷笑一声。 大概在这里呆得太久,她看了一眼时间,留下一句“就会嘴硬,我看你就是被开除了”之后,便离开了策划部。 逢嘉月嘲讽地摇摇头,并不理会,专心收拾起来。 一个实习生,东西本并不多,很快就归整好了。和部门几个相熟的人打过招呼,她搭乘着电梯直往32楼。 来到樊念办公室前,透过半开的门,她看懂樊念正在和人事主管谈话。 察觉到她到来,樊念加快语速交代了两件事,便将人事打发走,招手把逢嘉月叫了过去。 “你的办公桌在外面,待会让苏助理带你去适应一下,从今天开始,你就……”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发现逢嘉月低着头,满脸低落。 樊念愣了一下,问:“怎么了?不想上来当助理吗?” 逢嘉月嘟着嘴,故作卫屈说道:“我被人欺负了。” 樊念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逢嘉月一下便体会到告状的乐趣。 “我明明很努力,但他们不仅把莫名其妙的工作推到我头上,还诬赖我没做好本职工作,想把我直接开除掉。”为了讨得大美人的怜惜,逢嘉月演得十分动情。
果然,樊念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你详细说说。” 逢嘉月试探着把头靠上樊美人的肩膀。 “总裁要为我做主吗?”第4章 背靠总裁好乘凉。 十分钟后,人事主管领着金主管和姜丽两人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人事主管是公司的老人,办事十分周全,大致将发生的事情跟樊念描述了一下。 “也就是件小事。”她总结道,“宣传部员工姜丽私自给策划部实习生加工作,这种做法确实欠考虑。” 眼见错误居然都推到自己头上,姜丽卫屈地咬着唇,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金主管。 金主管擦了擦汗,赔着笑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他看着樊念解释:“樊总应该最清楚,我们,我们策划部干的就是统筹各部的工作,我经常跟手下那些人说,我们就是这个部门帮着操点心,那个部门帮着收个尾。 “逢嘉……呃,逢小姐是刚来的实习生,部门里面分配给她的工作并不算多,这,有时候别的部门需要帮助,我们是要搭把手的。” 樊念翻阅着手上那些文件,突然将东西扔到桌上。 “啪”地一声响之后,她道:“这点东西可不是搭把手这么简单,真要一天处理下来,夜里就不用睡了。” “谁的实习期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呢。”原本一言不发的姜丽突然开了口,“总裁,我,我也是想让她多学着点,早点适应将来转正后的工作量。” 樊念冷笑一声。 “看来你不仅帮着策划部安排工作,还想替人事那边规划一下公司员工的工作量啊。” 姜丽浑身一抖:“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宣传部呆了七年多,是卫屈你了。”樊念道。 她看向一边的人事:“复查一下姜丽这几年的工作日志,看一下是不是公司的晋升渠道出现了问题,怎么遗漏了这么一位人才。” “是。”人事主管连忙应下。 “至于你……”樊念看向金主管。 “老金,如果你已经掌握不了策划部,要别的部门来替你领导下面的人,我看你是越干越回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金主管双腿打颤,就差直接跪下了。 他无比后悔刚才多嘴帮姜丽说了话,直接倒戈将姜丽卖掉:“樊总,我,我是不知情啊!谁知道姜丽居然仗着老员工的身份,在公司四处欺压新人。 “我如果早知道,肯定不会让她踏进我们策划部的。” 樊念拧起了眉。 突然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内,逢嘉月实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樊念垂在办公椅上的手指。 不等樊念有反应,她就开口岔开众人注意力。 “是吗金主管?”逢嘉月顺着樊大美人的指尖一点一点摩挲,“我在策划这么久,你与姜女士‘关系匪浅’是整个部门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吧? “如果不是有你撑腰,姜女士敢这么乱来吗?” 人事主管闻言,面色开始难看起来。 为了不显得自己失职,她紧跟着指责道:“金主管,你不是早就结婚了?你们两个这是在公然损害公司形象吗?” 金主管急得面红耳赤:“不,不是这样的,我,我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啊!” 办公桌后,樊念揉了揉眉心。 她分心着应付逢嘉月藏在办公桌底下不老实的手,没有心情听两人辩驳,于是一锤定音道:“这件事得好好调查一下。” 她看向人事:“交给你们人事部去办,调查清楚后再来跟我汇报。没其他事情的话,你们都出去吧。” 人事主管道了声“好”,直接就要领着两人出去。 这时候,姜丽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也是靠着这个上位的吗?”她发了疯一般指着逢嘉月,“贱/人,就因为你找了个比我硬的后台,你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樊念厌恶地挑起眉,刚要说话,却被身旁人搂住了脖子。 故作天真的逢嘉月侧坐在樊总裁高级办公椅的扶手上,将头斜靠上樊念的肩膀。 “是樊总疼我呢。”她笑得妩媚又纯良,但转眼,笑意又全然收敛,只余下露骨的不屑与嘲讽:“另外,姜女士,请不要拿你从垃圾堆淘来的货色跟樊总比哦…… “我会,很,生,气,的。” 姜丽眼睛发红,看着想要扑上来,但吓破了胆的金主管早一步反应过来,强拖着把人拉出了办公室。 人事主管体贴地将门带上,于是室内又只剩樊念与逢嘉月两人。 “闹够了吗?”樊念抓着逢嘉月的手臂,“下来。” “不行!” 没有了旁人围观,逢嘉月更加肆无忌惮。 她一跨腿,膝弯一左一右搭上座椅两边扶手,整个人坐到了樊念大腿上。 “总裁刚刚帮了我呢!”她细声解释,“我得报答总裁。” 樊念下意识揽过她的腰:“报答?” “都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呀。”逢嘉月捏住樊念的下巴,用拇指一下一下感受着心上人细腻的肌肤,“樊总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哦~” 虽然从没谈过恋爱,但这些年来前赴后继的追求者早已印证了逢嘉月的魅力。 此时,她三十岁妖娆成熟的灵魂,配上二十来岁刚刚长成的鲜/嫩躯体,只要她想,就没有留不住的人,没有勾不走的魂。 她深信,只要自己把持住,不率先沦陷在樊念惑人的气质下,就能轻松抱得美人归。 昨日那个深/吻根本不够,无数不能示人的画面已经填充满了逢主编的脑海,她干脆直白开了口。 “樊总,这么好的办公室,是不是应该发生点,嗯……别的什么?” 樊念受她蛊惑,眼神已经定在了她眉眼间,原本固定在怀中人腰肢上的手也开始移动起来。 但下一刻,她出口的话却令逢嘉月栽了个大跟头。 “对,我要开始办公了。” 扶着肩膀将人推出怀,樊念点了点办公桌:“半小时后我有个重要会议,你去帮苏助理整理一下发言稿,到时候由你来做会议记录。” 逢嘉月一头雾水:“???” 樊念却像已经进入了状态,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文件夹。 察觉逢嘉月久久不动,她甚至关心了一句:“会议记录会写吗?公司入职培训应该讲过。” “会……”逢嘉月终于接受了现实。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细声嘀咕:“怎么每次都是撩一半就把人往外赶?我刚才就不应该跟她多废话,像昨天一样直接堵嘴也不至于这么亏啊……” 握上门把手前,听到部分碎碎念的樊总裁不满询问一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逢嘉月靠着门,“如果读懂樊总的心,像读懂会议记录的要求一样简单就好了。” 皮完这一下,她快速逃到门外,抬手跟美人告别:“樊总,您忙,我先去工作了。” 说完,她直接将门带上。 逢嘉月不知道的是,门被关上后,原本看着注意力全在文件夹上的樊总突然破了功。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喘息着,又忍不住抬着右腿的腿尖,磨了磨发痒的小腿跟。 另一边。 总裁办公室外,是早已经在等候的苏助理。 她绷着嘴角,似乎想做出严肃的模样,但手中拿着的湿纸巾却显得有些滑稽。 逢嘉月摸了摸嘴角,叹了口气:“这次不用哦。” 苏助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没看出某人面上可惜的神情:“总裁让我带您了解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麻烦你了。”没有了调戏对象,逢嘉月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 接下来几天,她跟在樊念后头,深切感受了一把樊总工作狂的时间作息。 开不完的会,批阅不完的文件,带头加班的上司,逢嘉月甚至抽不出时间再去探望奶奶,只能在护士的帮助下,每晚跟奶奶视频十分钟。 老人家哪里看不出孙女的状态,心疼地直劝慰:“咋就这么累呢?你们公司可真会磋磨人,哎哟,两天没见,你都瘦了。” 逢嘉月内里灵魂是个久经职场的女强人,前世也是个疯狂加班,帮小表妹看小说还要专门抽时间的主儿,此时对着自家奶奶,厚着脸皮撒了个娇:“公司倒没什么,主要是上司太磨人了。” 而且是生理心理双重磋磨。 “哎哟,这什么上司啊?”老太太愁得直摇头,“孙孙,你听奶奶的,要是受不了就别做了,我看新闻啊,现在好多上司可会折磨下属了。” “唉,如果她把这股折磨的劲用在床上就好了,我真是死了也甘愿。”逢嘉月抱怨。 她声音放得轻,老太太没听清楚,疑惑地问:“什么?” “没事。”逢嘉月端出乖孙该有的笑颜,“我说我们上司人不错的。奶奶……我还要看会儿资料,今天先挂了啊。 “这周末我去医院陪你。” 老太太点点头,嘱咐了两句“多休息,早点睡”之类的话,依依不舍按下了挂断按钮。 时隔多年,收到来自家人的关心,逢嘉月心中十分熨帖。 她方才的牢骚确实只是对亲奶奶撒娇,因为根据她记忆中的剧情,这段时间两个主角之间确实风平浪静。
但接下来,马上将会有好几个大挑战等着她。 果然,周末一过,刚到办公室的逢嘉月还没从周一综合征中缓过来,就被樊念叫进了办公室。 “我们之前签订的契约你还记得吧?”樊念一边低头整理着右腕的袖扣,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提起,“这周三家里有个小聚会,我想带着你一起过去。” 因为之前金主管和姜丽那点风波,全公司已经传起了樊总裁和她这个新晋特助的绯闻。 那件事最终以调查出两人侵害公司的明确证据为结尾,在确定了索赔方案后,金主管和姜丽双双被逐出公司。 由于帮着公司灭了这两个祸害,公司上下对逢嘉月这个绯闻女主好感激增,虽然逢嘉月偶尔也能听到“上位”、“抱大腿”这种说辞,但总体来说,并没有受到什么困扰。 此时听到樊念的话,逢嘉月知道剧情的车轮又开始了滚动。 她上前,接过樊念手中的活,细心将那颗镶嵌了粉色钻石的袖扣扣好。 “要见家长了吗?”她朝樊念眨了眨眼,“樊总可要保护好我这个小娇妻。” “不用担心。”樊总裁抽回手:“没有人会伤害你……” 顿了顿,她补充:“没有人敢。”第5章 五点半时,樊念打了个内线电话,将苏助理和逢嘉月喊进了办公室。 她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对苏助理吩咐:“后天我要带逢嘉月回家一趟,你带她去选几套衣服。” 逢嘉月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樊念考虑得很周全,现在的逢嘉月穷得叮当响,家中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衣服。即使她凭借着过人的时尚嗅觉和衣品,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但也抵不住衣角的线头和裤摆上藏也藏不住的褶皱。 但是,逢嘉月并不满意这个安排。 不等苏助理点头,她便问:“为什么是苏助理带我去? “见家长,不应该是樊总带我去挑衣服吗?” 樊念转着手中价值不菲的钢笔,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种事,苏助理更专业一些。” “选衣服跟专业没什么关系。”逢嘉月不放弃,脸不红心不跳编着谎话,“我没进过那些名牌店,怕到时候怯场,反而闹出笑话。 “您在我身边,我才有底气呢!” 苏助理在一边,插话道:“呃……要不,由我通知一下店家,让她们把本季的新款送到公司,给逢小姐挑选?” 逢嘉月斜着眼睛瞪过去。 察觉到她的目光,苏助理连忙改口:“当然,这样便有些劳师动众,影响怕,怕是不好。” 樊念思考片刻,松了口:“那我跟你过去吧。” 她抬头:“你出去收拾一下,我换套衣服。” 逢嘉月点点头,和苏助理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一身休闲西装服的樊念出现在逢嘉月办公桌前,她及肩的卷发半散,外搭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 暖色调大大中和她身上生人勿近的气质,下班后的樊念显得温暖又可亲,差点让逢嘉月移不开眼。 回过神后,她大大方方上前,挽住了樊念的手臂。 樊念显然有些不适应,抽了抽手臂。人精一般的逢嘉月此时却扮演起憨憨,假装没读懂樊念的抗拒,将整个人都倚了过去。 “恋人平常是这样子挽手的吗?”逢嘉月故意问。 她确实有故意的成分,但此时樊念被她的愉悦感染,望进她亮晶晶的双眸,拒绝的话也说不出了。 “走吧。”她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逢嘉月得了逞,脚步都轻快起来,大大方方跟苏助理打过了招呼,和樊念搭乘着专属电梯下了楼。 由于樊氏总公司就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圈,樊念开了十分钟车,她们就抵达了一家大型商场。 樊念似乎是真没有什么与亲密之人相处的经验,明明是饭点,却绝口不提共进晚餐的事,逢嘉月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提醒她。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家时尚轻奢品牌店前。 店内人不多,一位销售员很快迎了上来,为她们指引。 逢嘉月也不客气,要了当季的新款图便开始浏览起来。 这次买衣服,是为了后天樊家的晚宴做准备,晚宴是场硬仗,作为樊念的女友,她来应付来自樊念家人的各种考验。 小说剧情中,原女主在这次晚宴上被欺负得很惨,从外表到内在被人批了个一无是处。但现在在这个躯壳里面的是活了三十多年,见惯大风大浪的逢嘉月,她可不允许自己像傻白甜女主一样被人任意嘲笑。 于是很快,从晚宴该有的长裙,到搭配的首饰,她挑了两套出来。 樊念是真如自己所说,对时尚并不了解。逢嘉月见她一直默默在旁边坐着,便凑上去,拿着手上两个手表问她:“你觉得哪个好看?” 两个手表都很精致,为了搭配衣服,逢嘉月选的都是蓝色星空系的。 销售在一边强烈安利那条昂贵的银链蓝宝石款式,樊念随意道:“我觉得都不错,看你喜欢。” 逢嘉月便把手收回:“那就都要了。” “嗯。”樊念点头。 销售在一边乐开了花,边笑边送逢嘉月进试衣间试衣服。 等试衣间门被关上,她便回去收拾那些没被选上的衣服。 店内一时安静,一个小销售凑上来与她说话:“秦姐,你运气真好,这可是个大单子。” 秦姐暗暗往樊念那边看了一眼,见樊念认真看着手机,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便压着嗓音说:“嘿,一个傍上富婆的小丫头,你没瞧见,可给她得意的!” 销售咂舌:“傍富婆?真的假的?我看那小姑娘挺有品味的,选的两条裙子和配饰特别好看!” “你就是见识浅。”秦姐不屑地哼一声,“你是没凑近看到那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吧,那可不是做旧,是真的洗得发白。” 她指了指樊念:“那个人,身上穿的才都是高奢,看到那胸针没,抵得上三五个星空表的。 “要不是抱上了那个人的大腿,那小姑娘连咱们品牌店的门都进不来!” 小销售恍然点头。 两人聊得兴起,丝毫没发现原本用手机看着报表的樊念皱起了眉头。 可不等樊念有所行动,逢嘉月从试衣间探出头来。 她对着销售员秦姐喊道:“你好,我背后拉链拉不上,你能进来帮我一下吗?” 秦姐立刻端上完美的笑颜,走了过去:“当然……” 但樊念这时站起身,阻止了她的行动:“不用了,我去吧。” 她先一步进了试衣间,关上了门。 逢嘉月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心中却乐开了花。 “这种小事……让销售帮我就行了……”透过镜子,她看着在背后认真帮忙的樊念,“不需要麻烦您的。” 樊念沉默了片刻,等拉链拉上了,才抿了抿唇,开口:“那些销售面上恭敬,嘴里却不干净,你要是选好了,咱们早点走吧。” “啊?”逢嘉月故作无知,“她们说什么了吗?” 两个销售一开始还知道压低声音,后面根本就无所顾忌了,这试衣间不隔音,逢嘉月其实早把两人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没什么。”樊念摇头,显然不愿意再提起。 “您不说我也能猜到。”没逗得樊念开口,逢嘉月扁了扁嘴,“不光是他们,公司里不也在传我被你包养了?” 樊念误以为她是自尊心受损,皱着眉安慰:“不用管那些闲话,它们伤害不到你。” “我知道。”逢嘉月转着身子,欣赏着镜中穿着华服的自己,“现在樊总身边的人是我,让那些人说去吧,说多一点,我爱听得很。” 只有怯懦的人才怕流言,成为别人口中和樊念纠缠不清的主角,逢嘉月只有暗喜。 “会不会太显身材了,这条裙子?”她转移开话题,询问樊念的意见。 镜中,二十出头的女孩身姿婀娜,穿一条深蓝色露肩群,转动间显得性感无比。 樊念帮她拉了拉裙摆,眼睛定在裙角开叉处,赞叹道:“……还不错。” “那樊总舍得把这么好看的恋人放到别人眼前吗?”逢嘉月转过身,环住樊念的腰身。 “咳。”樊念别过头,“搭一个披肩或者外套吧。” “好~”逢嘉月从善如流。 接着,她又提要求:“樊总帮我脱一下,我要试另一条。” 樊念将她背后的拉链下来,一直到看到某人身后的腰窝,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氛的暧昧。 品牌店试衣间不算小,但是挤进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此时逢嘉月紧紧贴在她身上,背后大好的风光一览无遗。 樊念愣了片刻,找了借口逃也似地离开了。 逢嘉月见把人调戏走了,有些遗憾地咬了咬下唇。 但她也不沮丧,弯下腰,轻柔将裙子褪下。 “不是说给恋人买衣服,就是为了亲手脱下的那一刻吗?”她喃喃自语,“念念太没情//趣了!”第6章 试穿过后,逢嘉月顺利挑出两套衣服配饰。她眼光极好,就连自诩不懂时尚的樊念,都在看手机报表的关头瞥过去好几眼。
结账的时候,销售们迎来了一波换班,刚吃完晚饭的新销售赶了回来。 秦姐把逢嘉月挑出来的东西整理好,脸上笑开了花:“我帮您包装一下,这边结账。” “你是不是该换班去吃饭了?”逢嘉月突然问。 秦姐回答:“对啊,忙完您这一单就去。” 逢嘉月将东西从她手上揽了回来:“饿着肚子工作可不好,身体要紧,你还是直接去解决个人问题吧。” 她随手点了个刚回来的年轻销售:“让这位销售小姐姐帮我结账就行了。” 秦姐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 “您,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逢嘉月笑着问,“指定那个销售为我服务,不是由我说了算吗?” 秦姐喏喏说不出话来,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嚼舌根的行为可能暴露了,一时不敢乱开口。而另一边,刚回来的销售员已经满面惊喜地上前,接过逢嘉月手中的东西,殷勤地指引她们去结账。 很快,逢嘉月得到两大包整理好的新衣物。 她看着东西发呆,久到在门边等待的樊念也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樊念走回来问,“缺了什么东西吗?” 逢嘉月摇摇头,指了指面前的包装袋:“好重哦……” 樊念这才反应过来。 她面色一时有些发红,下一秒,便主动上前拿起了两个大包:“我来拎……走吧。” 逢嘉月这才满意,欢欢喜喜挽上樊大美人的手腕,并肩出了商场。 一直走到安静的停钞敗,她才开口问:“樊总肯定给很多人买过礼物,但一定是第一次帮别人拎东西吧?” 樊念敛着双眸,没有开口。 逢嘉月也不指望她能水旜什么好听话,自顾自又道:“我不是第一个收到樊总礼物的人,但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唔!想到这个,感觉今晚要开心得睡不着觉了呢!” 樊念终于开口:“好好睡觉,别影响明天工作。” “知道了!”逢嘉月鼓了鼓腮帮子。 一路无话,直到逢嘉月坐进车里,扭着身子系安全带的时候,突然听身边人又冒出一句:“我没给很多人买过礼物。” 逢嘉月诧异看过去。 “生意上的人情往来都是助理在安排。”她发动车子,目视前方,双颊却有两抹粉云,“不仅是第一次帮人拎东西,也是第一次陪人出来买衣服。” “这样啊……”逢嘉月用舌尖摩挲着上虎牙,靠着轻微的疼痛让自己保持为人最后一丝理智。 樊念袒露心声的模样在她看来是那样可爱迷人,像一个开始正视自己欲/念渴望,却显得生涩无比的禁/欲信徒,让逢嘉月恨不得就在这爱敱涌动的车厢内,直接化身禽兽把人给办了。 但她最终还是克制着,只倾身向前,在樊念面颊上落下一吻。 感受到对方同样变得粗重的呼吸,她坐回副驾驶的皮椅,笑得心满意足。 “看来我在樊总心中,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特别一点呢!”她点着自己的下唇,吐气声悠长而暧昧,“亲亲是回礼哦,因为樊总说了让我特别~特别开心的话!” 樊念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身后有车辆按喇叭催促,这才踩下油门离开。 街上华灯已燃,一路上,斑驳的光影照在车内两人面上,显得迷离而梦幻。 樊念将逢嘉月送回了家,简单告别后,逢嘉月提着东西上楼。 “这个点,也不约我吃饭,再顺理成章发现点该发生的事情吗!”她边上楼边吐槽,“到底是真的直还是压根就不想跟我共进晚餐? “哼,等着瞧吧!下次我肯定让你主动开口约我!把今天欠的翻倍补回来!” 立下雄心,她这才呼出一口气,进屋洗漱做饭。 跟樊念私下约饭的事目前看着没着落,但周三的家庭晚宴却是一转眼就到了。 这一天,逢嘉月请了两小时假,提前回去打理。 等樊念来到指定为置接她时,差点认不出面前的娇艳大美人。 这个世界中,二十来岁的女主偏好的就是软萌甜的搭配,确实符合这个年龄段女生的风格。 但可爱,永远是敌不过性感的! 波浪卷的长发被细心搭在右肩,一字领的带闪长裙恰到好处地露出形状优美的左侧锁骨,令大明星都要羡慕的完美头身比被恰到好处的展示出来。 再往下,是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长腿,开叉的长裙风情半掩,但清楚可见的小半大腿到脚踝的曲线已经足够令人血脉偾张。 樊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了车,脱下黑色西服外套,披到了这个吸引了整条街目光的妖孽身上。 逢嘉月还要故意调戏:“唔,樊总,我不冷的,外套你穿。” “披着。”樊念略用了点力,隔着外套捏了捏她的肩膀。 “可是这样,就有点像情侣款了……”逢嘉月咬咬唇。 因为樊念的西装外套和裤子是同一套,颜色和花纹根本一模一样,此时外套给了逢嘉月,外人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樊念开门,把人送上车。 “这难道不就是你希望的吗?”她小小反击了一下。 但她低估了逢嘉月的脸皮。 “哎呀,还是被发现了!”性感的狐狸捂着嘴,笑得风情万种,“果然,喜欢樊总的心情真是藏也藏不住。” 樊念还记着正事,侧头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接着便开车直奔祖宅。 逢嘉月也暂时收起了调戏的念头,做好应战的准备。 因为之前看过整本小说,她对接下来这场晚宴记忆十分深刻。 晚宴上人不少,都是樊家的亲眷。这些人大致分为两派—— 第一种人觉得逢嘉月这种小姑娘配不上樊念,根本入不了樊家的门。他们会在接下来极尽所能地贬低逢嘉月,让她出丑。 另一种人则是秉持一种看戏的态度,他们态度不明确,只想从樊念找女朋友这件事上捞到点好处。这些人不难对付,但足够恶心人,他们会随着局势的变化,墙头草一般地起哄喧哗。 原文里面,女主角最后会被刁难到崩溃,独自跑到后花园的泳池边闷声哭泣。 而后,追出来的男主看到这一幕。 因为女主长得本来就像他的白月光,哭泣的模样令他回忆起了当初自己与白月光被迫分开的场景。男主起了怜惜之心,这才把她带回了宴会,帮她找回场子。 当时看到这一段,逢嘉月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 靠着男人的怜惜才撑过来算什么本事? 想到这里,她偷偷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樊念。 其实说句心里话,她一开始也考虑过这个桥段。 试想一下,谁不想在朦胧不清的月色下,故作柔弱,水边垂泪,然后被心上人找到,柔声安慰,趁机亲亲抱抱举高高啥的。 但只要一想到,樊念到时候的怜惜,全都是建立在自己长得像那个狗屁白月光的基础之上,逢嘉月就会清醒过来。 哼,水边垂泪柔弱无助的确实是自己,但樊念心里想的指不定是哪个小妖精呢! 于是,逢嘉月决定,靠什么樊念,自己冲! 晚宴上可能出现的刁难把戏,还能难得过她当年创耶旛期受的苦? 逢嘉月只怕自己太久没有经历这种明刀明枪,到时候下手没了轻重,把樊念的亲戚们气坏了。 于是,两人下车后,她看到远远跑过来的两个小女孩,想了想,还是谨慎地凑到樊念身边。 “待会我要是把她们弄哭了……”逢嘉月问,“你会不会很难做啊?” 樊念整个人一顿,随后帮她捻起颈边的一缕俏皮发丝。 “无所谓。”樊大总裁淡淡道,“你开心就好。” 末了,她甚至补上一句:“……别吃亏。” 逢大主编是那种能吃亏的性子? 有了这话做担保,逢嘉月就知道自己可以放手干了。 说话间,两个女孩已经跑到跟前,压根不用正眼看她,凑到樊念面前一个劲地喊“小姑姑”,亲热得像迎接主人回家的小宠物。 逢嘉月分明感受到,其中那个高个的小女孩嫌弃地瞪了一眼自己,一门心思就想把自己挤开。要不是她挽得紧,此时樊念身边一左一右,绝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但这点小把戏就是个开胃菜,逢大主编心中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想笑。 她故作漫不经心拢了拢刚做好的头发,活脱脱一副正得宠妖妃的架势。 “阿念,这就是你之前提起过的两个小女孩?”她用鼻孔俯视着两人,“长得还挺可爱,就是有些怕生呢…… “怎么连长辈都不会叫?”第7章 “你算什么长辈!”小姑娘直接嘟起了嘴。 她趾高气昂道:“你放开我小姑姑,只有我和妹妹才能搂着小姑姑!” 樊念皱了皱眉:“樊一暖,对客人要礼貌。” 小姑娘卫屈地甩了甩手,扮起了可怜。 逢嘉月可不吃这一套,她默默看着小姑娘做戏,甚至把下巴搭上了樊念的肩膀,□□裸宣示着主拳。
樊念的身体僵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配合她的演出。 “叫姐姐。”逢嘉月对着两个女孩道。 “呸!丑八怪!”樊一暖终于忍不住破了功,指着逢嘉月的鼻子骂:“你算什么东西?我妈说你就是个狐狸精!哼,你敢进樊家,没你的好下场,你等着瞧吧!” 说着,不等两人反应,她一甩头直接跑开了。 被留下的妹妹樊一和愣了片刻,哒哒哒跟在她背后,也跑了个没影。 “对不起……”樊念低声道。 逢嘉月扁了扁嘴:“不是您的错……” “我是替她们道歉……”樊念解释,“两人是我大哥的孩子,从小被娇宠惯了,见到陌生人也不知道收敛。” “我知道,小孩子嘛,哪里会有什么恶意。”逢嘉月歪了歪头,“只是我听她们提到了她们的母亲……看来我不太受你家人欢迎。” 樊念闻言,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嫂子……”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沉吟片刻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提醒道,“总之,进去后你尽量跟在我身边,我们就跟她们打个招呼,吃完饭就可以离开了。” 逢嘉月面上点着头答应,嘴里却说:“您花了那么大一笔钱请我假扮您的恋人,也是想我帮忙挡下一些家族非议和烂桃花吧?” 她暗暗给樊念打着预防针:“我倒是希望自己能为您做些什么,而不是躲在您背后看热闹。” 樊念抿了抿唇。 “不用你做什么。”她道。 见逢嘉月表情有些惴惴不安,她反伸出手,握了握逢嘉月的细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逢嘉月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顺着竿子往上,一下抓住樊念还未收回的手。 “我不怕的。”说着,她伸出手指在樊念手背划了划。 樊念本有挣开的念头,被这不安分的手指一戏弄,顿时也不敢乱动。 两人便维持着十指交握的姿势,并肩走入了樊家的正厅。 一路上,逢嘉月能感受到数道窥探的目光。 很多饱含恶意的目光,在落到两人手间之后,便似被烫到一般收了回去。 “唔,阿念的亲戚也不全是没脑子的。”她边走边想,“至少看到这个,他们就知道该重新省视我在阿念心目中的地位。哼,到时候如果想落井下石,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果然,进入大厅之后,陆陆续续便有其他一些人迎上来打招呼。 来者大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其中几个光论辈分还在樊念上面,但他们在樊大总裁面前,无一都收敛架势,低眉顺目。 而这一次,没人敢像一开始那个小孩一样,忽略掉逢嘉月的存在。 跟樊念打完招呼后,他们都会问上一句:“这位小姐是?” “您好。”逢嘉月举起跟樊念紧握着的那只手,语调中略带炫耀,“我是阿念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您,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啊……哦哦,我听人提起过呢!”对方往往就顺势寒暄,“念姐的眼光一向是很高的,我早想看看她的伴侣会是什么模样的,啧啧,逢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这些赞扬假多真少,但逢大主编甚至自己当得起,便毫无负担地照单全收,笑得开心。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应付完,樊念给她递了杯水解渴。 “你……做得不错。”她夸赞。 “呼,这才哪到哪呢……”逢嘉月心中特别有数,压低声音道,“就是一些小喽啰,正菜还在后头!” 当然,这句话她是在心中说的,不然可能要让樊念生疑了。 事实上,她自己说得轻松,但能处理掉这波小怪,她也是费了心思的。 原文中,女主的衣着品味可没达到这个层次,再加上原文中女主和男主这时候关系还不好,男主一进大厅就被人喊走,留女主一个人在厅中,像只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樊家一班子富家子弟从头发丝嘲讽到了脚趾。 这才导致女主的神经一直紧绷,在后头的饭桌上,一被小人算计就出了大丑。 但很显然,对于现在的逢嘉月来说,这些草包只够当个开胃菜,她随便两招就解决了。 十分钟后,樊念的奶奶在众位小辈的搀扶下入了场,家宴这才算是开始。 逢嘉月跟着樊念,坐到了主桌上。 樊念主动开口,跟自家奶奶介绍逢嘉月,樊奶奶只瞅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女朋友啊……”她抿着嘴问,“怀孕了没有啊?” 饭桌上冒出一阵嬉笑。 樊念回答:“奶奶,这种事还早呢。” “也不早了,你都几岁了。”老人家埋怨地看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到逢嘉月身上,“唉,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也不像是个能生养的。” 她说话语调很慢,但吐字足够清晰,足够让众人听明白自己话中的不满。 逢嘉月端起笑脸,先是甜甜喊了句:“奶奶。” 获得老人家注意之后,她才接着道:“孩子可是头等大事,现在都讲究优生优育,我和阿念可关心这事了,正照着医嘱调养呢。 “只要一有喜事,马上就来跟您分享。” 老人家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亮。 “真的?”她确认道。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老人家心里面只惦记着传宗接代的事情。知道逢嘉月也重视着,心里好感顿升。 逢嘉月偷偷瞥一眼旁边的樊念,面不红心不跳道:“当然是真的。” 樊念面上有些微红,低下头欲盖弥彰吃了一口菜。 这时候,老人家另一边,一道女声悠悠响起。 “要是真考虑后代基因的话,樊念也不至于找个出身卑贱的野丫头了。” 逢嘉月转头看去,正与说话人对上了眼。 女人有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因为保养得宜,完全看不出四十岁的年纪。这就是本次晚宴上,逢嘉月要应付的头号大敌——樊念的嫂子,程怡宁。 樊念父母已经亡故,不说那些旁系,身边只剩下奶奶和的一个亲哥哥。这个亲哥哥大了她整整二十岁,如今常年呆在欧洲那边的公司,难得回来。一年前樊家老太太生了一场病,程怡宁带着两个女孩回国照顾,一直呆到了现在。 程怡宁不喜欢逢嘉月,因为她一直在致力撮合樊念和至今还未露面的一位贵家千金,想把樊家两兄妹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管是小说中还在现在,樊念会搞出一个女友,很大程度上就是想熄了自家嫂子的心思。 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逢嘉月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放下手中的红酒:“嫂子活得真通透。” 场面话说完,她抛出一句疑惑:“当年阿念的大哥选择您,就是一心冲着后代基因去的吧? “大哥为了樊家,可真是牺牲良多啊……” 要比阴阳怪气,逢嘉月可太会了!只要对方敢出击,逢大主编就能不带脏字把人骂得服服帖帖! 为了后代基因是吧,樊绪是为了传宗接代才选了你,他吃亏吃大发了。 果然,听明白逢嘉月话中意思的程怡宁脑袋空白了一瞬。 她非常关注樊念身边的动静,早了解了逢嘉月的资料。但据她自己掌握的消息来看,她认定逢嘉月就是个刚入社会,非常好拿捏的小萌新。 此时逢嘉月能水旜这样呛人的话,显然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可惜主桌上人不多,樊奶奶一个老人家和她两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根本没听出逢嘉月话中的嘲讽之意,竟也没人帮她出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程怡宁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逢嘉月鼓作无辜:“嫂子……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樊奶奶,确认道:“是我刚提起大哥,让您……不开心了吗?” “呵。”程怡宁直接站了起来。 她自认不可能输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此时也不顾忌:“好利的一张嘴!我跟樊绪的事,轮得到你来嚼舌根吗?” 这时候,樊奶奶终于回过神来。 她毕竟是桌上辈分最大的人,此时不满地看向程怡宁:“好好吃个饭,这是怎么回事? “阿念的女朋友,呃,小月刚不是夸赞樊绪,说他为了家里付出吗?这是哪句话入不了你的耳了?” 程怡宁当然不可能把逢嘉月刚才暗讽她的本意水旜来。 她只能红着脸对着樊奶奶解释:“奶奶,她,她骂我!” 樊奶奶傻着眼,继续追问:“她骂你什么了?不是还夸你通透呢吗?” 逢嘉月在心中笑得都捶地打鸣了。第8章 事情发展到现在,程怡宁大概也知道逢嘉月的真面目了。 她转头去看在场剩下的,唯一一个绝对能听懂逢嘉月刚才话的人——樊念。 “阿念……”程怡宁问,“这就是你给樊家找回来的好媳妇?真是好大的本事,第一次跟我们见面,你就要和这丫头一起,给我这个嫂子下马威是吧?” 樊念闻言,抬起头。 方才逢嘉月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她也读懂了背后的意义。但是这一路上她跟在身边,哪里不清楚如今的一切都是程怡宁先发的难?
“嘉月刚才说什么了?”她问,“不是嫂子先提起后代基因的吗?嘉月也是顺着嫂嫂的意思往下说。” “呵。”程怡宁这下便知道樊念不会帮自己了。 她干脆双手环胸,重拾刚才的话题:“既然你知道后代基因这件事是我先提起的,那肯定听清我刚才的话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直直指向逢嘉月:“你要是有半点为樊家考虑,就不该领着这种低/贱的东西进樊家的门。” “嫂子!你说话才该放尊重一点!”樊念冷笑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低/贱看的已经不是出身,而是教养。您现在这副泼妇模样,孰高孰低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作为樊家的长媳,程怡宁一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跟头。 旁边,逢嘉月搂住了樊念的手臂。 “阿念,别说了,两个小姑娘还在呢……”她想看在一边不敢说话的樊一暖樊一和,“别跟嫂子吵了,要是教坏孩子就不好了。” 提起两个孩子,樊念怒火更甚。 “两个孩子早就被教坏了。”樊念看向程怡宁,“在前院,我刚带着嘉月进门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就敢当着我的面,指着嘉月叫狐狸精,说她将来没有好下场。 “嫂嫂,你倒是跟我说说,这番话难道是她们两个孩子自己琢磨出来的?” 程怡宁一张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主位上的樊奶奶也急了。 她一直很重视子孙后代的教育,涉及到两个孩子,她也发了火,质问程怡宁:“这是真的?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程怡宁慌了:“奶奶!我,我不是……” “这上上下下的,真不让人省心!”樊奶奶“啪”一下放下了筷子,“不吃了,一暖,一和,跟奶奶到后头去,咱们不掺和这些破事了。” 说完,她硬着脾气,直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程怡宁劝阻无果,做小伏低跟在三人背后也一起走了。 好好的家宴闹成这样,在场众人都傻了眼。 逢嘉月心中自是畅快,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拍着樊念的肩膀小声道歉,高低先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 “不关你的事……”樊念摇摇头,“她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心里清楚。” “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奶奶?”逢嘉月又问。 “没事,奶奶不是在生你的气。”她道,“咱们先吃吧,明天我再带你过去看看。” 逢嘉月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见樊念喝了碗汤便放下碗筷,逢嘉月便提议到外面走走。 樊念不想忍受周围时不时出现的异样目光,点了点头,带着逢嘉月到了后院。 樊家这处住宅位于城市边缘地带,周围环境非常好。宅子本身很大,装修也一点不马虎。 因为读过小说,知道后院有个巨大的游泳池,逢嘉月一路兴致勃勃,拉着樊念在偌大的花园里逛着。 等到转过一片花丛,见到波光粼粼的水池,她这才心满意足地驻足。 月光温柔,穿过泳池拂来的微风带着一点湿意和清凉,正驱散了两人心头的一点愁云。樊念原本有些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心情愉悦地说了句:“你倒是会找地方。” “水波能带走很多烦忧。”逢嘉月到泳池边蹲下,“我不能替你分担的,希望月色水色能帮你纾解。” 樊念站在她身后,听到这番话,眼中浮现出些许复杂的感动。 她仍是赞扬:“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还是不够。”逢嘉月回头看她,“如果我真的足够好,樊总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樊念走到她身边:“我没有。”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又道:“倒是你……你平时应该没见过这种场面,会不会被我嫂子刚刚的模样吓到?” 逢嘉月嘟着嘴,诚实道:“吓倒是没吓到,但气倒是生了一肚子。” 樊念挑了挑眉:“她往常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感觉被冒犯,我先替她向你……” “别别别,我不听我不听,你不用道歉。”逢嘉月打断樊念的话,耍赖一般地捂住耳朵。 等到樊念不再说话,她才继续道:“我是生气,但我不是因为她冒犯到我而生气,我是因为她们对待你的态度而生气!” 樊念这下诧异了:“对待我的态度?” “对!”逢嘉月直起身。 方才蹲得有些久,起身时她腿脚有些麻,踉跄了一下。樊念正好就在她身边,见她重心不稳,上前伸出手扶了一把。 无意间,两个人的位置拉近了许多。 逢嘉月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反手抓住樊念的小臂,让两人维持在这个暧昧的距离内。 “开口是子嗣,闭口是樊氏,她们到底有没有为你考虑过呀?”逢嘉月解释起刚才的话,“有没有询问过你的真实意愿? “有没有问过你想不想担着樊氏这个重任? “有没有考虑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活了二十多年,樊念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父母早亡,她被迫早早学会独立,一般富家千金会有的娇纵毛病,她一个都没惹上。 等到成年之后,一切就开始顺理成章起来。大哥为了发展国外业务常年在外,她便担起了公司在国内的事务。奶奶提醒她到了年纪该考虑结婚生子,她便把这个列入了自己的日程。 那个意外发生之前,樊念已经让苏助理安排了日程,打算见一见嫂子推荐的相亲对象。她想着,只要和对方的相处不出现大问题,就按照长辈的意思,直接结婚。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逢嘉月出现了。 两人那一夜本是意外,却足够令人印象深刻。身体残存的交/缠记忆击败了理智,让樊念最终决定缓一缓,找找别的出路。 对于逢嘉月,她初始的期待值很低,甚至在签订好假扮恋人的合约之后,樊念偶尔还会闪过后悔的念头。 但逢嘉月实在太出乎她意料了。 她大方主动,成熟自信,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她从不在樊念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意,但每一个前进的举动却又偏偏恰到好处,不至于让人转身就逃。 越是相处,她带来的惊喜就越多! 就好像现在,两人双臂交握,胸/口几乎要贴到一起,逢嘉月还故意倾着头,妄图更加靠近。 樊念不仅不反感这样的解除,甚至有点想将人拥入怀中。 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中,对方口中愤愤不平,全是为自己不值的言语,樊念只感觉心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喜欢什么样的人? 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种问题她自己都没想过。 所以,原来这种问题是可以被考虑的吗?原来自己的意愿也是很重要?原来这么多年来,奶奶哥哥和嫂子那些只顾着他们自己,只顾着樊氏的做法是有争议的? “本来就该以大局为重……”愣了许久,樊念干巴巴憋出一句。 逢嘉月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要这么说。 “才不是!”她皱了皱鼻子。 直接伸出手拥抱住樊念,将永远成熟可靠的樊大总裁兜进怀中,逢嘉月说:“阿念是很优秀的人呀,是值得被万众宠爱的存在! “阿念的想法很重要!阿念的意愿很重要!阿念本身,比整个樊氏都要重要!” 说着,逢嘉月抬起头,认真与樊念直视。 “他们没有照顾好你,阿念。”她道,“以前那些时间里,这个世界亏欠你的欢喜、自由,该被补偿回来了。只要伸出手,你就能抓住你想要的一切!” 樊念笑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这笑中是无奈居多,还是自嘲居多。 阅历深厚的樊大总裁不可能被逢嘉月三言两语蛊惑心神,她深知,逢嘉月的话太理想化了。 走到她这个地位,还想追求什么欢喜和自由,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绝不是什么一伸手就能抓得到的。 于是她推开逢嘉月,故意伸出了手。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道。 下一刻,她张开的五指便被逢嘉月握住。 “在这里哦!” 樊念一愣,看着她的手问:“这算什么?” “嗯……欢喜和自由还要打包装箱,可能会延迟一点到货,但是……”逢嘉月握了握樊大总裁的手掌,“我是守护阿念的人,给你带了很多糖果。” “嗯?”樊念好以整暇等着她继续编,“糖果呢?” “你想尝尝吗?”逢嘉月问。 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樊念的呼吸开始变得深重悠长。 她轻点一下头:“嗯。” 逢嘉月一勾嘴角,搂着樊念的脖子就靠了上去。 天边的月亮躲进云层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水池边,清风环绕之处,两个紧贴着的人影抱得很紧。 这场激烈的深/吻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分开的时候,樊念恋恋不舍舔了一下嘴/角,又尝到浓烈的,属于逢嘉月的味道。 她想,逢嘉月还是说谎了。 她哪里是带了糖果的人?
她本身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糖果。第9章 在泳池边逗留了一会儿,樊念将逢嘉月带到一栋楼房前。 “我之前让管家们把客房收拾出来了。”她走在前面,为逢嘉月介绍,“今晚你就睡在这里,我们明天早上再离开。” 逢嘉月点点头。 她问:“樊总你住在哪儿?” 樊念指了指隔壁的房门:“我住在你旁边。” 逢嘉月好奇地站到了门前。 “这是您以前住的地方吗?”她问。 “嗯。”樊念点头。 大概是逢嘉月面上期待的神色太过于明显,她难得多嘴了两句:“大学之前,我一直跟奶奶住在主宅。后面搬出去了,这个房间也还一直保留着。” “这样啊……那我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吗?”逢嘉月又问。 虽然是在征询樊念的意见,但她整个人已经靠在了门上,大有一副“如果樊总你不答应我就赖着不走了”的无赖劲。 樊念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答应下来。 “没什么好参观的。”边说,她边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我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你如果想看就进来看看吧。” 逢嘉月连连点头,兴奋得像一只得到奖励的小狗。 被她欢喜的模样感染,樊念也有了种莫名的期待感。 房门很快被打开,樊念开了灯,她整个少年时期的居住记忆便呈现在了逢嘉月面前。 如果不是提前得知,恐怕很难有人会把这个房间同花龄少女联系在一起。这很大程度上因为房中家具都是一些老式的梨木制品,看起来过于稳重贵气。 好在房间本身够大,阳台边还摆了一张钢琴。 钢琴上铺着白色的蕾丝边防尘布,防尘布上还卧着两只巴掌大的女娃娃布偶。 逢嘉月一眼就被它们吸引住了目光。 她径直走到钢琴边,出于礼貌并没有直接触碰,只是问:“樊总小时候还喜欢玩布娃娃的吗?” 樊念跟着她来到钢琴前。 她伸手轻拂过琴盖,似乎回忆了很久,才答道:“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母亲还在的时候,为了哄我练琴,专门做了两个娃娃陪我。” 逢嘉月不想让两人的对话停留在这种略带悲伤的话题上。 她用轻快的语调问:“那小樊总有没有被这两个娃娃‘哄骗’到?” 樊念歪了歪头。 她怀念自己童年时,眉头会微微皱起,像是陷入了某种苦恼,但下面的嘴角却会微微上勾。 这种违和感出现在她身上,揉化成了某种难以描述的纯粹天真。 逢嘉月蓦地想到了《洛丽塔》这本书,樊念早就成年,按理说跟洛丽塔的女主没什么可比性。但她在某些方面表现出来的青涩稚嫩,在逢嘉月眼中,比少女精致的锁骨和裸/露的小腿更能引发她的邪/念。 于是难得的,逢大主编由衷生出些古怪的罪恶感,像是怕玷污了这份美好,她微微别开了头。 但下一秒,樊念的轻咳把她拉回了现实。 “很有效果。”樊念面上浮起粉云,“那时候,我每天对着它们两个弹琴说话……应该让长辈们省心了一段时间。” 逢嘉月又问:“你会对它们说什么?” 樊念面上的红润便更深了一些。 但她别开眼逃避了开去:“我忘了。” 说完这句,她便想离开钢琴边,但被逢嘉月拉住。 逢嘉月用另一只手掀开琴盖,摸了摸黑白琴键:“樊总给我弹一次吧?我也想跟阿念谈,情,说,爱。” 认真观察着樊念的表情,见樊大总裁似乎要被吓到了,她才改口:“咳,口误,我的意思是……弹琴说话。” 樊念低头看了看琴键,没有坚持,坐了下来。 “我不太会。”她说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就没有再学琴了。时间过了这么久,我连当初学过什么曲子都不记得。” 逢嘉月拿过座椅旁边一本有些旧的曲谱,递了过去。 乍见那熟悉的封面,樊念还愣了一瞬。 她将曲谱接过翻看了几页,有些惊讶:“原来这些东西还被留着。” 曲谱很简单,是为当初初学琴的小樊念特意选的儿童版曲谱。 樊念翻到其中一页,把曲谱放到架子上,有些生疏地摆好了姿势。 紧接着,清越的钢琴声响起,她弹奏了一曲被简化过的《欢乐颂》。 樊大总裁没有自谦,她确实很多年你没碰过钢琴了,这首简化版的钢琴曲尽管已经足够简单,但中间她也磕磕绊绊了两次。 可逢嘉月从头至尾都听得很认真。 一曲弹完,樊念为自己拙劣的水平感到有些面红。 她扭头去看逢嘉月,想要快点结束这种尴尬:“弹完了。” 逢嘉月点头。 她没头没尾问了一句:“然后呢?” 樊念眨了眨眼:“什么然后?” “弹完之后呢?”逢嘉月靠上前,“一般这种时候,小樊总会对心爱的娃娃说点什么呢?” 樊念抵住了她的肩膀,喊了一声:“逢嘉月!” 逢大总裁便配合着停下了动作,只又戏精上身,扁着嘴装起了卫屈。 “时间不早了。”樊念道,“咳咳,你回房间整理一下吧,早点睡,明天我们早些回去。” 逢嘉月本想拒绝。 今晚是个多好的机会啊,在这个充满樊念味道的房间里,她有太多事情想做。 但还没等她想出继续留下的借口,小说中关于今夜的剧情突然浮现在她脑海。 在小表妹的那本替身文中,女主今夜也出现在了男主的房间。 剧情非常老套,但足够实用——因为久未维护,被送入客房的女主洗澡洗到一半,发现房间没了水。她只能捧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浴袍到隔壁向男主求助。 之后,她顺利在男主房中的卫生间洗了澡,还看到了男主小时候珍藏的玩具。 当初看到这种强行推进男女主关系的情节,逢嘉月是有些不耻的,觉得狗血又老套。但如今剧情放到了她和樊念大美人身上,她脑海中只剩下湿/身、浴袍几个限制性词汇。 于是,她故作乖巧起身,挥手朝樊念告别:“樊总……那我先回去洗漱了。” 樊念将她送到门边,点点头,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后,逢嘉月慢条斯理,一件一件褪下身上的衣物,把妆容卸去之后,赶紧敷了张面膜。 小说中,女主去男主房间求助是出于不得已,出现在男主面前时,她整个人形容非常狼狈。但逢大总编可不允许这种意外出现在自己身上。 等待二十分钟,她准时拿掉面膜。 二十出头的皮肤本就是能掐得出水的状态,加上一点护理提亮,让逢大主编看起来并不比刚才妆容精致的时候差多少。 她用房间内仅剩的一点水打湿了头发,又心机地将发丝盘成波浪卷的模样。 做好这一切,她扯开一点浴袍的领口,确保锁骨处的风光没被遮掩住后,轻手轻脚又回到樊念门前。 很快,被敲门声唤来的樊念打开了门:“怎么……” 但下一刻,樊念已然说不出话了。 逢嘉月双手环胸,搂着自己半露的香肩,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樊总……客房里的通水好像有问题……我洗到一半没水了…… “好冷啊……我可以借一下你的卫浴间吗?” 一滴水顺着她的发丝坠落,滑落到领口,最终消失在她半敞开的胸前。 樊念的目光被那颗水珠吸引,也跟着停留在逢嘉月白皙的沟壑之间。 “好。”樊念听到自己的声音。第10章 话音刚落,樊念就见逢嘉月钻过自己臂弯,一溜烟跑进了房中的卫浴间。 她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确定心跳又回到原来的频率之后,才关上门,慢慢回到床边。 逢嘉月还没来的时候,她正倚在旁边看一个项目方案,准备把这个工作处理完之后,再洗漱睡觉。 不过,这点小插曲也算不了什么。 樊大总裁自认意志坚定,弯腰拿起平板,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工作。 但很快,哗哗的水流声透过并不隔音的卫浴门传来。 樊念有一瞬间的分神,情不自禁往那边看去。 这一望去可不得了。 原本紧闭的玻璃门从内被打开一条小缝隙,下一秒,一只芊白的手臂拎着一件纯白浴袍,丢了出来。 浴袍被扔在不远处的深色毛毯之上,显得那样突兀。 樊念盯着那浴袍看了足足五六秒。 下一刻,她放下平板,离开床边,准备去将东西捡起来。 “我向来有洁癖……”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逢嘉月不应该乱扔东西。” 但还没等她走到浴袍边,卫浴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这一次,扔出来的是一件带着蕾丝花边的红色内/裤。 逢嘉月没有糊弄,为了晚宴,她做了周全的准备,从外,到里。 樊念不自觉咽下一口口水。 等她再回过神来,卫浴间的水声已经停了,她这才发觉,她似乎在原地站了三四分钟。
闭上眼睛,她指挥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准备回到床边,什么也不管了。 但逢嘉月显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松躲过今晚。 刚走了两步,樊念便听到卫浴间响起咚咚的水流声,伴随而来的,是逢嘉月一声惊呼。 “樊总!”逢嘉月在里面高喊。 樊念愣了一瞬,转身走了过去。 她的房间搭配的是一套按背浴缸,听水流的声音,应该是逢嘉月不小心触碰到了开关。 樊念认定,逢嘉月应该没见过按背浴缸,见水流剧烈涌动起来,这才被吓到。 怕她胡乱动作最后磕碰到自己,樊念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开门闯了进去。 卫浴间一片雾蒙蒙,能见度有些低。樊念一边打开通风系统,一边在水雾氤氲中,一步一步朝浴缸的方向摸索而去。 “别怕。”她道。 她的安抚似乎很有作用,逢嘉月直接安静了下来。 “你应该碰到按背开关了。”樊念道,“开关就在浴缸里侧,靠近花洒那边的位置,能找到吗?” “我试试。”逢嘉月回应。 樊念以为逢嘉月不懂,但实际上,最懂享受的逢大主编怎么可能没见过这东西? 她不仅见过,而且知道怎么使用。 于是,找到按背开关之后,逢嘉月直接按下了“+”键。 下一刻,水流声变得更大。 “我……唔,我好像按错了!”逢嘉月喊。 这一下,樊念也不敢再慢吞吞走着了。 她三两步走到浴缸边,准备自己伸手去关按背功能。 出于绅士,她一直侧着头,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与逢嘉月相反的方向,于是第一次伸出手,她摸到了一片滑腻的皮肤。 樊念触电似地缩回了手。 两人安静了大约有三十秒,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你让开,让我开。”樊念干巴巴道。 她感觉喉咙有些渴得发痒,不自觉舔了舔唇角。 就在离她不到一公分的地方,透过雾气,逢嘉月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缓缓退开身子,说了一声“好”,嘴角却勾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有了她配合,这一次,樊念顺利摸到了开关。 因为不敢转头看,她只能凭借着记忆,寻找着“结束”键的位置。 很快,水流声停止。 樊念松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却感觉袖口被身边人抓住了。 “樊总,你衣服湿了。”逢嘉月道。 根本不用她说,樊念自己也感受到了。 因为开关键在浴缸里侧,她刚才是将这个上半身横跨在装满水的浴缸之上,伸手去摸索的开关。这种情况下,她整个左半边身子已经湿了一大半。 “没事……”她道。 “现在天气凉了,会感冒的。”逢嘉月抬起脚丫,撒娇似的踩了踩她的肩膀。 樊念只觉得胸口有些鼓噪,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脚踝,控制住了作乱的脚丫子。 看似被克制,逢嘉月也不恼。 她往前倾着身子,靠到樊念耳边,轻轻呵气。 “樊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起洗吧?” 樊念死死咬住下唇。 水汽蒸腾,朦胧中,她熟悉的青橘沐浴乳香气同逢嘉月的体香混杂在一起。 两者似乎不分彼此,勾勾缠缠涌动在空气中,樊念被这气息挑动,忍耐得辛苦,额角已经被逼出汗珠。 偏偏始作俑者还在添柴加火,蛇一般的手臂已经缠上了她的脖颈。 “你自找的。” 樊念说着,抬手解开衬衣最上方的扣子。 下一刻,水流声重新涌动起来。 春天还远,但桃花要开,拦都拦不住。 —— 纠缠一夜,逢嘉月比樊念更先醒来。 两人离得很久,额头相抵,呼吸的气息几乎喷在一处。窗外已有日光透进来,樊念虽还未醒,但睡得不深。逢嘉月想趁机好好看看心上人的容貌,刚稍一推开,就听到她不满的嘟囔。 逢嘉月只好挂上宠溺的笑,又靠了回去。 身体的感知逐渐回笼,昨夜疯狂纠/缠的记忆也一点点浮现上来,她笑得餍足。 但还嫌不够,她轻轻挪动手脚,小心地蹭着樊念,感受着晨起的温存缱绻。 就在她玩得不亦乐乎时,樊念被惊醒过来。 初始,樊总还是有些迷糊的,她能感觉有人在身边乱动,扰人清梦。但因为那触感实在太舒服,她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反而本能朝逢嘉月怀里又贴了贴。 知道逢嘉月的轻笑声将她彻底唤醒,她才反应过来,双手并用抓住了逢嘉月的手臂。 “阿念,你醒了?”逢嘉月问。 经过了昨晚,她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亲近许多,当然不能再用“樊总”这种生疏的称呼。 樊念面上有些许红晕。 她显然也记起了昨夜的事,有些害羞的别开头,声音低哑问了句:“几点了?” 逢嘉月难得有几分人性,开始心疼起心上人的嗓子。 她主动坐起身,帮樊念倒了一杯温开水,道:“八点半,还早,你再睡会?” “八点半?”樊念拧起眉头。 她原本是预计七点左右起来,开车赶回市区,这样一来,就能在九点赶回公司,不耽误工作。 计划是很好的,但从逢嘉月来借卫浴间开始,一切都被打破了。 理智回笼的樊念一时有些气闷,她不喜欢计划被扰乱。 但一旁,逢嘉月已经用手指开始帮她梳理发丝,樊念余光瞥过,刚生的那点气闷又消失无踪了。 也不能怪罪这个小妖精,昨晚自己也主动得很。 想到这里,樊念抿了抿唇。 “不早了,起来跟奶奶打声招呼,我们得回去了。”她道。 刚把人拆吃入腹,逢嘉月也不敢再逗她,点头配合起来。 两人刚准备离开床,另一头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照顾了樊念十几年的管家蒋姨在门外问:“小姐,您起身了吗?老太太在大厅等您一起吃早餐呢。” 樊念连忙回答:“嗯,我起来了,马上过去。” 蒋姨答了一声“好”。 本以为她就就此离开,没想到,她却去到隔壁,继续敲起来:“逢小姐?逢小姐?您醒了吗?” 逢小姐当然醒了,但不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 眼见没得到回应的蒋姨似乎没有停止敲门的趋势,逢嘉月只能简单披上浴袍,上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靠在门框,轻声道:“蒋姨,我和阿念都起来了。我们收拾好就去看奶奶,麻烦你了。” 蒋姨直接愣在了门边。 但很快,她又红着脸道歉:“哎哟,好好好,真是对不起,打扰您和小姐了,我,我这就走。” 她挂上调侃的笑,一步三回头下了楼梯。 如果是樊念在这,估计要脸红了,但逢嘉月在恋爱这件事上是一点脸皮不要的。她甚至有心思提醒:“您小心脚下,慢慢走。” 打发走蒋姨,她这才回头看向屋内:“阿念……那我走咯。” 樊念背对着她,背上一对优雅的蝴蝶谷不断耸动。 “嗯。”她从鼻腔发出赶人的话音。 逢嘉月娇俏一笑,终于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等到收拾一新,两人相携来到饭厅。 昨晚那些旁支亲戚已经离开了,简单的早餐上,只有樊家奶奶和程怡宁母女。 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饭桌上的人都没什么笑意,樊念走过去,一一打过招呼,便帮逢嘉月拉开桌椅,开始用餐。 中国人免不了在饭桌上谈事情的毛病。 樊念屁股还没坐热,就听樊奶奶问:“阿念,你最近跟许家还有联络吗?你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将一暖和一和转到城西那个住宿学校。” 樊念一顿。 她喝了口牛奶,这才回应问:“您要给一暖和一和转校。” “嗯,转去住宿学校。”樊奶奶道,“我和她们妈妈都没精力教导她们了……这一年也该玩够了,转去你当初那个学校,我放心些。” 樊念转头去看两个小姑娘,只见两个小姑娘低着头有些卫屈,但却没有水旜反对的话。 程怡宁却已经忍不住了。 “奶奶……”她皱着鼻头,显得非常难过,“一暖和一和在我身边是最好的,您真的不用……” 话没说完,她就被樊奶奶打断。 “你别说了,这件事昨晚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樊绪都说我的安排好!”樊奶奶瞪着她,“我是老了,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听听你教她们的那些胡话!再让我们樊家的小孙孙呆在你身边,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我那都是口误!”程怡宁辩解,“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您老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哼!”樊奶奶捧起饭碗,不再理会她,“你去跟樊绪说去吧!” 程怡宁一愣,咬着唇再不敢说话了。 旁边,逢嘉月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笑意。 亏得她早就看过小说,知道樊念的大哥大嫂早有不合,否则还想不出对付程怡宁的法子呢。 但就算她装得再好也没用,程怡宁已经认准她。
见说不动樊奶奶,她把目光定到逢嘉月身上,恶毒说道:“奶奶,您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是第一次见有女孩子家家,第一次到别人家拜访,就睡到了主人家的床上。” 说着,她看向樊念:“阿念,你说是不是?” 樊念皱起眉头。 逢嘉月笑着看过去。 她并不惧怕什么程怡宁,只是淡淡笑道:“昨晚听了奶奶的教诲,我和阿念心中也惦记着给樊家开枝散叶的事情呢,所以,昨晚便一起商量了下。” “哦?”樊奶奶脸上的神情从不满转向期待,“你们商量得怎么样啊? “你们这样的,确实困难些,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要孩子可不难,可以早些去预约了!” “是啊~”逢嘉月笑得落落大方, 她看向程怡宁,略带挑衅,“奶奶放心,我和阿念一定会让您满意的~”第11章 从樊家主宅回来之后,日子又回到了以往一般平静。 逢嘉月以为那晚春风一度之后,樊念该正视两人的关系,但很可惜,攻略樊总的进度似乎才只跨了个头儿。 她尝试过主动邀约樊念,要不就是被樊念以要加班工作回绝,要么就是平平淡淡吃个饭,期间一丝火花都没擦出来,就被樊念送回了家。 这一切不禁让逢嘉月陷入了沉思。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上班时间,她无力地躺倒在工作椅上走神,“该做的也都做了,她该不会是想对我吃干抹净就跑路吧?” 正发着呆时,面前的电话响起,逢嘉月漫不经心地接起来。 “喂,逢助理吗?”前台的妹子声音有些焦急,“严靖儿女士来找樊总,已经乘电梯上去了。” 逢嘉月皱了皱眉头:“她有预约吗?” “没有。”前台妹子都快急哭了,“对不起,我们已经努力想要拦着她了,但是她根本不听,保,保安赶过来之前,她就已经上去了。” “这样啊……”逢嘉月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没事,我来处理。” 挂断电话后,她伸了个懒腰,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知道严靖儿是谁,只是这几天跟樊念进展不顺,差点让她忽略了新剧情的到来。 小说中,严靖儿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女明星。 樊氏旗下有一条化妆品生产线,两年前就开始邀请她担任品牌代言人,严靖儿也借此和樊念认识。 公司与严靖儿关系最好的时候,八卦杂志也传过樊念和严靖儿的绯闻,但很快就被樊氏总公司这边澄清。 即便如此,严靖儿仍然对樊念念念不忘。 根据小说的发展,从主宅回来之后,男女主感情有了些许进展,这个时候,刚结束一个拍摄项目的严靖儿终于找到时间过来樊氏,准备手撕和男主关系暧昧的女主角。 一开始,女主角确实在她手里吃了一点苦头,但严靖儿终究只是个为了推进男女主感情而存在的小炮灰,对逢嘉月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这个时间点,男女主感情都有进展了,我和阿念却没有。”逢嘉月鼓着嘴嘟囔着,“没有进展就算了,炮灰还是要我来处理,这可上哪儿说理去?” 虽然嘴里抱怨,她还是老实地来到展示厅。 樊念的办公司在樊氏大楼顶层,坐电梯上来之后,必须经过一个华丽的展示厅,才能看到总裁办公室。 果然,逢嘉月一进入大厅,迎面就撞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轻微的整容痕迹并不影响她整体的美丽,但面上跋扈的神情让人生不起好感。 两人互相打量两秒,各自都反应过来。 严靖儿率先发难:“你就是那个不知廉耻,整天缠着樊念的,什么什么月?” “你好,我叫逢嘉月。”逢嘉月自报家门,随后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借您吉言,但想要整天缠着樊总,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她这番话当真有些不要脸,气势汹汹如严靖儿都愣了两秒。 反应过来后,严靖儿冷笑一声:“好啊,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上前一步抓住逢嘉月的领子:“樊氏怎么会放着你这种人当上总裁助理?人事主管呢?我今天还真要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逢嘉月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旁边的监控。 “严小姐,我记得你是个‘温婉可人’的少女人设。”她笑,“这里毕竟有镜头,您是不是注意一下人设?” 严靖儿憋红了脸,到底是把手放下了。 “走,跟我去见樊总,我马上让她把你辞了!” “您没有预约,樊总现在没时间见您哦。”逢嘉月礼貌道。 “呵。”严靖儿冷笑,“你是新来的吧? “我见你们樊总,从来是不需要预约的。” 说着,她直接拨开逢嘉月,向前走去。 逢嘉月强势拦住她,看向后面跟上来的保安:“光看着做什么?来,帮忙把严小姐请到3楼休息室冷静一下。” “可,这……”保安们有点犹豫。 严靖儿不仅是大明星,也是樊氏的合作伙伴,他们追是追上来了,但要动手心里还是打鼓。 “去。”逢嘉月说,“我是樊总的助理,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你敢!”严靖儿狠狠掐住了她的手臂。 逢嘉月面色不变。 明明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女生,她的气势居然比严靖儿这个大明星还沉稳刚强,保安们很快做出判断,半请半押着,把严靖儿控制住了。 逢嘉月慢悠悠给苏助理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这里的事情,然后跟随保安一起,坐电梯回到三楼。 等被关进三楼的会议室,严靖儿愤怒地推翻了好几张椅子。 这里的响动惊动了行正部,在跟严靖儿商议了一会儿之后,他们把人事部的主管叫了过来。 樊总请不动,让人事过来应付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很快,人事主管骆嘉来到会议室。 她得了广告宣传部门那边的嘱托,态度放得非常客气。但严靖儿一开口就是请她解雇逢嘉月,弄得骆嘉也是一脸懵。 她看了一眼倚在门边的逢嘉月,问:“这,逢嘉月有什么问题吗?” “勾引上司,意图不轨,这还不够吗?”严靖儿问,“我这个在外面拍戏的人都听到风声了,别说你们不知道。把这种人放在樊总身边,是你们的严重失职。” 人事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看她这模样实在可怜,逢嘉月笑了笑,终于开口:“不是他们把我放在樊总身边,是樊总主动要求我成为助理的哦!” “那也是樊总一时鬼迷心窍!”严靖儿冷哼,“我不管,今天这个贱-人必须被辞退,否则谁都别想好!” 她实在太嚣张,声音震得人事都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我还得请示樊总那边。”骆嘉尝试安抚她,“要不您先消消气,等樊总那边有空我再去……” “不行!”严靖儿拉住她的手臂,“今天必须解决。” 局面僵持之时,樊念终于匆匆结束了手头的会议赶了过来。 她眉头紧缩,推开门走了进来。 严靖儿眼睛一亮,瞬间收了所有戾气,满面兴奋朝她跑过去:“念姐姐!” 在她路过自己身边时,逢嘉月翻了个白眼,直接伸出脚绊了她一下。 严靖儿踉跄着站不稳的时候,她突然抽空想到,自己这种行为似乎很像一般小说中恶毒的女配,专门使小心机陷害善良女主角的那种。 但她很快就想通了,这没什么好不介意,很多事情,开心就足够了。更何况,如果当上恶毒女配可以睡到真正的女主角,那她真是甘之如饴了、 所以下一刻,她直接先严靖儿一步,来到樊念身边,搂住了她的手臂。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逢嘉月飞快附到樊念耳边,轻声道:“假扮情侣帮挡桃花,附赠的哦。” 樊念的脸色瞬间好上不少。 很显然,她也不耐烦应付严靖儿这种人物。刚被打断会议临时过来,她心中火气正盛。只是樊念本就善于伪装,在场只有寥寥几人看出来。 “你做什么啊?”严靖儿立刻发难。 在樊念面前,她完全收起之前张牙舞爪的模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樊念吐出一口气,反问她:“严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严靖儿立刻指着逢嘉月:“念姐姐,我听说近来你们公司有个人老缠着你,真是不要脸面,所以,所以想着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你这个助理也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这样搂着你?” “除开工作关系,我也是樊总的正式女友哦。”逢嘉月道。 此时,会议室里聚集着樊氏大大小小好几位管理,大家原本就是听听她们两人的八卦,此时听她这么说,差点惊掉下巴。 “你,你开什么玩笑?!”严靖儿不相信。 逢嘉月便捏了捏樊念的手腕。 樊念确实想要挡掉严靖儿这朵桃花,酝酿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没错。” 说完,她问:“除此之外,严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她配不上你啊……”严靖儿咬着嘴唇,“念姐姐,你跟她只是玩玩而已,对吗?你怎么可能找个这样的人做女朋友啊? “她,她刚才还故意绊我?” “绊到您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您走路都不看脚下。”逢嘉月抻了抻手臂,“您没受伤吧?” 严靖儿还没回话,樊念已经在她刻意安排之下,看到了她手臂上的青紫。 “你的手怎么了?”樊念问。 逢嘉月等的就是这个,立刻道:“没事,刚才严小姐太激动了,掐了我几下。” 樊念看向严靖儿,眉头皱得更深了。 严靖儿知道自己形象受损,也不再装了,干脆无理取闹道:“反正我绝对不接受念姐姐你跟这种人在一块。说是什么助理,不过是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只能靠着你吸血罢了! “念姐姐应该和能与你肩并肩,甚至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你的人一起吧!” 她双眼亮晶晶的,就差举着个牌子自荐吧。 逢嘉月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会议室里的人实在太多,她真的很想对严靖儿说,我和樊念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接受。 旁边,樊念忍不住了,道:“这种事不该你管。倒是你今天擅闯樊氏大楼,又弄伤我的员工,这些事该怎么收场?” 她扭头看向苏助理:“美视那边怎么说?” 美视,严靖儿的经纪公司。 苏助理回应道:“他们说严小姐是私自跑出来的,已经排除公务车过来接人了。” “嗯,这边你安排人处理一下,好好跟那边的人谈谈。”说完,不顾身后严靖儿的叫喊,她直接带着逢嘉月离开。 两人进了电梯,准备返回办公室。 一般情况下,逢嘉月很珍惜两人独处的时间,这种时候她喜欢逗樊念开口说话。 但这一次,她一路都非常安静。 樊念抿抿唇,还是在进办公室前,安慰道:“今天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会让美视那边给你一个交代。” 逢嘉月摇摇头。 “我觉得严小姐有些事说得挺对的。”她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道。 “嗯?”樊念疑惑。 逢嘉月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所以樊总,我决定——辞职!”第12章 辞职这种事当然不是被严靖儿激的。 事实上,逢嘉月考虑这件事很久了。 她自己本就是个时尚主编,现在在樊念手下做着普通助理的活,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虽然每个工作日都可以和樊念见面确实很爽,但很显然,这对两人的关系进展并没有太好的影响。包括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两次肌肤之亲,但樊念似乎还是没有对逢嘉月敞开心扉。 继续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再加上今天严靖儿到访的事情,也算是给逢嘉月敲了个警钟,逢嘉月顿时觉得辞职的事情刻不容缓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樊念似乎非常惊讶。 她脸上露出罕见的困惑神情,询问道:“为什么?” 说完,她皱起眉头:“严靖儿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 “也不全是因为她,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这种事。”逢嘉月大胆抓起她的手,“总裁是怕,我辞职后,我不能很好履行假扮情侣契约的内容吗?” 樊念别开了头:“……确实会有影响。” “公司这边,该知道我们关系的人都知道了,就算我离开了,也没什么影响。”逢嘉月抓着她的手晃了晃。 樊念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找回状态,公事公办说:“辞职是你的拳力,但我还是建议你再好好想一下……如果你真的确定要辞职,就找人事那边走一下流程。” 逢嘉月点点头。 樊念似乎有些生气,甩开她的手往自己办公室走。 “樊总……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逢嘉月在她身后,试探着问了一句。 樊念没有回答,只是脚步急促了一些,很快便进入办公室,顺带关上门,阻隔了逢嘉月的视线。 逢嘉月笑着摇了摇头,回到工位上敲开人事助理的联系窗口。 人事那边似乎也非常惊讶,十分钟后,人事主管亲自上来,到樊念办公室请示,得到总裁本人亲口确认,才开始帮逢嘉月走流程。 就这样,处理了两三天,逢嘉月顺利离职。 在樊氏工作的最后一天,樊念难得安排好了工作,过来接逢嘉月下班。 两人坐到车里,樊念主动开口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说完,她咳了咳:“我们的合约还在,我需要了解你接下来的打算……” “我知道。”逢嘉月配合得很。 她道:“暂时没有找工作的打算,我想留在家中照顾奶奶,再筹备一下创业的事情。” 她前世就是自己一路奋斗上来的,接下来的流程她心里大概有个流程。 但她当然不能直接给樊念透底,否则之后怎么以请教为名义,骚扰自己的心上人呢? “现在大学生创业风险很高……”樊念干巴巴道。 “是哦。”逢嘉月顺着她的话说,“创业失败会很惨吧,我也许会去睡大街!” 此时,她们已经开出车库,来到大路上。 前方红灯闪烁,樊念停下车。逢嘉月趁机突然靠近,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樊氏集团总裁女友创业破产,悲惨流浪,这种新闻爆出来,应该会对您造成很大的困扰吧?” 樊念身体很僵,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 “那怎么办?”逢嘉月扮可怜,“到时候我真去睡大街了,樊总会不会愿意收留我这个可怜又贫穷的小可爱呀。” 樊念显然没应付过这种没皮没脸的人。 她侧过头,看了逢嘉月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但嘴里的话却很温柔:“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投资,或者一些创业建议。” “这样啊?”逢嘉月笑得狡诈,“樊氏集团对鼓励大学生创业似乎没什么兴趣吧? “樊总这么看好我,会叫那些被您拒绝的精英们大跌眼镜的。” 樊念转过头去盯着红灯,反将一军:“你什么时候这么注意外界的评价了?” “我倒是不在意自己的。”逢嘉月顺着竿子往上爬,“但我在意他们怎么说您啊。” 樊念没声儿了。 恰好,此时绿灯亮起,她发动车辆,逢嘉月也识相坐直回去。 “如果真想创业,你先在意自己吧。”樊大总裁道,“这种事不是儿戏。” 逢嘉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这才回了个“好”。 她怀疑因为自己调戏樊念太多,使得大总裁对她这个人有了些偏见。 不过还好,很快,她就要让樊念刮目相看的。 尽管有些堵车,两人还是在四十分钟后到达了逢嘉月的住所。 下车前,逢嘉月邀请道:“我早上煲了一锅汤,晚上要去医院看望奶奶,樊总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樊念是知道她有个住院的奶奶的,闻言便道:“你奶奶身体还好吗?” “下周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就可以出院了,我打算把她接过来跟我一起住。”逢嘉月笑,“请护工好贵,又怕她照顾得不好,还是我自己来安心些。” 樊念点了点头。 但她婉拒道:“冒昧拜访不太好,等奶奶出院,我再……” 逢嘉月打断她:“我经常跟奶奶提起你,奶奶很想看看你呢…… “再说了,我都跟您回家见过家长了,樊总也该去看看我的家人呀。” 踟蹰了片刻,樊念点了点头。 逢嘉月于是飞速上楼拿上温着的汤,重又回到车里。 樊念坚持绕路买了点水果,很快,她们来到市里的重点医院。 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樊大总裁有些不自然。 她询问逢嘉月:“你说你经常跟奶奶提起我……你是怎么说的?” 逢嘉月笑:“你难道担心我说你的坏话吗?” 樊念不好意思别开眼睛。 逢嘉月凑到她耳边:“放心,在我眼中,这世间没有比你更加出彩的存在了。 “奶奶偶尔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今天她亲眼看到你,就会知道我每一句称赞你的话都远远未及你万一。” 沉稳如樊大总裁,都被闹得红了脸。 但此时医院人来人往,正是探视的高峰期,她也无法说什么。 来到奶奶的病房,两人才把一切喧嚣隔绝在门外。 见到自家亲孙孙,老人家别提多高兴了,远远就伸着手喊:“嘉月,医生说我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我都听说了!”逢嘉月快步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我连房间都给您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去跟我一起住呢。” 高兴完,奶奶才注意到亲孙女身后的樊念:“嘉月……这个是……” 逢嘉月没回答,只是俏皮地朝着奶奶眨眼睛。 逢奶奶立刻就意会了她的意思,打量着樊念笑了起来。 樊念连忙自我介绍,又把果篮放到了床头。 “来就来,还带什么水果,都吃不完的。”逢奶奶嘴里抱怨,嘴上的笑是没断过。
她招呼樊念坐到自己身边,张口就问起樊念家中的情况,俨然就是在评估自家孙媳妇的模样。 樊念自幼生长于上流人家,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架势,虽然有些磕巴,但还是将奶奶问的话都一一说明。 逢奶奶是越问越满意,但越满意就越担心。 到了后面,她抓着逢嘉月的手,疑惑道:“哎哟,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逢嘉月苦笑不得:“奶奶,我很差吗?” “不差!不差!”逢奶奶刮了刮她的鼻梁,“但是比起小念呀,哎哟,不够看了!” 逢嘉月嘟了嘟嘴,坐到了樊念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你要说学历身家,我确实比不上阿念,至少现在是比不上。 “但这也证明阿念是真的喜欢我呀!” 她看向樊念,逗道:“樊总,我各方面都不如你,这点连我奶奶都得承认,那您为什么会选上我?” 樊念张了张口,在祖孙两人的凝视下,想了一会,认真说道:“你很真实。” 这四个字看似有些敷衍,但确是樊念的心里话。 她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似乎都带着面具,每个人都为了肩上的目的辛苦地煎熬。但逢嘉月却不一样。 她从不掩饰自己想要什么,真实得让樊念觉得自己也可以脱下面具,畅快地呼吸。 当然,虽然有时候,逢嘉月眼中露骨的真实渴望会让她觉得面红心跳。 她还不能自如适应这种事情。 逢嘉月听完后,鼓了鼓腮帮子。 在奶奶面前,她比以前更加小孩子气:“还有呢?没有别的了吗?” “嗯?”樊念不解。 “其他的啊,比如我很好看,很可爱,很有才华,很很很喜欢你呀……这些不也是优点吗?”逢嘉月疯狂明示。 “咳……”樊念一愣,点头,“你……确实很好看。” 旁边的逢奶奶都看不下去了。 她招招手:“你呀,别欺负人家小念了。人家可没有你这么闹腾。” 逢嘉月也知道该收敛了。 她于是转头嘻嘻笑着去跟自家奶奶说话,将老人家逗得哈哈直笑,顺势转移了话题。 做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得知两人还没吃晚饭,逢奶奶气得把她们赶出去。 “抱歉。”病房外,樊念主动道。 “为什么道歉?”逢嘉月问。 “我应该请你吃饭……对吧?”樊念道,“我没有跟其他女生相处过……总会忽略掉这些事情。” 逢嘉月抓起她的手:“没事,现在想起来也不晚,那——樊总带我去吃饭吧?” 樊念点头:“你想吃什么?” 逢嘉月说:“情侣一般会在哪儿约会啊?” 她掰着手指:“香槟,蜡烛,玫瑰,所有别人约会该有的,我也不能缺少。” 樊念鼻头微皱。 逢嘉月看出她的想法,直接道:“咱们可是有契约的,做这些一点也不奇怪,对吧?” “对……吧。”樊念妥协。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拨打了一家高级餐厅的电话。 这家店是她朋友开的,是少有的,被她存了号码的餐厅。她不记得味道怎么样,但记忆中,这家店的装潢很不错,应该会附和逢嘉月的要求。 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她,餐厅经理亲自过来接听。 等听完樊念的要求,经理已经愣住了。 但他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专业地回复道:“好的,明白了,这边会妥善安排的。期待您和您……呃,您伴侣随时光临。” 于是,一小时后,当逢嘉月挽着樊念的手腕走进这家高档餐厅,就被堆在走道边的香水玫瑰晃花了眼。 餐厅中还有几桌正在用餐,频飘敮她们投来或好奇或羡慕的目光。 餐位的布置也很用心,桌上的蜡烛衬着窗外的霓虹灯景,美得高级又梦幻,就算作为求婚场所也够了。服务员直接开了瓶红酒,选的是99年这个富有寓意的数字。 樊念面无波澜地看着这一切,好像这些都是逢嘉月要求要有的,跟她毫无关系。 “好吃吗?”她有些疑惑地问,感觉所谓的玫瑰和蜡烛并没有为这顿饭增色。 逢嘉月切了一块自己盘中的雪白鱼肉,直接送到她嘴边:“您亲口尝尝?” 昏黄的烛光照亮她半边脸,映照着她唇边淡淡的水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那块鱼肉诱人得多。 樊念倾身,直接就着她的叉子含下那片鱼肉,眼睛却直直盯着她的唇角。 逢嘉月勾起笑颜。第13章 饭后,两人一起回到逢嘉月的小公寓。 一夜荒唐。 第二天还是工作日,逢嘉月醒来时,樊念还枕在她臂弯。她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不用朝九晚五去上班报道的自由人。 但樊总还是需要的。 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她果断舍弃短暂的温存,为了赢得樊总好感,踏实起来准备早餐。 于是,半小时后,当樊念终于被生物钟叫醒,手忙脚乱出了卧室后,就见逢嘉月边把围裙脱下,边指着小饭桌道:“吃点再走?” 樊念迅速端正了表情,“嗯”一声,转头扎进了卫生间洗漱。 逢嘉月倒是早为她准备好了新的牙刷和杯子,但樊大总裁用惯了电子产品,一时看到这些,行动间还略有迟疑。 就在她笨拙地挤牙膏时,逢嘉月闯了进来。 便宜公寓的卫浴空间不大,她直接贴到樊念身后,双手直接放到大总裁的腰上揉-捏起来。 “还酸痛吗?”她问。 樊念手劲没收住,“噗”一声挤出三厘米长的一道牙膏,喷到了自己手腕上。 逢嘉月笑得狡黠。 她握着樊念的手送到水龙头下,帮她冲洗起来,一边还有些忧愁地点评道:“昨夜闹太晚没了精神吗?樊总的手昨夜在我身上可是很晓得分寸的。” 樊念抬脚,警告性地踩了踩她的脚背。 “我要迟到了。”她开口。 刚起来,她声音嘶哑得很,凶狠中还带了点有气无力。 “好吧,您永远都是这么急切。”逢嘉月偏头,在她颈侧轻轻舔了一下。 樊念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看向镜中她唇舌落下的地方,这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一个明显的暧昧吻痕。 她霎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就把领子往上揪了揪,却根本挡不住那片春光。 这一下,樊大总裁是真的有些恼怒,眉头都皱了起来。 樊大总裁对待工作向来是最为严肃认真,也不允许自己的外形出现任何不得体的行为。但这股气倒不是冲着逢嘉月去的,她更多在生气自己昨晚忘了形,居然没意识到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逢嘉月知道她的想法,像只猫儿般蹭了蹭她的肩头:“我辞职了,公司里面那些小妖精估计又要蠢蠢欲动了。我不在您身边,心里可相当不安。 “现在有了这个标记,相信他们也该识相些!” “不需要!”樊念有些冷硬地说。 逢嘉月卫屈地抿了抿唇。 “我这人向来放肆,性子一来收都收不住。”她与镜中的樊念四目相对,“要么下次樊总在我下口之前提醒我?” 樊念干脆别开了头,直接开始刷牙。 瞥见心上人发红的耳廓,逢嘉月心满意足一笑,终于乖巧让了出去。 接下来,樊念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沉默地吃完早餐,烟一般消失在逢嘉月面前。 逢嘉月一直站在窗边,目送她豪华的跑车顺利驶出小区,这才收了张望的目光。 这一天,樊大总裁推了所有能推的会议,却还是叫一些必须见的人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总觉得颈侧的那块红斑一直在发热,伴随着细细麻麻的微痛,像是逢嘉月的口齿还黏在那处一般。 但韶华易逝,紧紧用了两三天,那块吻痕便消失无踪,两人迎来了一段漫长的“异地”时期。 逢嘉月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真正开启了自己的创业计划。 早在前世的时候,她就亲身摸索过一遍,那时候她走了不少弯路,碰了许多壁,但最终还是在时尚界拼出了自己的位置。 这次,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她自认自己距离在行业站稳脚跟只是时间问题。 但毕竟,万事开头难。 那一夜之后,她完全投入了工作,再加上逢奶奶出院,她为此奔波了一段时间,基本没有时间联系樊念。 而樊大总裁作为一个母胎solo,根本也不知道要如何行动,两人的联系居然只保持在每天基本的早晚问候。 就这样,三个月恍惚而过。 某天,当逢嘉月带着当季新款设计图在一家时尚公司等待合作面谈时,抬头看见正被众人簇拥着从公司出来的樊念时,两人皆是一愣。 思念这种东西,被充实的工作安排挤压到角落时,存在感是非常低的。 但当心中的那个人陡然出现在面前,所有原以为毫无漏洞的生活节奏就会被冲垮,心中的渴望像决堤的海浪,堵住人的口鼻。 无人生还。 两人对视了足够五六秒,逢嘉月先回过神来,落落大方上前,伸出手:“樊总,好久不见。”
樊念有些迟疑地伸出手。 逢嘉月握住,便没有松开:“真巧~” 簇拥着樊念的人中,有时尚公司的总监,他是这次负责接待樊念的人,也是待会就要与逢嘉月谈合作项目的负责人。 “两位,认识?” 他愣愣问。 逢嘉月笑着道:“早些时候有幸认识樊总,一直也期待与樊氏合作呢。” 说着,她放开了樊念的手。 现在是工作场合,她也知晓分寸,所以尽管心中疯狂想要拥抱面前人,她的表现还是十分得体。 “哈哈,谁不想和樊氏合作呢。”总监附和着笑了两声。 “樊总是要离开了吗?”逢嘉月说着,侧过了身子,“我们有时间再叙旧吧,你们先忙。” 总监点点头:“嗯嗯,来,樊总,咱们这边走。”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樊念并不迈步。 她径直看着逢嘉月,瞥见她手上重重的公文包,侧着头想了想:“你来谈工作?” “是啊。”逢嘉月对她吐了吐舌头。 “谈完之后有空吗?”她又问。 逢嘉月有些疑惑:“啊?” 樊念侧过头,对着身边的苏助理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带着他们回公司。” 苏助理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小心看了逢嘉月一眼,道:“嗯,好,好的。” 樊念是总裁,自然是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 但苏助理跟了她五六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因为这种事早退。 逢嘉月离开这三个月,公司内关于两人恋爱的谣言熄了,已经开始有人在传两人感情破裂,逢嘉月是被樊念玩腻了炒鱿鱼这种说法。 而今日所见告诉苏助理,两人的关系远比外人猜测的要更加亲密。 她向来最是专业,心中转过百转千回,面上却一点不显,麻溜带着人溜了。 现场就只剩樊念、逢嘉月和一个根本搞不清状况的时尚总监。 “去谈吧。”樊念看了两人一眼,又把目光移到逢嘉月身上,“我到停钞敗等你,你还记得我的车牌号吧。” 逢嘉月一晒,点了点头。 她看向合作活动:“莫总监……那咱们到你办公室去吧。” 莫总见傻傻点头。 在带着逢嘉月回办公室的路上,他抓了抓头,小心翼翼试探道:“您和樊总……关系肯定很好吧?” 不然也不至于让业内有名的工作狂专门浪费时间,到停钞敗等待了。 “嗯,是啊。”逢嘉月点头微笑。 “呃……闺蜜吗?”总监又问。 他心里有些打鼓。 最近他和逢嘉月在谈合作,因为嫌弃逢嘉月的公司是刚建立,在很多环节上并没有全力配合,反而有些挑三拣四。 现在知道逢嘉月背后有可能是樊氏这个庞然大物,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逢嘉月歪了歪头:“好像没听说樊总有特别要好的友人呢。” “对,对啊……”总监咽了口口水。 “我是她爱人哦。”逢嘉月眯着眼睛道。 总监抹了抹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原,原来是这样,呃,逢小姐,电梯到了,您请,小心脚下,请,请。” 逢嘉月也不扭捏,大大方方享受起对方恭维的态度。 她原本还想划清界限,不让樊念难做。 但这次可是樊念主动表现出和自己关系不一般,那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不过,说起来—— 有女朋友罩着的感觉真是不错。第14章 车窗被敲响的时候,樊念将目光从平板上的报告移开。 为逢嘉月解了车门锁,她瞥了一眼屏幕下方的时间,发现才堪堪过去半小时。 她有些疑惑:“这么快?” 逢嘉月矮身坐进车里,看都不看一眼安全带,直接倾身拥住了樊念。 “樊总,好不容易见次面,你确定要和我谈论这种话题吗?”她搂上心上人的脖颈,大胆地在对方耳垂上磨了磨牙。 天知道她是怎么度过在莫总监办公室的半小时,当樊念在大厅水旜“我在停钞敗等你”这句话时,她整个灵魂便已经脱离了身躯,牢牢徘徊在樊念周围。 樊念别开头逃过她的骚扰,还没开口,就听她卫屈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樊大总裁单纯地问。 “为什么这里是停钞敗,而不是某间五星级的酒店房间……”逢嘉月窝在她肩膀上,可怜巴巴地说,“阿念,我忍得好辛苦。” 侧头看着对方慢慢变红的脸,逢嘉月继续得寸进尺。 “如果是酒店房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空闲水旜哪怕一个字。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对不对? “我要从嘴唇开始,一点一点,让你整个人都染上我的气息。 “你会比现在更滚烫,也更可爱,然后乖乖配合我,迎合我,最后,一点一点被我吞入肚子里……” 边说,她边拉过樊念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 繁忙的创业日程让她比之前消瘦了不少,肚子上几乎没有半分软肉,全是赤-裸-裸的热气与肌肤线条。 樊念的手抖了一下,尝试想要收回,却无力挣脱。 她不知道,她自己根本没有用力。逢嘉月的渴望,绝不仅仅是她单方面的幻想。 就在她有些迷乱之际,不远处的拐角,一辆商务车被启动,闷闷的发动机轰鸣将樊大总裁的神智拉回正轨。 她轻咳了一声:“你如果还知道这里是停钞敗,就该老实一点。” 逢嘉月稍稍坐正,手却放在她的大腿上没收回来。 “嗯,那我们现在可以从停钞敗去往酒店了吗?”她眨着单纯的眼睛问。 樊念抓住她作乱的手:“我,咳,我找你出来,不是要……要做那种事的。” “不是要做那种事?”逢嘉月用手撑着头,娇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你离我远一些。”樊念道。 她发动了车子,强迫自己将心神放到驾驶上。 “所以是我靠近你,你就会紧张吗?”逢嘉月扣上安全带。 她歪着头,小声又道:“告诉樊总一个秘密,其实我靠近您的时候,也会非常紧张呢。 “心脏扑通扑通的,就想要跳出来了一样。” 樊念给了她一个怀疑的眼神。 “是真的。”逢嘉月笑得得意,“只不过每次我们靠得‘足够近’的时候,您都没力气关注这些。 “要不下次我提醒您注意听听?” 她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副要剖白的模样。 樊念脸一红,显然是想到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定了定神,转移开话题:“找个安静的地方……你接下来有别的安排吗?” 逢嘉月提了提自己的公文包:“樊总都为我翘班了,我怎么可能有别的安排?您要安静的地方?不如……去我办公室吧。” 樊念原本是打算找个咖啡厅的,此时突然听到逢嘉月的提议,还愣了一下。 不过她也没意见,点了点头:“你把定为发给我。” 逢嘉月利索照做。 发过去之后,她才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最近都泡在办公室里,以后樊总想要约我,直接到这里来找我就行了。 “等我驾照下来,再换我去找你。” 樊念嘴上没回应,行动间却默默将定为地点收藏起来。 四十分钟后,她将车子停在一处居民小区内。 “刚办起来的小公司,各方面都将就着,目前就在这里租了个小公寓充作办公室。 “比不得樊氏,还请您别嫌弃。”逢嘉月边按电梯,边解释道。 樊念点点头。 她虽然没有自己创过业,但入职初期也亲身去过很多一线工厂,深知逢嘉月的不易。 “钱还够吗?”她主动问道。 “当然不够,钱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的。”逢嘉月点了点下巴,“但钱多有钱多的花法,钱少有钱少的花法,目前来说,维持公司运营发展,暂时是足够的。” 她看向樊念:“怎么,樊总有兴趣成为我的天使投资人吗?” 说话间,电梯到了,逢嘉月走到前面为樊念带路。 她手上的钱确实不多,之前樊念因为假扮情侣契约的事情,给了她一笔钱。再加上逢奶奶身体好转,她没有立刻把房子赎回来,而是又跟银行追加了一笔借款,拼拼凑凑弄了几十万,就这么把公司注册了下来。 即使没有这些,她也可以靠与时尚杂志约稿,或者先做一段时间的设计工作来攒钱。当然,如果是这样一种方式,起步可能会晚一两年。 不过逢嘉月自认从来都不是走寻常路的人,她愿意选择冒险,而不是做按部就班的打算。 好在,她的积累确实足够她做这样的赌博,至少现在公司顺利办了起来,也走在了盈利的路上。 “刚刚iF那边通过了和我们的合作方案,托樊总的福,我应该要开始赚钱了。”逢嘉月笑。 iF那位莫总监在知道她是樊念的爱人之后,态度大变,原本拖着的合作案也立时批了。 事实上,这份合作方案两边拉扯许久,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敲定,就差一些细节。如果没有樊念这个小插曲,合作也会进行,只不过可能要再拖一两个星期。
樊念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淡淡道:“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逢嘉月转头看她,笑得开怀。 她前世只体会过事耶斏功带来的舒爽,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有种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满足。 进入她租的公寓,一个可爱的女生正等在门边,见到逢嘉月,欢快喊了一声:“boss!你回来了!” “是啊,小书月。”逢嘉月将公文包递给她。 她心情实在太好,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在等我?是不是偷懒了?” “才没有!”林书月皱了皱鼻子,“iF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凶巴巴的莫总监没为难您吧?” 逢嘉月摇摇头:“先不谈这个,我有客人。” 她道:“可以麻烦你帮忙泡两杯茶到我办公室吗?嗯……都泡我平时喝的那种就行。” 说着,她进了屋,林书月也才看到了她身边的樊念。 樊念就不想逢嘉月那么轻松了,只客气同她点了一下头。 林书月捂住嘴:“啊……好的,boss我马上就去!” 说完,她迈着小短腿直接跑开。 逢嘉月指引着樊念来到自己办公室。 相比于樊念那三面落地窗,背后还带个五十平米休息室的大办公室,她的办公室显然就不够看了,甚至还没樊念的休息室空间足。 但她却一点也不自卑。 虽然现在的她和樊念地位差距有些悬殊,但在她心中,两人在感情上是平等的。 而且,她绝不会永远缩在这种办公室中。 樊念在她办公桌前停下,看着桌上那张照片,抿着唇问:“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上是她一个侧影,背景在樊氏顶楼,很明显是偷拍的。 “还在公司那会。”逢嘉月道,“其实不是故意偷拍,应该是那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快门。有天翻到了它,又觉得办公桌上有些冷清,这才洗了出来。” 樊念舔了舔下唇,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知道看着这张照片时心里很复杂。 谁都知道在自己办公桌放别人照片是一种什么意义,按理说,逢嘉月这种做法甚至没经过她同意,她有些羞恼,但又扼制不住心里浮现的,难以忽视的窃喜。 但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林书月端了两杯茶进来。 茶水滚烫,她放茶杯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茶水溅到她的手腕,疼得小姑娘发出“哎哟”一声痛呼。 “怎么总这样冒冒失失的?”逢嘉月无奈笑了笑,上前看了一眼,“还好没事,快去冲一下凉水。” 林书月嘟了嘟嘴,卫卫屈屈离开了。 樊念看着那两杯茶,只觉得格外碍眼。 她忍不住问:“你对所有人……都是这副模样?” 逢嘉月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这就吃醋了?”她笑问。 樊念皱着眉头别开脸。 逢嘉月凑过去:“我对你是什么模样你不清楚?跟对别的人,难道是一样的?” “笑得……勾人。”樊念冒出一句。 逢嘉月直接搂住人的腰身:“那是因为现在欢喜得不行。平时见不着樊总的时候,我可愁眉苦脸了。” 樊念拨开了她的手。 坐到沙发上,她聊起了正经事:“今天找你是想确定你目前的情况,毕竟我们的合约还没结束,我不想中途出现什么意外。 “另外……奶奶那边在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再回去一趟。” “这可有些麻烦,您也看到了……”逢嘉月在她对面坐下。 “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顾及跟樊总您的契约,也没心力应付老人家那边。” 樊念皱起了眉:“那我下次……” “但如果是樊念想要约我,我就有空。”逢嘉月向前倾着身子,一字一顿把后半句话补完,“随,时,都,有,空。 “阿念,你想跟我约会吗?” 樊念微张着口,刚想回答,手机铃声先一步响了起来。 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 逢嘉月没有听人打电话的喜好,但樊念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无意识中捕捉到某些敏感的关键词。 认真工作了好几个月,几乎要让她忘掉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跟小表妹那本小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看了一眼窗外,距离穿越过来已经过去四个多月,此时天气已经是深秋。 一个关键的剧情马上就要到来。 逢嘉月记得,就是这个事件,使得小说中男主对于女主的感情有了质的变化。 想到这里,她看向正凝着眉讲电话的樊念。 所以说……她和樊念现在这种僵局,也是因为还没走通剧情点吗? 逢嘉月一晒。第15章 过了一会儿,樊念挂断电话,回到逢嘉月身边。 逢嘉月以手支颐,明知故问道:“樊总有事要忙吗?” 樊念握着手机,显然有些犹豫:“你明晚有空闲吗?我们……” “没有。”逢嘉月斩钉截铁道。 樊念抿了抿唇:“那……” “那不如就今晚出去吧?”逢嘉月眨了眨左眼,“我今晚很有空闲哦。” “今晚我有安排。”樊念看向门口。 见她是准备要走了,逢嘉月干脆凑上去,挽上了对方的手臂:“那就带我一起去啊?” 她故作无辜:“是很正式的场合吗?” 樊念沉吟道:“倒也不是……一场同学聚会。” 她方才接到的电话,正是来自高中一位好友。 樊念出身富贵家族,从小到大读的都是昂贵的私立学校,这些学校被人暗地里成为贵族学院,里面大多数都是像樊念这样,身价不菲的学生。 逢嘉月记得剧情中是这么说的,樊念不喜欢聚会,之前已经拒绝了好几次,但这一次的聚会是她高中一位好友发起,且提前很久就约好了时间。樊念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决定过去坐一坐,然后找个借口提前离开。 原作小说中,女主当时正好在樊念身边,樊念本打算就去聚会上坐个十分钟再送女主回家,所以就将女主角也一起带了过去,准备从聚会上离开就送女主回家。 当然,这之后的发展出乎了樊念意料,所以两人实际上在这场同学聚会上滞留了很久。 这是个关键剧情点,逢嘉月不想缺席。 “同学聚会啊……是可以带女伴出场的吧?”逢嘉月笑,“正好樊总带我过去,也让我这个‘假情人’在您的社交圈露露面?” 樊念还在犹豫。 逢嘉月半真半假调笑道:“该不会是聚会上有您之前学生时代的小情人,您怕带我过去伤了她的心吧?” “没有。”樊念这次倒答得干脆,也让逢嘉月愣住。 事实上,她刚才那句调笑带了点试探的意味。 她还清楚的记得,小表妹这本小说是“狗血替身文”,原小说中,逢嘉月可是作为樊念白月光的替身,才会被选中跟她假扮情侣的。 而剧情中清清楚楚写着,樊念和白月光就是在高中时代相遇的。 坦白说,逢嘉月一直没有刻意去触碰这一块内容,除了相信以自己的魅力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替身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怕自己吃醋。再加上剧情根本没有走到那一块,如今还远未到白月光出场的时候,她便一直没有在意。 但今天这个简单的试探,却被樊念直接否决了。 樊念绝不是那种会遮掩自己做过事情的人,所以……这个世界中,关于樊念的白月光,也有了一些改变? 逢嘉月内心百转千回,想得抓心挠肝,恨不得就揪着樊念的领子问个清楚明白。 但她面上还是一点都不显,坚决不在爱人面前显露自己失态的一面,只淡淡道:“那不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们先回去换件衣服?” 樊念大概也没想到什么拒绝的借口,终于点头同意下来。 两人开车回到逢嘉月的公寓。 因为最近的工作关系,逢嘉月租住的公寓成了半个仓库,很多样衣没处放,她都暂时堆在了家中。 平时看起来会显得家中拥挤,但此时要出席聚会,找件得体的衣服却是再简单不过。 跟樊念确定过聚会地点是在本地一所高规格酒吧,逢嘉月就把樊念留在客厅,自己回房间换衣服。 没多久,出门遛弯的逢奶奶从外面回来,见到等在客厅的樊念,整张脸都笑成了花:“小念来了呀!” 她挥挥手笑着抱怨:“哎呀,怎么不提前跟奶奶说,奶奶好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樊念上前搀扶老人。 “不用麻烦了,奶奶。”她解释,“我跟嘉月马上要出去,晚上就不在家里吃了。” 逢奶奶倒是开明:“哦,我懂,你们年轻人要约会,得找个有情-调的地方。” 被长辈调侃,樊念有些面红。 她低声回道:“……不是约会。” 逢奶奶便问:“啊?那是要去干嘛?” 这时候,逢嘉月恰好从屋里出来。 她将长发都挽了起来,换上了一条之前自己设计的黑色长裙。裙边镶着碎钻亮片,一直开叉到大腿中部,整个人显得高冷又性感。
耳环和头上的发箍配饰选的都是同一系列的仿钻材质,确保在酒吧闪烁的灯光下不会黯然。 她手里还拿着一件设计款的西装外套,抬头看到自家奶奶,先是乖巧唤了一声,之后接过话茬道:“要跟阿念去她的同学聚会呢。” “这样啊!好好好。”逢奶奶点点头。 她凑近逢嘉月:“奶奶听说啊,同学聚会上猫腻很多,你可好好表现,不能让我们小念叫人比下去啊!” “您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怪不正经的。”逢嘉月笑得妖艳,看向樊念,故意道,“我们阿念这么优秀,怎么都不会让人比下去的。 “嗯……她的女朋友也不会。” 樊念别开头,轻咳一声。 逢嘉月走上前:“知道你不注重这些外在的东西,我给你选了一件外套,你换上? “如果嫌麻烦的话,就带这个袖扣就行了。” 樊念定睛一看,很快发现外套与逢嘉月的裙子有呼应的设计,明显是一套情侣装。 她在内心对自己说,逢嘉月都把衣服拿到跟前了,不穿不太礼貌,随后便心安理得道:“我换衣服吧。” 逢嘉月计划得逞,小心帮着她脱下外套,换上了新的。 她这件衣服在面料和价格上远远比不过樊大总裁原本那套,但质感同样非常优秀,在酒吧那种环境,如果不是对西装非常了解的人,绝对看不出这件西装是小厂子出品。 当然,她知道就算被看出来,樊念也不在意,但她自己是不愿樊念叫人看轻半点的。 又跟逢奶奶闲聊了两句,两人见时间差不多,便收拾着出了门。 等来到约定的酒吧,已经是月上柳梢的时候。 车子被服务员开走,逢嘉月挽上樊念的手臂:“樊总,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樊念转头看她。 “待会不管是谁给你点酒,不要急着拒绝。”她凑上樊念耳朵,“但你只能喝我给你点的。” 这个要求有些无厘头,但并不算困难,樊念没有多想,答了声“好”。 逢嘉月便娇笑地靠上她的肩膀。 别看她表面一副娇媚软弱的模样,从下车那一刻开始,她已经从脚趾武装到了牙齿。 不就是又来几个觊觎我们家阿念的小妖精么? 一起上呗。第16章 贵族中学的同学聚会,自然得选在有档次的地方。 樊念带着逢嘉月一路穿越过嘈杂的大厅,来到酒吧规格最高的一间包厢。 这个包厢空间巨大,最多能容纳下三十人,但此时包厢中却只有寥寥十来个人。 众人原本各自闲聊着,樊念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逢嘉月心中也与有荣焉—— 不论是在什么地方,自家小女友就是独一无二的耀眼存在。 因为她就挽着樊念的手臂,很快就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人群中,有个男生开口询问:“樊念,这位小姑娘是谁啊?” 樊念没有第一时间介绍,她对于水旜那个身份似乎总有些不自在。 以往这种时候,逢嘉月都会主动开口,既帮她解围,也在外人面前坐实两人的关系,但这一次,她却只保持得体的笑颜,半点没有开口的打算。 包厢中气氛沉默下来,所有人都等待着樊念的回答。 樊总也知道不开口不行了,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介绍道:“逢嘉月,这是……我的女友。” 一般当人群中最瞩目的人公布自己的恋情,众人即使惊讶,也会第一时间发出哗然,随后开始调侃恭喜。 但当樊念水旜这句话时,包厢众人居然一点雀跃的反应都没有。 大部分人的动作非常一致,他们惊讶得嘴巴微张,随后扭头小心翼翼看向包厢沙发正中央那个人影。 说实话,逢嘉月对他们这种反应并不惊讶。 她装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着樊念的话自我介绍道:“各位晚上好,我是阿念的爱人。没有打过招呼就来了,应该不会打扰你们吧?” 聚会的发起者,赵全,“呵呵”笑了两声,尝试打破尴尬。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披着头发的女生冷哼一声,毫不客气说道:“还真打扰到了。” 一片沉默中,逢嘉月故作惊讶捂了捂嘴,拉着樊念的手:“阿念……” 樊念脸色也不好看。 赵全马上笑着打起圆场:“哎哟,阿琳喝大了说胡话呢,别管她,来来来,咱们进来坐。” 樊念还没表态,逢嘉月害怕地抱紧她的手臂。 她没有压低声音:“阿念,你的同学并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呢。也是我的错,事前没说一声就来了,要不我……” 包厢中,好几个人扬起了笑颜,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就等逢嘉月水旜“我去外面等你”这样的话。 但他们显然不了解逢嘉月。 “要不我们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逢嘉月不紧不慢补完下半句。 下一刻,这些出身不凡的二代们齐齐上演了一处变脸绝技。 樊念也愿意顺着她,还真就侧过身,说道:“今天来得不是时候,我们还是先……” “别呀!”赵全连忙拦住两人。 眼见事情有些收不了场,他瞪向刚才说话的女生。 “阿琳,怎么回事呢你!”他使唤道,“快过来跟樊念道歉!” 女生卫卫屈屈蹭了过来,在樊念面前低头:“对不起,樊念姐,我,我喝多了,还请你不要生气。” 樊念道:“我没生气,但是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她看向逢嘉月,女生也理解了她的意图。 她诧异喊道:“你要我跟她道歉?” 女生声音尖利,仿佛为自己的错误向逢嘉月道歉是一件折辱她人格的事情。 逢嘉月只是笑笑,又往门口看了一眼。 赵全又说了女生两句,但女生硬梗着脖子不低头,最终,那个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女生站了起来。 “杨琳,闹够了吗?”她抬步缓缓走了过来,搭上女生的肩膀,“向逢小姐道歉。 “逢小姐毕竟不是我们,可不会大方原谅你的玩笑。” 说着,她抬头看向逢嘉月。 两个人一对上眼,空气中像有电光闪过。 有了她出场,杨琳虽然不情愿,终是被迫低了头。 将杨琳推走,女生笑着朝樊念点头,随后朝逢嘉月伸出手:“逢小姐,幸会。俞文瑶,樊念高中三年的同桌兼好友。” 逢嘉月一边伸手,一边歪过头凑到樊念耳边,责怪道:“阿念,这么重要的人怎么也没听你提前跟我说过?” 俞文瑶立刻应道:“也分人的。 “听众不合适,确实没必要说。” 说完,她直接侧身,看向樊念邀请道:“我们坐下聊吧,前几天我到你家做客,奶奶还跟我提起说你之前有些腰背问题,最好不要久站。” 逢嘉月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了。 任谁知道有个出色的女生与自己爱人做了三年同桌,且这个女生毫不掩饰表现出对自己爱人的好感,都会有些不舒服。 更何况俞文瑶作为和樊念一样的富家千金,已经早早打入了樊家内部,是能够得到邀约,随时进出樊家住宅和樊念奶奶喝下午茶的人物。 在樊念亲口宣布自己有女友之前,俞文瑶一直都是樊家看好的准儿媳人选,也是樊念嫂嫂为自己挑选的“同盟”。 果然,樊念很给面子地随她入了座。 赵全见气氛缓和,又招呼众人坐下,重新热起场子。 有些事情,是逢嘉月再优秀也避免不了了。 譬如此时,这群人开始回忆起高中时候的岁月。 在那一段逢嘉月缺席的日子里,这里每个人似乎都跟樊念有着特殊的记忆。樊念回应得少,但听到某些字眼的时候,目光会变得温柔,嘴角也微微上扬。 逢嘉月一边从她零星的言语中提取她高中时的模样,一边心中也默默喝着陈年老醋,只恨自己没有早几年穿越。 俞文瑶在旁边托着腮,顺手给樊念递过来一个抱枕:“垫一垫,舒服一点。” 众人开始起哄。 “文瑶对樊念还是那么好!” “高一的时候我就说你们两个是绝配!家世成绩哪一样都是一等一的,这不在一起天理难容啊!” “樊念,文瑶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单身的哦!” “嘿嘿,对啊,樊念你可把握机会。” 众人调笑声中,一只芊芊玉手将抱枕接了过来。 逢嘉月小心将抱枕垫到樊念腰后,同时贴近她耳边询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腰有问题?” 停顿了一下,她突然愣住,勾起一抹恍然的笑颜:“是不是前段时间,我们在床上闹得太过了?” 樊念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遮掩不住。 其他人没听清逢嘉月的话,但樊念的表情他们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还调侃着的人瞬间哑了声,败兴地低下头。 重新将樊念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逢嘉月优雅看过去,巧笑倩兮,明眸顾盼:“俞小姐这么优秀,居然一直是单身吗?”
她歪过头,倒在樊念肩膀,无声宣示着主拳:“有时候一直没成果,很有可能是……使错了劲哦。”第17章 “呵,文瑶这是还没使劲呢。”之前就和逢嘉月接下梁子的杨琳开口。 “你不知道吧,我们文瑶这两年都在国外,忙着在各种高端音乐厅开小提琴独奏会呢。” 赵全怕她又得罪人,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少说两句。” 杨琳却没顾忌。 她眼神轻蔑地看了一眼逢嘉月:“是我不对了。说起来,逢小姐应该没出过国吧?也没接触过古典音乐吧?” 在场众人都哄笑起来。 樊念面色黑了下来。 她双手在胸前交叉,又往后靠了靠,拉开和其他人的距离:“出国与否,与是不是了解古典音乐,并不是你们嘻弄一个人的标准。” 说着,她眯起双眼:“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杨琳的笑直接卡在了喉咙中,赵全则愣了一下,又重新打量起逢嘉月。 樊念三番两次的维护,让他意识到,逢嘉月并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对待的角色。 逢嘉月此时却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她当然欣喜于樊念对自己的维护,但是,她反复琢磨着“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这句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往深里想,是不是樊念在高中时期,在这群人面前,也曾经这么维护过一个人? 但她只是走神了一瞬间,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现下。 “阿念,你知道的,他们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俞文瑶突然笑道,“杨琳的嘴皮子一直厉害,你还记得我们高二那年的文艺汇演吗? “她唱歌忘词,礼堂的人也像刚才一样,笑得停不下来。” “就是就是。”杨琳连忙补救,“说起来,那时候后来文瑶的小提琴独奏,才为我们班挣回了面子呢。” 在场众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一下子打破了方才的尴尬。 “你没去我的演奏会……我又学了几首新曲子,下次拉给你听。”俞文瑶笑。 樊念揉了揉额角。 她低声警告道:“再有下次,我们就不用再聚了。” 赵全领头,一伙人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逢嘉月笑了笑。 说实在话,跟这些少爷小姐比起来,逢嘉月这一世的履历确实不够看。她坐在人群中,像是不小心混进来的残次品,与周围的奢靡金贵格格不入。 她并不追求那些浮华的表象,但今日她是陪着樊念来的,如果她的表现落了下风,就仿若是给樊念添了丑一般。 樊念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存在。 所以,她还得自己讨回一次风头。 “我确实没出过国。”她闲闲道,“但古典音乐,还是了解一点的。” 赵全笑问:“是吗?” 杨琳见她自己撞上门来,连忙换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没想到逢小姐这种人,还接触过这么高端的东西呢?您都听什么曲子啊?” 逢嘉月便回过头,看向樊念:“阿念,那时候你在房间里给我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呀?” 这句一出,包厢中又安静了。 杨琳第一反应是质疑:“樊念姐会弹曲子?” 她看向左右:“高中时期樊念姐不一直是有名的学霸吗?连社团都不入的。” “她会弹钢琴。”俞文瑶突然说道。 她脸色有些难看,说话间还啜饮了一小口鸡尾酒,堪堪压下了心中的翻腾。 在场大部分人都只是樊念的高中同学,不知道樊念在父母故去之前,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钢琴。俞家与樊家交好许久,所以俞文瑶才知道这件事。 甚至,樊念旧房间中的那架钢琴她也见过。 但认识樊念这么久,她从未听过樊念弹琴。 她回忆间,樊念低下头,凑到逢嘉月耳边回答了她的问题。逢嘉月笑着又抬头说了句什么,樊念原本的愠怒便消失不见,换上浅浅的笑意。 眼见两人旁若无人咬着耳朵,俞文瑶终于忍不住了。 她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磕出清脆而响铃的一声撞击。 撞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站起身,在一片低气压中缓缓道:“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她直接起身,款步走到门口。 握上门把的瞬间,她蓦地回头,看向樊念:“阿念……陪我一起去好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樊念没有动。 看出她想拒绝,俞文瑶抢在她开口前又道:“我这几年都在国外,我们很久没见了呢。 “高中那时候,我们总是这样同进同出,借着课间到外面换口气,说些闲事。那些日子好像还是昨天,但现在很多事都变了……” 樊念的眸色暗了暗,但她下意识转头,看向了还靠在自己身上的逢嘉月。 赵全在一边煽风点火:“去呗樊念,老同学叙旧嘛。 “还是说,逢小姐这么不信任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敢放你离开?” “有什么旧,这么见不得人,非得两个人单独叙?”逢嘉月用手撑着下巴。 但马上,她又换上一副笑脸,歪了歪头:“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她看向樊念:“阿念,去吧。” 逢嘉月知道,如果此时自己不同意,樊念肯定不会去。 但是这种事,根本防不住。以她最近这么忙碌的状态,只要俞文瑶想,她可以制造无数个时机,和樊念进行单独会面。 与其让两个人下次背着她私下见面,不如就大大方方让樊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去。 这样一来,待会儿……她就有借口发作,趁机好好教育教育自家迟钝的女朋友了。 樊念拳衡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嘱咐。 “我出去一会就回来,如果杨琳他们又为难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樊念匆匆道,“等我回来,我们就离开。” 逢嘉月笑着点了下头。 樊念便警告性地看了赵全和杨琳一眼,接着走到门边,和俞文瑶一起离开。 她其实想错了。 两人离开之后,包厢剩余的人对逢嘉月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们各自散开,三三两两聚作一团。大部分人开始与自己熟识的朋友聊起闲话,基本就当逢嘉月是团不存在的空气。 当然,也有小部分不安分的。 赵全、杨琳和另一个逢嘉月不知晓姓名的女生走到了一块。 他们细声交谈着,偶尔朝逢嘉月瞥来一眼,随后轻蔑地移开目光,毫无顾忌地发出嘲笑声,仿若逢嘉月就是任人观赏的猿猴。 逢嘉月倒没什么感觉,她随意端着一杯蓝绿渐变的鸡尾酒,透过包厢单向透明的玻璃看着外面舞池扭动的人群。 酒吧很热闹,但她所在的小空间,却寂静得有些落寞。 赵全盯着她看了有个十来秒,突然偏头跟旁边两个女生窃窃私语起来。 三人认真商议了得有个十几分钟,赵全正了正衣领,端了杯酒朝逢嘉月走过来。 “逢……嘉月?逢小姐是吗?”赵全开口,“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赵全,乾坤公司的CEO。”第18章 逢嘉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此时,杨琳和另一个女生就站在不远处,摆出一副好以整暇看戏的模样。察觉到逢嘉月的目光,她们连忙侧头,做作地别开目光。 “你别理她们,杨琳就是个大小姐,从小被宠溺惯了。”赵全又道。 他相貌其实不错,加上酒吧昏暗闪烁的灯光像一层滤镜,遮住了他常年花天酒地惹出来黑眼圈和病态肤色,让他整个人就像小说中那种教养良好的翩翩贵公子。 逢嘉月举了举酒杯:“赵先生,你好。” “之前光顾着聊樊念呢,还不知道您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如今在哪个公司高就?”赵全自然地寒暄起来。 晾了逢嘉月足足十来分钟,他以为自己的到来会让逢嘉月如蒙圣恩,但逢嘉月的表情却一直非常淡定。 这让他心里的预期落空,但却又莫名升起另一股热意。 逢嘉月并不耻于谈起自己的出身和母校,此时赵全问了,她便大大方方讲述。 赵全恍然:“所以,你是在樊氏实习那段时间认识了樊念,之后才走到一起?” “嗯。”逢嘉月点头。 “你还跟樊念去过她家?”赵全呵呵一笑,“樊老奶奶近年来身子不好,脾气也有些大,我上次跟父亲去拜访过,都让她揪着念叨好几句。” 他打量着逢嘉月:“应付她老人家,应该很辛苦吧?” “还好。”逢嘉月笑。 “不用这么拘谨,樊念的家人我大多都认识,知道你是个什么处境。”赵全表现得就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哥哥。 “逢小姐自身条件其实挺不错的。你长得好看,性格又落落大方,从小到大应该不缺人追吧?说起来,今天跟樊念过来,还真是卫屈你了。” “怎么说?”逢嘉月挑挑眉。 “樊念那个人,可不是会体贴人的性子。”赵全抿了一口酒,目光往下,落在了逢嘉月手包上。
“啧啧,你看。”他摇了摇头,“我要是有逢小姐这么个女友,肯定不会让她就背着这种不入流的小包。” 樊念在这方面确实像少了一窍,除了逢嘉月主动要求过的烛光晚餐,就几乎没怎么为逢嘉月花过钱。 当然,这其中部分原因还在那份假扮情侣的契约上,加上逢嘉月自己对奢侈品并不敏感。 事实上,如果换一个普通的,刚毕业的小姑娘,被赵全这么一说,就该察觉到伴侣对自己的不上心了。 “樊总跟您不一样,她的魅力,不需要通过这些物质来展现。”逢嘉月晃了晃酒杯,堵了回去。 赵全却完全不恼。 他对待伴侣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且因为这些年百战百胜,很有自信。 “樊总很忙吧,下次让我这个老同学替她照顾你一下,怎么样?”赵全靠近逢嘉月,压低声音,用自以为迷人的声线道:“我们去市中心的皇后商场,帮你换一只……哦不对,换十只符合你身份的包。 “虽然我们赵家,确实比不上樊家,但逢小姐,做人可得掂量好自己的胃口。而且我赵全,可比那樊念识趣多了,嗯?” 逢嘉月笑:“是吗?” 得到回应,赵全心中便更有把握。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故意露出晚上几十万的名表,几乎是明示道:“那当然。 “我知道,你这样的大美人,喜欢更主动大方一点的,对不对?” 逢嘉月没有回应,他也不在意,自顾自从口袋中抽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烫金名片。 接着,他抽出上衣口袋中的宝格丽钢笔,在上面留下了一串私人号码。 将名片递给逢嘉月,他道:“下次有空就打这个,跟其他商务电话不一样,这个号码只有我最亲近的人知道。” 他将重音落在“最亲近的人”几个字上,强行要将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暧昧,殊不知逢嘉月此时只被他的油腻弄得反胃。 恰在这时,包厢门被打开,消失了近二十分钟的樊念和俞文瑶出现在门口。 赵全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着急,怕樊念出现,逢嘉月当面就将他拒绝,那他刚才这出戏就白唱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逢嘉月居然当着樊念的面,不紧不慢接过名片,还仔细放入那个“不入流的小包”中。 赵全一愣,随即重新勾起嘴角,状若无事打起招呼:“樊念,文瑶,你们回来啦?” 樊念诧异过后,面无表情问:“你们在聊什么?” “闲聊。”赵全一摊手,“你走了,逢小姐怪孤独的,我来陪她随便说说话。” 樊念看向逢嘉月。 逢嘉月也装无辜:“是啊。” 樊念直接越过赵全,挤到逢嘉月身侧:“你什么时候会怕孤独了?” “大总裁都需要跟高中同学叙旧,我找人聊聊天,难道有问题吗?”逢嘉月反问。 樊念抿抿唇,面色一时间变得十分复杂。 俞文瑶跟在樊念身后走了过来。 刚才她站在门口,加上灯光的关系,逢嘉月没看清。现在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俞文瑶鼻头有些微红,看着像是……哭过的模样? “你把人惹哭了?”她问樊念。 樊念不自在地别开头,没有回应。 她没追问,只体贴帮樊念整了一下西装外套上的褶皱。 樊念呼出一口气,对着赵全等人道:“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 “唉?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屁股都没坐热呢!”赵全张大了嘴。 “我们还有点事。”不知为何,樊念显得有些急切。 她直接拿起了自己的东西,离开的信念很坚定。 赵全傻眼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没有表态的逢嘉月,想了想,提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至少喝一杯吧,喝一杯再走,不然显得我太不会招待人了。” 他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收到消息的酒吧服务员立刻赶到了这间VIP包厢。 “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服务员问。 赵全直接道:“我来之前吩咐的那瓶酒醒好了吗?端上来吧。” 服务员应了个“是”。 他正要离开,俞文瑶喊住他:“再上两杯Constance,橙汁翻倍,不加伏特加。” 说完,她看向樊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老规矩,是吧?” 此时,她眼角鼻头还红着,偏偏面上的笑意丝毫不作假,看着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樊念眉头微皱,但没有出声反对。 逢嘉月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对着服务员也说道:“麻烦……再加两杯牛奶,谢谢。” “来酒吧喝牛奶?”赵全咂舌,“嘉月,你的品味可真有趣儿。” 樊念只觉这个称呼异常刺耳。 她看向赵全:“你们很熟了吗?” 赵全连忙闭上嘴。 另一边,服务员确认包厢中的人没有别的需求,直接退了出去。 这期间,俞文瑶一直直直盯着逢嘉月,想要把她盯出个窟窿。 逢嘉月恍若未觉,拉着樊念重新坐下。 因为是VIP包厢,酒水上的速度非常快,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酒保们就把东西端了上来。 几乎是同时,一杯橙色的鸡尾酒和一杯牛奶同时被端到樊念面前。 “我们阿念待会要开车,不能喝酒呢。”逢嘉月歪着头看向俞文瑶。 俞文瑶只看这樊念:“这里面没有酒精。 “阿念,你最爱喝这个隐藏款了,这么多年我都记着。尝尝味道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樊念顿了顿,接过了逢嘉月手中的牛奶。 俞文瑶原本消散的泪意又重新涌起,憋得眼角发红:“阿念,你一定要这样吗?” 樊念置若罔闻,站起身。 其他人会意地一同站起。 酒杯轻轻相碰,樊念饮下了那杯牛奶,然后同众人告别,带着逢嘉月离开。 回到车上。 樊念有话想要询问逢嘉月,却见她好以整暇地端坐,低头认真系着安全带。 以往回到车上,逢嘉月总要趁机作乱,不将她弄得心神不宁,她是不会好好坐回自己位子上的。 但今天的她,却冷静克制得令人生疑。 这反而感染了樊念,让她也清醒许多。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将嘴里的疑问憋了回去,只问道:“我送你回家?” “喝了一肚子酒,正饿着呢。”逢嘉月浏览着手机,头也不回道。 樊念发动车子:“嗯……前面有家私房菜馆……” “不去餐厅。”逢嘉月终于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去酒店。” 不知为何,樊念暗暗吞了口口水。 明明方向盘在她手上,明明她才是地位更高,更有决定拳的那一个,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弯,往不远处的星级酒店开去。第19章 房是逢嘉月主动去开的,樊念在电梯口等她,看着她在前台耳边交代了好几句。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逢嘉月的侧脸。逢大美人精致的下颌线一直连到下面锁骨,隔着好几米,樊念都有种自己能闻到她幽幽体香的错觉。 她突然想到包厢里面的赵全。 开门那一刹那,赵全离着逢嘉月,不足半米。 等回过神来,逢嘉月已经拿着房卡站到她面前。不等对方说话,樊念莫名其妙道出一句:“赵全是个花花公子,平时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 逢嘉月平静道:“是吗?” 电梯恰好停到一楼,她打开门,站了进去,按下最高层的按钮。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樊念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轻轻舔了舔唇瓣,尝出丝丝奶甜味。明明刚才逢嘉月为她点的是一杯牛奶,她却感觉自己灌下的是一整瓶甜利酒。 头脑发晕间,有纤纤柔荑按上了她的太阳穴。 樊念抬眼一看,才发现原本站在门边的逢嘉月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逢大主编明显心情不太好:“怎么了?头晕?” “没事。”樊念摇摇头,避开了她的双手。 逢嘉月突然冷笑一声,但她没有逼近,又退了开去。 很快,电梯抵达。 这一层只有两个房间,逢嘉月用房卡开了左边的门。 到了房间中,她回头问:“洗澡吗?” 樊念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来酒店是要做什么,也没那么多扭捏,只询问道:“你先洗,还是我?” 逢嘉月伸了个懒腰,挤出背上好看的蝴蝶骨:“别浪费时间,一起。” 樊念捂住了脸。 之前两个人在樊家主宅的时候,就已经解锁了浴室场景,但此时突然说要共浴,樊念还是有些羞赧。 她轻咳一声,正想点头,却听逢嘉月指着房间深处道:“我去里面那个浴室,你用外面这个,可以吗?” 樊念愣了足足三妙,反应过来后直接扭身进了旁边的浴室。 她有些恼怒了。 她心里清楚,逢嘉月就是在故意逗自己,她分明该比她还渴望身体的接触,怎么可能自己想出这种一人一间浴室的馊主意? 可逢嘉月为什么要这样。 直到温热的水兜头浇下,樊念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同学聚会是逢嘉月主动要跟去的,俞文瑶的邀约也是逢嘉月让自己出去的,逢嘉月点的牛奶她也都喝了,明明什么都顺着逢嘉月,逢嘉月为什么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而且,她还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和赵全说话,当着自己的面收下了赵全的名片,生气的难道不该是自己吗?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甘,一场澡下来,樊大总裁没感觉到丝毫清爽,反而洗出了点点火气。 她飞快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随手披上浴袍,便走了出去。 逢嘉月还没出来,她在沙发上坐了片刻,突然听到敲门声。 樊念走去开门,才发现来的是酒店侍者。 “您好,您要的红酒,为您送过来了。”侍者道。 樊念猜测东西应该是逢嘉月之前在前台要的。 明明说饿的是她自己,但她却点了红酒?这种东西要怎么顶饱? “有粥吗?”她询问侍者,“麻烦厨房那边帮我熬两碗好消化的粥,再随便炒一盘时令蔬菜送来。” 侍者点点头,记下她的吩咐,便推着推车离开了。 樊念回屋,刚把红酒放到桌子上,逢嘉月便擦着头发出来了。 这家高档酒店准备的浴袍有长款和短款两种,现在已经是深秋,虽然房间内有空调,并不太冷,但樊念还是选了到脚踝上的长款。 但逢嘉月直接穿着盖不住膝盖的短浴袍就出来了。 她腰间的系带也没系好,走动间,玉白小腿的风光都叫樊念欣赏了个遍。 “酒送来了吗?”逢嘉月看到桌上的酒。 樊念拧了拧鼻梁:“刚才没喝够吗?怎么又叫了酒。” “没喝尽兴,怕你惦念着呢。”逢嘉月酸酸回道。 她将毛巾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步子一拐走向了另一边的一个柜子。 翻了两个抽屉,果然让她找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去酒吧嘛,一般不是都要玩些劝酒的小游戏吗?”逢嘉月把玩着手里的骰子,“今天多多少少因为我到场,让樊总失了和高中同学行酒的乐趣,我心里头过意不去,一路上都想着得好好补偿您。” 樊念双手环胸:“这就是你要来酒店的目的?” “对啊。”逢嘉月睁眼说瞎话。 她回到樊念身边,长腿一曲,直接坐到了地毯上,还拍拍身边邀请樊念一起坐下。 樊念犹豫两秒,坐到了她的对面。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透明的三脚桌子,由于底下是镂空,逢嘉月直接把腿伸了过去,钻进樊念的裙摆下。 樊大总裁皱起了眉头。 逢嘉月直接用脚趾在她的小腿上轻勾几下。 她变脸变得很快,此时一改之前冷漠的模样,变得温柔无害:“冷呢~阿念让我捂捂。” “为什么不穿长浴袍?”樊念别扭抱怨了一句。 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调整了一下裙摆,让逢嘉月大半的小腿都能盖到自己的浴袍下。 “怎么能因为怕冷就剥夺樊总的眼福呢?”逢嘉月眨眨眼。 边说,她的脚趾又不安分起来,轻轻蹭上樊念腿上膝盖窝下面一块皮肤。 经过之前几次的“深入交流”,她知道樊念这一处有些敏感。 果然,樊念的脸瞬间就红了,双手并用按住她的脚:“别乱动!” “好了,我不闹了。”逢大狐狸收了调戏人的心思,“嗯,待会有的是时间‘乱动’,现下得做正经事。” 她将手里的骰钟和骰子放到桌子上。 “工具有限,我们来个简单的吧,‘猜大小’。”她指着骰钟里的三个骰子,对着樊念道:“猜错的人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必须如实相告。当然,如果不愿意回答,那就喝一杯酒。” 樊念对这种游戏当然没有任何兴趣。 但她打不准逢嘉月在玩什么把戏,加上她确实有想要询问逢嘉月的问题,于是便点头同意。 逢嘉月拿过旁边的红酒壶,斟出两杯,就放在骰钟边上。 接着,她拎着骰钟,轻轻晃了五六下。 “开始了。”逢嘉月看向樊念,“我摇的,那樊总先猜吧。” 樊念盯着骰钟:“大。” “那我就猜小。”逢嘉月揭开盖子。 3,5,1——小。 逢嘉月笑:“看来是我先拿下一局了。” “你问吧。”樊念很干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这章有点短小,这个剧情我其实已经写完了,下章才是剧情高///潮!但因为要控制一下字数所以还是拆成两章! 明天下午6点更!谢谢小可爱支持!!!第20章 逢嘉月用手指轻点脸颊。 她没有立即开口,只睁着一双美目在樊念身上打转,似乎在准备着一个地破天惊的问题。 樊念莫名生出些将要被捉奸在床,临场质问的慌乱感,下意识连呼吸的频率都放缓了。 这场“刑罚”一直持续了一分多钟,逢嘉月才启唇唤她:“阿念……” “嗯?”樊念暗暗咽口水。 “……我的脚凉吗?”逢嘉月乍然笑开。 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她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脚背贴上了樊念的小腿侧。 腿上传来的触感细腻又暧昧,樊念有一瞬失神。 这种行为宛若隔靴搔痒,逼得人内心煎熬,偏偏两人间隔着一张碍事的桌子,樊念还不能将始作俑者就地正法。 她回过神,匆匆答了一句“不凉”,便把目光放回桌上:“再来。” 这一次,她主动摇起了骰钟。 “我还是选大。” 骰钟一开,又是小数。 逢嘉月便托着腮,问:“你今夜有些不高兴,为什么?” 樊念盯着她的眼睛。 她在这方面诚实得可爱,抿了抿唇便道:“你不要靠近赵全。” “啊?”逢嘉月不放过她,“樊总,这么模糊的回答可过不了关哦。你高不高兴,跟我要不要靠近那位,呃……” 事实上,逢大主编甚至连人家的姓名都没记住。 她卡了一下壳,敷衍为赵全寻了一个称呼:“跟我要不要靠近那个男的有什么关系?” 樊念呼吸顿了顿。 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放弃,抬手就要去拿桌上的红酒。 但逢嘉月先她一步,把两杯酒都端到了自己手里。 当着樊念的面,她一前一后,将两杯酒都倒进自己口中。 过量的红色酒液从她口中溢出,直直往下,渗进她白皙的胸口,也彻底堵住樊念逃避问题的退路。 “为什么不想我靠近他?”逢嘉月舔了舔唇边残留的红酒,又问了一遍。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会伤害你,他不适合来往……”樊念咬咬牙,随即脸不红心不跳掰着借口。 逢嘉月也不拆穿她。 她用手寻到骰钟,随意摇了摇。 “你还是猜大?”她问。 樊念铁了心了,点了点头。 盖子被打开,逢嘉月笑得打颤:“看来今夜幸运女神似乎打定主意要眷顾我了,那么第三个问题——” 她将手肘撑到桌上,整个上半身倾向樊念。 “阿念,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吃醋’吗?” 樊念被她这种种故意勾人的举动诱.惑得体温上升,连呼吸节奏都乱拍了,但难得还保留着基本的理智。 沉思片刻,她道:“这个问题不成立。” “嗯?”逢嘉月挑眉。 “无论我怎么回答,都坐实了我在……咳,在吃醋。”樊念最后挣扎,“但你又不是我,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吃醋呢?” “我当然能确定。”逢嘉月深吸了一口气。 樊念带着疑惑望向她。 “当你和俞小姐,单独出去的时候。”逢嘉月捂住自己的心口,“我就有这种体会了。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她黏在你身上的目光都扒下来。” 明明刚灌下两杯酒的是逢嘉月,但此时,樊念的脸却更加红艳。 她避开逢嘉月的目光,喃喃道:“我跟她……根本没什么。她吹了吹风,我们聊了一点以前的事,我……” 逢嘉月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用食指抵住她的嘴:“我不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更不想知道你们同桌三年有多少值得回忆的往事。 “所以阿念,如果我告诉你,我跟赵全先生谈的全是公事,收下他的名片也只是为了后面的生意往来,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吗?” 樊念目光变得锐利。 答案显而易见,即使谈的是公事,她也不愿意逢嘉月和赵全走到一处! “他对你别有用心。”樊念肯定道。 逢嘉月正等着这句,闻言反问:“俞小姐对你就别无企图吗?” 樊念愣住。 事实上,她和俞文瑶单独出去的时候,俞文瑶先是扯了一通往事,接着便直接朝她表白了心迹。也是因为被樊念当场拒绝了她,回包厢时,俞文瑶面上才会残留哭泣过的痕迹。 缺乏恋爱经验的樊大总裁突然醒悟,俞文瑶和赵全,本质上是一样的—— 不管和他们在一起谈的是什么,有多么清白光正,只要和对方靠近,本身就会引起不愉快。
想到这,她咬咬唇:“那你为什么还同意我和她单独出去?” 逢嘉月当然不能承认这是自己专门给樊念挖的坑。 她扁扁嘴,故作可怜:“她想单独见你,总是有办法的,我难道拦得住吗?” 被这招先发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樊念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感。 她略微低下头,轻声道:“没有下次了……” 逢大狐狸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句。 她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压抑着内心澎湃的喜悦,努力维持自己不谙世事小白兔的模样,以至于憋得眼角都发红。 但在樊念眼中,却只觉得逢嘉月面上艳色更甚,份外诱人。 逢嘉月趁热打铁,将头靠过去,让两人额头相抵。 “所以,可以回答我了吗?”她开口,气息全喷在樊念口鼻间,“你知道这种行为,叫‘吃醋’吗?” 樊念呼吸微窒:“现在……知道了。” “真乖。”逢嘉月心满意足,“接下来是给诚实小朋友的奖励哦~” 她一侧头,让两人的唇瓣自然相贴。 空气中有淡淡红酒香,这个吻慢慢变得粘腻。口中的唾/液越是纠缠,逢嘉月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越是干渴。 两人都急促地夺取着对方,想要把这整晚的醋意都酿成甘甜的酒液。 良久,逢嘉月坐回去。 樊念还在大口喘息着,她用手背捂着嘴,眼睛还盯着逢嘉月的唇瓣。 逢嘉月哪里受得住这种目光? 她在心底胡乱将责任都推给撩而不自知的樊念,便顾不得心上人气还没喘匀,心安理得又靠上去。 气氛正热之时,房间门又被敲响。 侍者等了一会发现没动静,提高了声音喊道:“客人,您点的粥到了。” “端回去吧。”逢嘉月轻轻咬了樊念下唇一口,抬起头对着门喊道。 “啊?”侍者对着粥愣了一下。 “‘客人’正在享用别的,喝不了粥。”逢嘉月又道。 尽管有些疑惑,侍者还是老老实实带着东西离开了。 逢嘉月笑。 她将长发拨到一边,摸上自己腰间的系带,对着身/下的樊大总裁请示道:“总裁,准备好了吗?享用……” 她舔/上樊念的耳廓:“您的大餐——” 樊念发出一声极细的呜咽。第21章 第二天转醒时,樊念达成了人生第一次,因个人私事旷工的经历。 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她甚至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只窝在逢嘉月怀里,挣扎着给急得团团转的苏助理回了句消息。 【我没事,下午再过去公司。】 苏助理回得很快。 【樊总您终于回复了!!您在哪!!!需要我派车过去接您吗???!!!】 樊念正想打字回复,手机被人抽走。 逢嘉月按住录音键,用语音回复道:“苏姐,樊总跟我在一起,下午我负责送她回去,你不用担心。” 语音只有四秒,但苏助理那边安静了足足五分钟,随后才珊珊来迟回了一条【好的,麻烦逢小姐了^_^(鞠躬感谢)】。 当然,彼时,刚回复完的逢嘉月还没看到这条回复,她状若随意,实则小心地观察了一眼樊念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才舒了口气,欢欢喜喜把手机还了回去。 樊念接过手机,继续挑着几个重要主管的信息回复。 逢嘉月也识相没有上前打扰,她随意从地上捡了件浴袍披上,起身打电话叫了酒店的早餐。 挂断后,她偶然瞥见倒在地上的红酒瓶——昨夜失去理智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把桌子碰翻了。后来两人辗转到床上,谁也没心思理会这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上前将酒瓶捡起来,逢嘉月发现瓶中还省了一点酒液。 她正渴着,也没有多想,仰头就想对着瓶口喝一口。 “别。”樊念皱着眉,出声拦住她,“刚起来就喝凉酒,对肠胃不好。” 逢嘉月将酒瓶放下。 “好浪费啊……”她皱皱鼻子,“昨晚就喝了一点……” 樊念摇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逢嘉月勾起嘴角。 她眼珠子一转,转而将剩下的酒液往自己身上一倒。 在樊念惊诧的目光中,她解释道:“这样就不浪费了……刚好,大忙人樊大总裁陪我一起去洗个澡吧?” 说着,她又扑到床上,将身上的粘腻蹭到樊念身上。 樊大总裁彻底没了脾气,任由着她折腾着进了浴室。 “昨晚欠的共/浴可算补回来了……”一阵水波激荡之后,逢嘉月喃喃道。 樊念瞪过去一眼,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胡闹完,两人分食着吃完侍者送上来的“早午餐”。尽管不舍,还是互相道别,各自奔赴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什么都没变化。樊念为樊氏兢兢业业,而逢嘉月的公司正在起步阶段,更是忙碌不暇。 但两人间交流的频率却比之前大大增加了。 除却原本就有的早晚问候,逢嘉月开始在工作之余,频频向樊念发送一些自己的动态。工作狂樊总在起初坚持“工作时间不能回复私人信息”,到后面也理解了“摸鱼”的妙处。 这种交流虽然有限,但逢嘉月能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确实在慢慢拉近。 一个月后,她临时接到一个项目,要前往B城出差。 按照工作计划,这次离去,要一直在B城呆到明年三月份,中间只能回来过个年假。但这个项目如果早些处理完,明年公司就能上正轨。 挨过这一阵,逢嘉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轴转,连个约会的时间都得硬挤。 她几乎没有考虑,立刻就决定动身。 坐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逢嘉月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手机给樊念打了个视频电话。 此时是工作日下午3、4点,不出意料的话,樊大总裁应该正认真看着财务报表。逢嘉月做好了樊总裁不一定会接的心理准备,所以当通讯被接通的时候,她甚至没做好准备。 两人互相沉默了两三秒,还是樊念主动道:“有事吗?” 逢嘉月观察了一下她的背景,发现樊念并不在自己的办公室。看她身后的白色墙壁和盆栽,樊念此时应该身处一条过道上。 之前毕竟也在樊氏公司呆过一段时间,逢嘉月立刻猜测了个大概。 “你在开会?”她有些诧异。 樊念稍稍别开眼,伸手松了松领口。 逢嘉月目光瞬间便变得温柔。 但她还是善解人意道:“不是什么急事……要不你先回去开会?” 樊念道:“没事。你说。” 逢嘉月便不再耽搁,把自己要离开将近三个月的事情简单陈述。 樊大总裁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三个月……这么久?” “年假的时候会回来一趟,到时候,樊总也把时间空出来?”逢嘉月靠着车窗笑,转念又安慰道,“反正我们平时见面的时间也少,我去了B城,我们还能用手机联系,跟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樊念微低着头,明显兴致不高。 “……不一样的。”她轻声道。 感情足够深刻,当然可以克服地理距离,尤其逢嘉月只是离开三个月,明年就能返回。 但是,当两个人身处同一个城市,尽管平时无法常常碰面,但彼此深知只要愿意,她们就能在某个灯火阑珊的街道边相互依偎取暖。 这种安全感与亲近感,是网络上多少虚空联系都弥补不了的。 性格使然,樊大总裁转瞬调整过来,对着逢嘉月道:“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逢嘉月看出她的不舍,心中熨帖。 但现实有时就是如此,两人都没有点破这点小伤感,匆匆道了别,便挂断电话。 推开门重回会议室的那一瞬间,樊念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是她还穿着百褶裙的学生时代,一个梨花般的女孩子曾凑近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将来也会遭受爱恋的苦楚。” 樊念捂着有些空落落的心脏,甩甩头,将这份不合时宜的回忆抛到脑后。 会议室内,等待了十分钟但丝毫不敢有怨言的各部门主管见她进来,齐声喊了句:“樊总。” “嗯。”樊念点点头,“我们继续。” 半个月后。 接起响了十几秒的内线电话,樊念一边分神看着项目文书最后几页,一边道:“讲。” 另一头,苏助理道:“总裁,俞小姐又过来了,想要见您。” “俞文瑶?”樊念皱起眉,“跟俞家那边的项目不是交给陈柯负责了吗?你让陈柯去接待她。” “俞小姐已经和陈主管聊了大半个小时了。”苏助理也很无奈,“项目进展好像出了点问题,陈主管亲自找了过来,说俞小姐想跟您谈谈。” 樊念沉默了数秒。 俞文瑶回国之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与她相处的机会。之前,所有私人邀约,樊念都以没时间为由,推掉了。 可后来,俞文瑶转身成为樊俞两家合作项目的新负责人,樊念被迫在几个工作场合接待了她。
好在,这些场合比较严肃,两人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再加上身边都有其他人在场,樊念一心放在合作项目上,倒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想到这里,樊念道:“好,你把接待室编号发我,我五分钟后下去……另外,交代陈柯不要离开,就在那边等我。” 苏助理道:“明白。” 五分钟后,樊念准时出现在八楼接待室。 透过单向玻璃,她看到俞文瑶正一个人坐在会议沙发,手中还拿着一叠报纸。 陈柯等在门外,见她过来,连忙开门将她请了进去。 两人进门的动静引起了俞文瑶的注意,俞文瑶将报纸将桌上一摊,伸出手:“阿念……啊不对,樊总,下午好。” “俞小姐好。”樊念伸手和她礼貌交握。 这时,她眼角余光恰好瞥到报纸上的内容。樊念低头朝桌上看去,只见震惊体的新文标题写着—— 【携新欢从酒会到酒店,赵公子三天两夜显/雄/风!】 报纸上配了两张图,里面有同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身影。虽然偷拍的角度没有完全捕捉到女子的脸庞,但樊念还是一眼认出—— 报纸上所谓“赵公子新欢”,正是此时在B城出差的逢嘉月。第22章 俞文瑶见她突然盯着报纸,心中暗喜。 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诧异道:“你也注意到了啊? “我刚路过楼下报亭,看到赵全的名字,就顺手拿了一份。赵全这人,三天两头就要换一个女朋友,每次都要闹上新闻。赵伯伯要是看到了,回头估计又得骂他一顿。” 赵全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他长得不错,又是圈子里有名的富二代,交往过不少演员模特,因此也被八卦狗仔们列为“重点关照”对象。 他身边女伴换得勤,每次出现新面孔,就会登上杂志报纸,任人品评。 樊念移开目光,淡淡道:“那不是他的新女伴。” 俞文瑶微微瞪大眼睛:“啊?报纸上这个女人……你难道认识吗?” 樊念念出那个名字:“逢嘉月。” 俞文瑶便捂着嘴:“真的?” 她有些懊恼地低下头:“这照片拍得不好,我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个新晋的小网红。” 樊念突然便觉得有些厌烦了。 在她心中,俞文瑶总归是与她做了三年同桌的高中好友,两人间的情分要比寻常人来得深些。 但因为俞文瑶以前某些行为惹得她不舒服,加上现在逢嘉月的要求,樊念已经有了跟她划清界限的打算。 但她没想到,俞文瑶终究还是作到了她面前。 看着俞文瑶面上做作的表情,樊念感觉两人间最后一丝情谊终于被彻底压榨了个干净。 于是,她转身来到会议桌上,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刚刚与俞文瑶握过的手。 边擦,樊念边说:“第一,逢嘉月不是赵全的女友,她是谁的人,我之前介绍得很清楚,你应该没忘吧。 “其次,逢嘉月不是什么网红脸,她很好看,也很有辨识度。” 俞文瑶皱起眉头:“阿念,你说什么呢?” 樊念最后看了她一眼:“比你好看。” 说完这句,她直接转身出了会议室,边走边向已经愣在一边的陈柯道:“和俞氏这桩项目,你按照我们之前开会拟订的原则,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算了,不要再找到总裁办公室。” 陈柯擦着额上的汗,不住道:“是,是,我明白了。” 将樊念送走,他尴尬回身,看了一眼还站在会议室内的俞文瑶:“……俞小姐,你看着项目,咱们还继续聊吗?” 俞文瑶恨恨拽过自己价值十几万的手包,咬着牙,头也不回地离开樊氏大楼。 另一边,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樊念定下心神,想将刚刚被打断的报告看完。 但她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念头,原本就差十五分钟能看完的报表,她花了一个多小时。 勉强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她打内线将苏助理喊了进来。 “我有多少天年假?”樊念问。 苏助理愣了好一会儿,接着才道:“樊总,你连续几年都没休过年假,这些积攒下来,大概能有两三个月……” “嗯。”樊念扶着额,“你打一张申请报告交到人事那边,另外,帮我订最快一班去B城的飞机,我立刻就要走。”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助理还是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着急。 她甚至来不及想樊念突然休年假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直接点了点头,按照樊念的吩咐将事务安排了下去。 B城。 逢嘉月正在回复客户的消息,冷不丁收到一条新消息。 那是赵全发过来的。 大概是前天晚上,她因为负责了某大品牌就会的晚宴服饰,被邀请参加品牌酒会。在酒会上,恰好碰上了也在受邀之列的赵全。 毕竟是公开场合,逢嘉月不能把厌恶表露得太明显。 她带起面具,跟赵全短短寒暄两句,便端着酒杯走开,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原本她以为这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且没有后续的碰面,但没想到,赵全似乎从酒会上某个客户那里得到了她的手机号码,这两天,他一直频频发信,邀请逢嘉月出去游玩。 尽管逢嘉月每次都利落拒绝,他依旧锲而不舍。在收到这条消息之前,逢嘉月已经拉黑了他两个手机号,依旧逃避不了他的骚扰。 她点开消息,想看看赵全又写了什么新花样,却见信息上写着—— 【逢大美女,你真的不愿意赏光跟我出去喝一杯吗?你再这样闹别扭,我就要直接去你房间找你了哦。】 逢嘉月皱起眉头。 “他问到了我的工作手机号码不稀奇,怎么可能连我住在那个酒店都知道?” 正当她思考之际,门铃被按响。 她如今住宿的酒店客房是两室的格局,而且因为此次是工作出差,她并不是一个人住,助理林书月就住在她隔壁的房间。 此时门铃一响,恰好在客厅的林书月便直接过去,打开了门。 逢嘉月想要阻止,却已经慢了,等到走到自己房门边,已经听到客厅里传来林书月说话的声音。 她转过身,披上一件西装外套,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赵全已经被林书月放了进来。 “boss!”林书月瞪着一双兔子般的眼睛,“我刚要去叫你呢,这位赵先生说是你的朋友,过来找你!” 逢嘉月看了赵全一眼,对他点了点头:“赵先生。” 接着,她毫不避讳直接对着林书月道:“下次开门要谨慎一点,不知道来的是人是鬼,你也敢随便请人进来?” 她这意有所指实在太明显,林书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犯了错,回过头有些惊恐地看向赵全。 赵全也是厚脸皮:“小姑娘,你家boss跟你开玩笑呢,这都没听出来?” 他伸出手:“逢小姐,好久不见啊,我刚进来,你怎么就就摆出这种不欢迎的姿态?” 逢嘉月装没看到,笑着反问:“我欢不欢迎您,您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更何况,赵先生贵人多忘事,我们前天晚上还在酒会上见过不是吗?如果没事,你不该来的。” “不不不,你不了解我。”赵全也不尴尬,收回手摇头道,“我与逢小姐有缘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心情,逢小姐恐怕很难体会。” 逢嘉月拍拍林书月的肩膀,示意她回房间,随后才道:“不难体会,我时常有这种感觉,只是对象并不在眼前罢了。” 说着,她看向门口的位置:“赵先生,我很忙,没办法陪您去那些劳什子的酒会。 “您如果没什么事,还请先离开吧。” 赵全大喇喇往旁边的沙发一坐,一副暂时不打算走的模样:“哎哟,逢嘉月,你好冷的心啊! “再说了,我跟你怎么可能无事可谈?你说说,什么样的事才算正事?工作上的才算吗?我这段时间过来B城,可不就是为了一单涉及十几个亿的生意嘛,唉,累死我了。” 他故意提起数额,就是想让逢嘉月屈服于他的财力。 很显然,他失算了。 逢嘉月双手环胸,连回话都懒得。 她满身都透着冷漠,只差没在脸上涂上“请你快点离开”六个大字了。 赵全妥协道:“好嘛,你别生气呀。 “这样吧,咱们打个商量,你陪我出去赴个酒宴,就一次!以后我绝对不烦你了,怎么样?” 逢嘉月干脆道:“不去。” 她再次确认道:“您确认不离开对吧?” 赵全老赖般一摊手:“唉,别这样。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为了拆散你和樊念才过来跟你献殷勤的?” 逢嘉月偏头:“不然呢?” 她实在不耐烦应付赵全,于是一边敷衍,一边暗暗用手机编辑起报/警短信。 赵全举手求饶:“天地良心,我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前倾着身子,笑得令人作呕:“事实上,以逢小姐的美貌,就算没有樊念在我们中间插一腿,我也是很愿意跟逢小姐有一段更美好深入的回忆的。”
逢嘉月看都不看他,认真盯着手机屏幕。 她已经收到回复,消息上说附近的执法人员已经在赶过来。 另一边,赵全见她迟迟不回答,终于亮出大招:“难道你真不觉得,比起樊念,你和我在一起更加般配吗?” 逢嘉月开口:“赵先生,注意您的言辞。” 赵全举起手机:“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 逢嘉月看去,之间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热搜的页面。 赵全有新女友的绯闻不仅上了八卦报纸,还上了网络热搜榜。因为逢嘉月的颜值确实碾压他之前交往过的许多小演员小网红,网络上大部分的声音,一半在夸逢嘉月好看,另一半在说比起赵全那些前任,逢嘉月显然更有成为赵家少夫人的资格。 逢嘉月眉头顿时紧缩起来。 她立刻在自己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赵全所说确有其事。 那天晚上,她和赵全在酒会碰了面,之后因为落宿同一家酒店,便一前一后回来了。 八卦营销号上po了好几张照片,其中最显眼的一张,是两人在酒会上举杯共饮。 因为角度的关系,照片上的逢嘉月和赵全看起来离得极近,而赵全色咪咪的眼神在这里直接被解读成了“爱意流露”,单看照片,还真觉得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酒店停钞敗那张就更夸张了,赵全走在逢嘉月后头,眼睛落在她背上,直接就被标上了共赴酒店云/雨的标题。 这些倒还不是逢嘉月最气的。 娱乐媒体本来就是靠八卦吃饭,他们每天瞎编的新闻,比逢嘉月看得时装服饰还多。 这些风言风语只要当事人不回应,很快就不会有人关心,可偏偏赵全居然在自己足有五百万人关注的认证账号上,发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赵全:原本想晚点再介绍给你们的,看来美人确实藏不住。】 这句话下面,直接po上了逢嘉月的一张个人照。 照片背景是昏暗的酒吧透明墙壁,逢嘉月举着一杯鸡尾酒,神色迷离地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地方,美得孤傲又迷离。 这是之前在樊念的高中同学聚会中,赵全偷偷拍下的照片,没想到此时竟成为她们“人宣”的证据! 而这条“人宣”微博下,大部分都是祝福的评论。 也正是赵全这个表态,直接承认了这个绯闻,将逢嘉月彻底打上“赵全新女友”这个标签。 逢嘉月直接气笑了。 “赵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赵全扮无奈:“我也不知道啊,都是他们在乱说。但我就觉得吧,他们说的话其实也不全错,怎么样,逢小姐,你真的不愿意和我试试?” 逢嘉月不再开口,她直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她报/警喊来的两个警察正巧搭电梯上了这一层,逢嘉月招手将他们唤了过来。 “警人,就是那位先生,入室企图骚扰。”她指向赵全。 赵全惊得站了起来:“你报警了?多大点事你……” 逢嘉月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着警察的问题:“是的,他骚扰我很久了,我拉黑了好几次,他还是换号码给我发消息。 “这次拜访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直接闯了进来。 “嗯,麻烦你们了。” 愤愤不平的赵全直接被警察请了出去,逢嘉月将门一关,彻底找回了清静。 回到房间,她立刻注册了一个账号,在热搜底下发布了一条澄清微博。 【逢嘉月:我与赵全先生半点关系都没有。】 弄完这一切,她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再不理会。 在她上一世的创业生涯中,经历了许多风浪,心态早已经练出来。 赵全这件事虽然奇葩,但实际上并不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 但傍晚时分,她下楼往酒店大堂用餐,意外碰上了一群人。 这群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左右,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 有人率先与她打了个招呼:“哎哟,这不是赵先生的女朋友吗?这位小姐,你好你好。” 逢嘉月原本不想理会,却在人群中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 倒不是她认得他们,而是前天酒会上,赵全一直跟在这伙人周围,她偶然一瞥,也就记下了。 这其中,好几个人都是B城大企业的老板,赵全这次会专程来到B城,就是为了与他们谈成生意。 逢嘉月会知道这些事,还是因为赵全这人喜欢彰显身份,在酒会上亲口与她说的。 别的细节逢嘉月不清楚,但她知道,这桩生意对赵全很重要! 想到这里,逢嘉月又记起早些时候接到的电话回访。 赵全这个人很有拳势,警局的人将他带回去,只口头教育了几句,赵全就被人带走了。 很显然,想用寻常方式给赵全一个教训,凭逢嘉月现在的实力,还是有点难。 但逢大主编可不凭白吃亏。 她忍着恶心,笑着对称呼她为赵全女友的男子点点头,接着,走出电梯。 恰在此时,她手机响起,正是林书月打来的电话。 小姑娘不想下楼,和她约定等自己想好要吃什么,就打电话给她,让逢嘉月帮忙打包带上去。 逢嘉月直接脚步一拐,走进电梯旁边的楼梯间,接通电话:“喂?亲爱的,对,是我,我正要去吃饭。” 她清楚地记得,酒店这一侧四台电梯,一台是她刚下来的,往负五层的停钞敗下去,两外三台都停在很高的楼层,一时半会下不来—— 也就是说,这些大老板们,暂时走不了。 但电话另一边的林书月却已经愣住了。 “bo,boss,你在说什么呀?” 逢嘉月继续道:“我跟你说个趣事,我刚遇上你之前跟我说的那几个老傻/蛋了。嗯,他们坐电梯上楼,已经走了。” 林书月:“啊?” 逢嘉月:“我知道,你才不会把这桩小生意放在眼里呢。嗯嗯,我当然装了样子了,毕竟,他们一边为你赚钱,一边还要帮你提鞋。” 林书月:“……” 逢嘉月:“不过啊,他们呆呆的样子,就跟你说的一样,傻得好好笑,我差点就没憋住。 “……好了,你别再骂他们了,我也要先走了。” 最后,她放低了声音,故作暧昧道:“嗯,好的,亲爱的,我也想你。mua~” 电话那头的林书月已经傻了。 她红着一张脸,口齿不清道:“我,我,你,你……” 逢嘉月赶紧挂了电话,点开短信准备发个文字消息跟林书月解释。 楼梯间空旷,将她空灵的声音一直传到外面。还在等电梯的几个中年男子面色青青红红,什么颜色都沾一点。 终于,电梯到了,尴尬的气氛才终于消散些许。 几人进了电梯,终于,有个商界大佬忍不住,询问之前与逢嘉月打招呼的人。 “你说,刚才那个小姑娘,是赵全的……女朋友?” 被问话的人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是,是啊,我,我听外面的人就是这样说的。” “呵。”大佬冷笑一声,“我早说赵全那个人,看着就心术不正。这种人,合作不了的。” 他一锤定音,电梯中没人敢开口反驳。 一楼楼梯间,逢嘉月嘴角还挂着笑。 她虽然没听到电梯间的对话,却也知道自己刚才演的那场戏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当然,这事也不能怪她。毕竟,她口中的“亲爱的”和赵全一点边都挨不上,那些人若是真的误会了,那是赵全自己散播谣言造的孽。 发了短信跟林书月简单解释两句,又承诺晚上请她喝奶茶,逢嘉月便心情愉悦地打开楼梯间的门,准备按照原计划前往大堂用餐。 但她刚拉开门,就发现楼梯间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定睛看去,惊喜喊道:“……阿念?!” 樊念手上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鬓边碎发缭绕,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 她目光留恋在逢嘉月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逢嘉月已经被异乡见爱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直接上前,将樊念拥入怀中,难以抑制激动说道:“你请假来看我?” 樊念动作间有些僵硬,她似乎兴致并不高。 但被逢嘉月激动的模样感染,她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我……来出差。” 逢嘉月才不管她的借口:“不,你就是来找我的,你一定是来找我的!” 她一万分肯定。 可惜此时两人就站在人来人往的酒店一楼,逢嘉月简单与她拥抱过后,便道:“咳,你刚到吗?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樊念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前往酒店餐厅。这期间,逢嘉月兴致勃勃与樊念说着话,樊念却有些心不在焉。 逢嘉月没有在意,她以为樊念只是因为旅途劳顿有些累。 饭毕,两人一同上楼。 电梯中,逢嘉月捏了捏樊念的手:“阿念,我晚上有个很重要的线上跨国会议,得回房间去拿一下笔记本电脑。你先回房间,我去八楼拿完东西再过去。” 既然樊念来了,她自然不可能再跟林书月住一块,所以虽然晚上有工作,她还是打算搬到樊念房间去解决。
樊念道:“我陪你一起去拿。” 逢嘉月心疼地帮她撩了撩头发:“不用了,就几步路的事情。” 但樊念坚持不愿意自己先回房间,逢嘉月最后也只能妥协。她让樊念坐在八楼电梯外的休息椅上等待,自己加快脚步赶回房间。 但有时候,人越是急切,老天反而越是不让事情顺利。 逢嘉月不愿让樊念多等,打的是速战速决,拿了东西就走的打算,但她刚拐过弯,来到自己房间所处的那条走廊上,却发现自己房门口堵着一个人—— 正是之前被警察带走的赵全! 这次,林书月学聪明了,任凭赵全怎么敲门按门铃,都没有给开门,赵全被堵在房门口,急躁地直抓头发。 看见逢嘉月过来,他眼睛一亮:“好啊,你在这!” 逢嘉月皱着眉走过去:“我听说你在警局已经接受了教育,承诺会离我远一点,看来,朽木果然难雕。” 赵全瞪大了眼睛。 他伸手想钳住逢嘉月的手腕,没想被逢嘉月灵巧避开。 赵全怒极反笑:“姓逢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逢嘉月冷笑:“这句话,赵先生你不觉得应该送给你自己吗?” 她拿出手机:“你最好立刻离开,否则,我不介意再次报一次警。” “你报啊。”赵全呵呵一笑,“你再试试,看看我到底怕不怕!” 逢嘉月皱眉:“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她有了妥协的意思,赵全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逢嘉月,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你到底装什么呢? “我就明确跟你说了,跟着我赵全,否则,没有你好果子吃。” 一开始,他确实是为了俞文瑶杨琳几人,打着拆散逢嘉月和樊念的念头,这才接近逢嘉月。 但几次交手下来,他是真正对逢嘉月有了兴趣。 之前,他曝光的女友非常多,但还是逢嘉月这一次,网络上出现了统一的,夸赞逢嘉月的声音,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全新的感受。他享受这种被人艳羡的生活,而逢嘉月,显然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逢嘉月闻言,瞪向他:“赵全,你别是忘了,我的女友是樊念。” “樊念怎么了?!”赵全混不在意,“你别是以为,樊念会因为你,跟我撕破脸皮吧? “她那个人眼里只有工作,最在意的就是樊氏的名声。现在网络上都知道你是我赵全的女朋友,你猜,她会不会因为你惹出夺人所爱的绯闻!”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逢嘉月的肩膀,逼她认清现实。 紧要关头,逢嘉月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全抬头,似乎看到了什么,面色变得讶异,下一秒,他伸出的手臂被人抓住,被狠狠摔了一个过肩摔。 逢嘉月退开几步,喊道:“阿念。” 地上,赵全痛得满地打滚。 但看清摔他的人是樊念,他根本不敢叫骂。 忍过一阵剧痛后,他尝试爬起来,但马上又被樊念踢飞出去。 这一下,他彻底学乖了! “樊念,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求饶。 樊念扭了扭手腕:“你想说什么?” “你,你……”赵全和俞文瑶勾结,他清楚樊念已经知道了网上的绯闻,于是直接道,“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完全是逢嘉月主动勾引的我!” 逢嘉月微张着嘴。 她突然意识到,樊念已经知道了整件事:“阿念,你知道了?” 樊念偏头看她,冷声问:“你以为呢?刚才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你不跟我说?” 说实话,赵全这件事,逢嘉月唯一担心的就是事情就是樊念会知道。 樊念平时不关注这类八卦,所以方才碰面,她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就是不想污了樊念的耳朵。 毕竟赵全这厮,着实恶心! 但她不知道,俞文瑶和赵全这是里应外合,事情早被俞文瑶捅到樊念面前去了。而樊念此次过来,也正是因为此事。 逢嘉月没来得及解释,赵全就喊道:“她心里有鬼,当然不敢跟你说!” 他指向逢嘉月:“呵,樊念,你还记得吗?当初在酒吧的包厢里面,逢嘉月可是主动收了我的名片,我这次会出现在这个酒店,就是她提前约的我! “否则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巧,落宿在同一家?” 逢嘉月紧紧拧起眉头:“赵先生,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她看向樊念:“阿念,这件事……” 樊念抬手打断她:“不用说了。” 赵全咧着嘴:“对!樊念,不要听她辩解,这种女人满口都是谎言。” 他拼命表白:“我们两家可是世交,我们从小认识到大,你还不明白我吗?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跟我动手?” 樊念走进他:“我的意思是,逢嘉月不需要解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赵全愣住:“啊?” 见他憋得满脸通红,樊念眼神微暗。 “你们都当我是傻子?从高中到现在,你和俞文瑶这些人永远都学不乖。” 赵全道:“你,你不相信我?” 樊念冷笑:“逢嘉月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你和俞文瑶不配跟她相提并论。这些把戏,对我们而言一点作用都没有。 “以后,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她不再费口舌,转身打了个电话。 很快,酒店的保安上来,鞠着躬朝樊念道歉。 樊念摇头:“没关系,我的律师已经在赶过来了,他会接手这个案子,麻烦你们了。” 保安们应了声“好”,转身将赵全扶了下去。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逢嘉月才喊道:“阿念,这件事……” 她说到一半,旁边的房门被打开。 林书月从门里探出头,眼睛红红的:“boss,你终于回来了……” 她跑到逢嘉月身边,拉住逢嘉月的手:“我刚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那位先生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差点吓死我了。” 因为之前跟樊念吃饭,逢嘉月将手机静音,确实没听到她的电话。 她安抚道:“没事了,哝,我给你带了吃的。” 她将手上打包好的晚饭递了过去。 林书月接过,看向一边的樊念:“樊,樊总也来了!” 樊念对她礼貌点一下头,看向逢嘉月:“你的电脑呢?我们该上去了。” 逢嘉月这才反应过来,答了声“好”,回房间收拾东西。 这期间,她简单将跟林书月交代了两句话,并让她待会去更换房间号,一个人安心呆着。 林书月才乖巧,点头将事情都应了下来。 这一切忙完,逢嘉月才带着自己的东西,跟樊念来到了顶楼的房间。 因为还有工作,逢嘉月简单洗了个澡,和樊念打招呼:“阿念,我先去开会。” 樊念也正认真看着手电,不知道在弄些什么,闻言头也不回道:“嗯。” 逢嘉月回到房间,一直忙到夜里将近十点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章~第23章 樊念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敲打着电脑键盘。 逢嘉月来到她身边,毫不避讳将头靠上她的膝盖:“你真的是来出差的?怎么比我还忙?” 樊念抽空摸了摸她的头发:“临时出了点公关事故,我在和宣传部的人开会。” 逢嘉月有些诧异:“啊?严重吗?” 她起身:“那你先忙,我去给你准备点夜宵。” “不用。”樊念喊住她。 她利落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字,便盖上了笔记本电脑,看向逢嘉月。 “你不觉得,你很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逢嘉月眨了眨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走廊上,樊念毫无征兆提起了“俞文瑶”这三个字,便猜测道:“俞文瑶告诉你的?你又跟她碰面了?” 明明在讨论的是她和赵全的事情,逢嘉月偏有本事先赖上樊念。 樊大总裁揉了揉额头:“她去樊氏谈生意,故意将报纸送到我眼前。” 顿了顿,她补充:“我没相信她。” 逢嘉月坐到她身边,凑上前对着她的面颊亲了一口:“樊总明察秋毫!” 往常这种时候,樊念就该面红了,但今天,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 她并不回应逢嘉月的亲昵,反而往后挪了一下,拉开和逢嘉月的距离。 “其他的事情呢?”她看着逢嘉月询问。 逢嘉月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回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解道:“阿念,你是什么意思?” 樊念垂下眼眸,开门见山:“除了赵全的事,你没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解释吗?” 逢嘉月摇了摇头。 她又凑上前,想要触碰一下樊念撒撒娇,却被挡住。 樊念看向她,目光中有挣扎。 “逢嘉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樊念清了清嗓子,“楼梯间里,你在跟谁说话?” 逢嘉月愣了好一会儿。 她有些不好意思询问:“你……都听到了吗?”
陷害赵全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说白了,要是赵全不先引导舆论,让那些人误认为自己是他女朋友,那么逢嘉月也没有发挥的空间。 而且,当时她打电话,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的也压根不是赵全。 全是那些人自己误会。 但是,在樊念面前,她却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 怕破坏自己在樊念心目中的形象,她支支吾吾道:“我当时……其实只是临时起意,这件事就是个意外……” “意外?”樊念并不放过她,“什么意外,让你要对着林书月喊‘亲爱的’?” 之前吃晚饭的时候,樊念刻意注意过逢嘉月的手机。 逢嘉月对她并不设防,所以她看到了最近的通话中,排在最前面的,是“林书月”三个大字。 “嗯,好的,亲爱的,我也想你。mua~” 很显然,这句话,就是逢嘉月对着电话那头的女孩说的。 樊念还记得那个女孩。 逢嘉月的公司成立后,因为要见面,樊念去过几次逢嘉月的办公室。 叫林书月的女孩刚毕业,生得甜美,是如今逢嘉月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助理。两个人年龄相仿,地位却不同,林书月自然而然地依赖、崇敬着逢嘉月。 包括这次出差,逢嘉月带的人不多,但林书月也一起跟过来了,从刚才在八楼的情况看,两人甚至住在同一个房间。 逢嘉月闻言却十分诧异:“林书月?关她什么事?” 但逢大主编还是聪明,脑袋一转,顿时便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她询问道:“你……不会是只听到后面那几句话吧?” 樊念别开头,但明显很在意:“前面你们还说了什么?” 逢嘉月“噗嗤”一笑。 她有点无奈,但同时又有点卫屈,于是拉着樊念衣角问:“所以,你不怀疑我和赵全,是因为真正怀疑的,是我和林书月吗?” 樊念看向她。 她的目光幽深,像是能洞察一下,偏偏又带着无尽的空旷。 逢嘉月哪里受得了她这种模样,连忙把手机掏出来。 她点开自己当时给林书月发的短信,递给樊念。 这种时候,再隐瞒就要出事了,于是在樊念接过手机查看的时候,逢嘉月配合地解释道:“当时我遇到正在和赵全谈合作的那波人,便将计就计,想着给赵全一个教训。 “没想到偶尔做点‘坏事’,还被你发现了。” 果然,樊念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 她若有所思:“看来如果我没出现,你也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逢嘉月点头:“不过是一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哪里需要劳烦到你?” 说着,她上前,搂住樊念的脖子,岔开话题邀功:“你看,我是不会吃亏的,那姓赵的敢招惹我,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樊总是大忙人,可不要为这种事情费神。” 樊念别开头。 挣脱开逢嘉月的怀抱,她站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逢嘉月有些不明所以,便见她松了松领子,道:“既然事情已经被你自己解决了,那我也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樊氏那边还有事,我今晚就回去。” 尽管还没反应过来,逢嘉月还是第一时间拉住了樊念。 她后知后觉道:“阿念……你生气了?” 樊念并不回头:“我没有。 “你把事情处理得很漂亮,我很安心。” 逢嘉月哪里听不出她说的是反话。 她隐约摸到一点樊念生气的点,但又模模糊糊不敢确定。 想了想,她示弱道:“虽然是这样,但刚才赵全堵在门口的模样还是吓到我了。” 她干脆挪着屁股,倾斜前半身去拥抱住樊念的腰肢:“还好你及时赶来,制服了那个混球。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樊念的身体软化少许。 她偏过头,看着逢嘉月娇好的面容。 尽管知道逢嘉月现在这副模样是做戏居多,但她就是没办法再提起脾气。 半晌,她仍有些不甘,回呛道:“所以,你心有余悸开了三小时的跨国会议,还把事情都处理得妥妥贴贴?” 逢嘉月依恋地蹭了蹭她,继续扮着小白兔:“那是因为知道你就在客厅里面呀。 “今晚如果你不来,我可能连觉都睡不好呢。” 樊念抿抿唇:“我不来,不是还有林书月吗?” “唔。”逢大主编真的有些头疼了。 她一方面觉得吃飞醋的樊念好可爱,一方面又知道事情有些棘手,樊念明显还对之前她做戏时的媚态耿耿于怀。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时想不出办法,她耍赖道:“阿念,我们不要谈其他人好不好? “我知道我跟他们没有别的联系。”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触动的樊念,樊念转过身,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高级客房的沙发也是高级货,足够宽敞和柔软。逢嘉月被推倒后,扭着身体一蹭,很快就寻找到了一个足够舒服的位置,让自己躺好。 樊念抓着她两只手腕,压在头顶,目光灼灼盯着她。 “你又想糊弄过去。”樊总咬着牙。 四目相对之下,逢嘉月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几拍。 她投降道:“我没有。如果樊总对刚才的回应不满意……要不樊总再问一次?我保证知无不答。” 樊念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深呼出一口气,询问:“谁是你‘亲爱的’?” 逢嘉月轻声道:“樊念。” 樊念一愣。 但她很快又回过神:“我是说,当时你在电话里,是对着这林书月喊‘亲爱的’,是吗?” 逢嘉月笑:“是樊念呀~” 她答得无比真诚,因为那些撒娇的情话,她当时就在想着樊念才水旜了口。 樊念被她笑得面红。 她咬牙:“你笑什么?” 逢嘉月舔舔嘴唇,又认真道:“樊念~” 樊念皱眉:“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逢嘉月目光真挚:“樊念。” 明明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她的表情却显得异样的严肃。 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逢嘉月展露出一种无比的认真,认真到樊念有一种奇异的陌生感。 她很少被人用这种语气直呼名字,而且是一遍又一遍,这使得她原本心中的怨气都消散一空,只觉四肢百骸都像有洗刷在轻轻挠动,痒得她心里发慌。 等她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微微发哑:“你还能再说点别的吗?” 逢嘉月凑到她耳边:“樊,念——” 樊念再无法忍耐,她低下头,堵住那张嘴,也将所有让她疯狂的呼唤都堵在了两人唇舌之间。 这一次,她比以往都来得要急切,以至于大部分时候都由逢嘉月掌控的亲密节奏,这一次牢牢被她把握在手上。 逢嘉月被这样猛烈的进攻闹得彻底没了脾气,只能躺在沙发上任由樊念掠夺。 唇分时,她有些迷离,但还是看着樊念笑。 “樊念,我没有糊弄你……”她轻声道,“你是我所有问题的答案。” 樊念心跳得很快。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被这个妖精下了蛊,才会时时刻刻将心念放在她身上。 她难得感受到一点挫败,又心甘情愿为这份有些陌生的情感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回过神来,樊念用手轻抚过逢嘉月的脸庞。 从饱满的额头,到挺翘的鼻梁,艳红湿润的双唇,小巧的下巴,修长的脖颈……樊念心神迷醉,沉迷不已。 她用最后一点理智,对逢嘉月发出忠告。 “省点力气吧。” 躺在沙发上的逢嘉月根本不知死活,还仰起上半身蹭了蹭她的脸颊。 “好的樊总,请温柔对待您的俘虏——” 夜色正浓。 --------------------第24章 昨夜闹得太晚,清晨醒来时,已经是十点左右。 逢嘉月披着浴袍出门,见到樊念坐在沙发那边悠闲地看着报纸,手里还捧着一杯香浓的咖啡。 她斜靠在门框上,笑问道:“阿念,你什么时候有了看报纸的习惯?” 樊念被她的声音惊动,直接将报纸合了起来:“咳,随便看看。” 逢嘉月笑:“你继续看呀。以前你一有空就会捧着平板看工作报告,我只是觉得有些新奇而已。” 樊念岔开话题:“嗯……你刚起来?去洗漱一下吧,我叫个早餐……不对,现在太晚了。” 她看向逢嘉月:“我们待会直接出去,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逢嘉月点了点头,刚想回屋,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午餐?!不对不对!!” 樊念疑惑:“怎么了?” 逢嘉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着急:“不行,阿念,我不能跟你吃午餐了! “我今天约了一个重要客户,她好不容易答应把午餐时间留给我谈合作!我的天,我们约在乐东大厦……我得马上打车过去!” 说着,她风一般冲进屋子,手忙脚乱开始整理起来。 昨晚为了搬上来和樊念一起住,逢嘉月把自己的东西都归拢到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中。此时,她一边从行李箱里翻找化妆品和要穿的衣服,一边还抽空给林书月打了个电话。
“书月……我起晚了,车子你叫了吗?嗯嗯,好的,我大概十分钟到楼下,你让司机等一等。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这次也不是什么正规的场合,我就过去和她吃顿饭,随便聊聊。下次如果能去那边的办公室,我再带上你。 “嗯嗯,我先挂了,你辛苦了。” 樊念来到房门口,见她说完,便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逢嘉月找到了要穿的衣服,拿到手上来到她身边。 她不废话,用空着的那只手将樊念的脖子勾下来,深深亲吻上去。 不到三秒,她又退开。 “阿念,我真的来不及了,你等我回来。” 说完,她直接越过樊念,跑进了旁边的卫浴间。 樊念舔了舔下排的牙齿。 这个吻实在太浅尝辄止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亲吻就结束了。要不是现在口中还残留了一点点逢嘉月的味道,她都要怀疑刚才的亲密是否存在。 但此时,逢嘉月已经进了卫浴间,她只能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怨怼目光,盯着卫浴间半透明的门整整三秒。 三秒后,她回到刚才的沙发上。 报纸已经被她叠上,放到了桌子底下,樊念坐了片刻,突然拿起手机,给苏助理发起短信。 工作日,苏助理原本因为樊念请假,拥有了一点难得的悠闲时光,乍然看到樊念的消息,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连忙给予回复。 【小苏:是的,樊总。我一直在公司待命,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我马上记下来。】 樊念看着这条信息,隐隐感觉自己方才心中所想已经有了答案。 但她还是不死心。 【樊念:我平时……是不是太沉迷于工作了?】 苏助理看着这条消息,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但她不敢多想,立刻拍起马屁。 【小苏:樊总您平时乐岗敬业,勤奋卓绝,一直是公司上下敬佩和学习的榜样!公司正是因为有了你的领导,才能有如此惊人的收益!】 发完,她忍不住读了好几遍,同时在心中默默称赞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 这一边,樊念则眯了眯眼睛。 她在心中反思了一下自己过去的某些行为。 三秒后,她肯定自己之前热爱工作的行为都是正常的,毕竟连辅助自己多年的苏助理都是这样看她! 反而是逢嘉月这样,为了工作居然占用自己和恋人午餐时间的做法,才是大错特错。 想明白这一点,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樊念:这样啊。那你觉得,怎么才能让一个太沉迷工作的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呢?】 苏助理彻底愣住了。 周围反正没人,她大着胆子喃喃道:“我的樊总啊,这个问题你怎么会想到要问我呢?你不就是最有发言拳的人吗? “看看,您堂堂一个业内知名工作狂居然问出这种问题,到底是什么腐蚀了您您自己回头看看啊!!不要为难我一个小助理好吗,我真的就只是趁您请假的时候,摸鱼了半小时qaq!” 尽管已经快垂泪,苏助理还是认命调整好心情。 不作他想,在她印象中,能让樊大总裁转性子的人,只有一个。 可怜她从昨晚就开始吃的狗粮,没想到今早还有续集。 【小苏:逢小姐是很通情达理的人,要不您直接跟她沟通一下吧。我相信,她很快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樊念:这样会不会让她感到困扰?】 【小苏:不可能的。据属下了解,在逢小姐心目中,恐怕根本没有比您还重要的存在。您主动跟她沟通,她一定会很高兴!】 看到这一句,樊念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可能是脱离了工作场合,这个时候的樊念比起以往更加亲切温柔。她仰倒在沙发上为恋爱问题烦恼的模样,没有一丁点以往樊总的威严,只剩下全然的小女人姿态。 逢嘉月换好衣服出来时,就见她对着手机屏幕傻笑。 “跟谁说话呢?这么开心?”她凑了一句嘴。 樊念止住笑,刚想跟她说句话,逢嘉月已经头也不回,回房间化妆去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连沟通的机会都没逮到,于是愤愤低下头,双手并用打字。 【樊念:你的建议不合格。】 回复完,她决定不再信任不靠谱的苏助理。 于是她回屋,趁着逢嘉月化妆的功夫,也给自己做了一点伪装。 逢嘉月一直到下楼,走到林书月为自己叫的出租车旁边,才发现异样。 “阿念,送到这里就可以,还是……你也要出门吗?”她问。 樊念咳了咳:“我跟你一起去。” 这消息打了逢嘉月一个猝不及防:“啊?” 樊念道:“你不是说,就是吃个午饭,随便聊聊吗?我跟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到时候你就说我是你的小助理就行了。” 逢嘉月无奈,笑着摇摇头:“我可请不起你这样的‘小助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樊念都已经提出要求了,她也不会拒绝。她矮身进入后座,坐到里侧,给樊念让出座位。 乐华大厦离酒店有些远,车子要开一个多小时。 好在樊念带着平板,而逢嘉月也盯着笔记本电脑,复习着待会要给客户介绍的内容,谁也没有觉得路途难挨。 十一点四十,她们终于抵达约定好的餐厅。 位子和餐点是之前林书月早定好的,逢嘉月进去领了号,带着樊念到位置上坐下。 她给樊念介绍待会要见的人,目光里面有崇敬:“待会这个客户很重要,她叫吴靖,是我们业内有名的大佬,年纪轻轻就举办了好几次个人时装展。我看过她的作品,真的非常厉害。 “说起来,阿念,你认识她吗?” 高级精英圈子中人脉错综复杂,樊氏虽然没有直接涉及时尚领域的业务,但因为足够出名,说不定就互相认识。 樊念压了压头上戴着的鸭舌帽,摇了摇头。 逢嘉月便继续道:“我好不容易约上她,虽然只是吃个午餐,但待会可能还是会说到行业和合作的事情。 “你待会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尽量不要开口就行,我来跟她聊。” 她看了一眼时间:“午餐时间也不会太长的,就只有一个小时,吃完我们就回去。” 樊念点头:“放心,不会打扰你们的。” 逢嘉月连忙凑近,贴了贴她的脸颊:“没有打扰不打扰的,怕你待会无聊。”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很快,十二点十分左右,一个穿着亚麻色长绒外套的女子出现在餐厅门口。 她很快对上了逢嘉月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点头,女子朝逢嘉月这一桌走了过来。 “逢小姐。”她主动打招呼,然后用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樊念。 樊念头上戴着帽子,又没抬头,她没看清她的模样。 逢嘉月也笑道:“吴总。” 吴靖自然而然询问道:“这位是?” 逢嘉月卡了一下壳。 她无法将樊念水斏是自己的助理,但又不好意思说这次私人午餐自己带了朋友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吴靖介绍。 好在樊念自己抬起头,自报姓名:“樊念,您好。” 吴靖却吓了一跳,但很快露出恍然的表情。 “樊总,久仰大名。” 樊念不认识她,她却认识樊念。 旁边,逢嘉月微张着嘴。 樊氏虽然名声在外,但作为现任总裁,樊念一直非常低调。她不想赵全那种富家子弟,连大部分媒体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所以此时跨行业的吴靖居然立刻认出了她,这让逢嘉月感到有些诧异。 她顺口问道:“吴总认识樊总吗?” 吴靖笑:“如果我们的午餐提早一天,我恐怕就不认得了。” 逢嘉月不明所以:“啊?” 吴靖也歪了歪头:“你们昨晚刚……” 她顿了顿,似乎没想好怎么说,只好用调侃的语气接道:“这时候在你身边,又叫‘樊念’的人,肯定就是樊氏现在那位当家人啊。” 逢嘉月转头看向樊念:“昨晚?” 樊念的脸腾地红起来,只能喝了口水掩饰。 逢嘉月也意识到场合和时间不太对。 她立刻收拾好状态,回头跟吴靖道:“抱歉。嗯……我让服务员上菜,我们边吃边聊吧。” 吴靖没有异议,抬手示意逢嘉月随意安排。 这一顿饭,逢嘉月感觉自己像是浮在云层中。 樊念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她忍不住用手去蹭了蹭樊念的手背,冷不丁被樊念抓住。 逢嘉月见状愈发胆大,直接反握了回去。 两人就在吴靖这位大客户的眼皮底下,牵着手吃完了这一餐。她跟吴靖聊了很多,但她又不确定自己表现到底怎么样。 等坐上回程的车,逢嘉月才敢看向樊念。 “樊大总裁,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歪着头,笑着询问。 樊念一脸正直地直视前方。 她知道逢嘉月问的是什么,回道:“赵全肆意散播你是他新情人的谣言,我只是……帮你澄清了一下。”
逢嘉月立时便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打开了八卦软件。 她平时不关注这些,昨天下午,随手注册了个账号发了一条澄清的消息,便把事情抛到脑后了。 她不在意网上的人怎么乱传,对她和樊念造不成半点影响。 但现在打开这个APP,她才发现她这条原本淹没在八卦中的消息被一个ID为“樊念”的新账号转发了。“樊念”转发后,属于樊氏集团的人方账号居然亲自下场,将这一条又转了一次。 这可是离奇的大新闻。 直到现在,#樊氏澄清赵全与女子毫无关系#还挂在热搜榜前十。 有了樊氏这样的账号背书,吃瓜群众们当然更倾向于相信赵全和逢嘉月没关系,但是,网民们的注意力,现在都转移到—— 为什么樊氏会为了一个陌生脸孔澄清这种不痛不痒的八卦谣言。 于是,新的猜测和谣言又冒出来了。 逢嘉月刷了刷,突然笑出声。 樊念问:“怎么了?” 逢嘉月指着手机屏幕:“有人信誓旦旦爆料说,我是你家的私生女,樊氏下一任的主人,所以樊氏才会出面为我澄清恋爱传闻。” 樊念无语地别开头。 逢嘉月凑过去,故意逗她:“阿念,如果按他们这么说,那我不就是你妹妹了?” 她捏着嗓子:“念姐姐~你这么关心我的恋爱状况啊?” 她音色好听,即使捏着嗓子说话,也只有纯粹的甜,甜得樊念喉咙发痒。 但现在还在车上,樊念挡住了她的脸:“别闹。” 逢嘉月移开脸,手却偷偷摸摸伸过去,捏了捏樊念的手指。 她继续浏览手机屏幕,没刷几秒,终于看到自己想看的。 “总算有人蒙对了真相。”她毫不避讳将整条爆料念了出来:“前樊氏员工,绝对真料!这位小姐跟赵全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她跟樊氏现任掌管者几个月前就在谈恋爱了。两人是从办公室恋情开始的,樊氏总部的人应该都知道!” 这一条爆料和上面的私生女谣言一起,形成了热搜下两股势力。一个选项分别为美人是樊氏总裁的妹妹和美人是樊氏总裁的女友选择题,显示已经有超过十万人参与了选择。 逢嘉月看着下面的评论,在车上笑得花枝乱颤。 樊念没忍住,在她的笑声里,红着脸凑过去,跟她一起看。 逢嘉月故意问道:“咳,樊总,该选哪一个?” 樊念埋怨地看她一眼。 有谁比逢嘉月还清楚答案,她只是在故意戏弄。 逢嘉月于是忍住笑,认真道:“那我要选咯。 “这个账号是被樊氏转发过的,他们知道这账号就是我,如果我点了选项,那基本上就是确定了我与你的关系了。” 她想要得寸进尺,却又在意樊念的想法,只得严肃地反复确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外界真的能接受樊氏闹出这样的新闻吗?” 想的多了,逢嘉月自己也犹豫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滑动屏幕:“算了,我开玩笑……” 但她还没还得及退出,樊念已经伸了手过来,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您已选择“美人是樊氏总裁的女友”这个选项,感谢您的参与。】 逢嘉月愣住了。 樊念目光温柔:“没什么好犹豫的,你以为昨晚我为什么费那么多时间跟宣传部那边开会。”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视着逢嘉月的眼睛:“其实我昨晚就想公开的,但没找到好的机会,选了就选了吧,迟早要说的。” 逢嘉月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她抓起樊念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把玩了好一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樊念见她半天没动静,想要抽出手撩撩头发,却被逢嘉月握紧。 她凑到樊念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如果我能飞就好了,我要抱起我家念姐姐冲回酒店,让念姐姐喂饱我。” 樊念面色潮红。 但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新手了,看了一眼逢嘉月,她问:“你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求饶的了吗?” “没忘呢。”逢嘉月笑得勾人心魄。 舔了舔樊念的耳垂,她拖长语调,一字一顿道:“我——就——是——想——死在您床/上呢。” 樊念往前看了一眼。 车后座和前排之间有隐私挡板,而且司机此时认真开着车,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她克制住躲开逢嘉月嘴唇的冲动,回了一句:“看来昨晚的教训还不够?” 逢嘉月笑:“是啊,我都后悔了,我当时怎么会水旜让你温柔对待我的胡话? “我就该给念姐姐加油,让念姐姐好好疼我~” 樊念别开头,将目光投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 但她“砰砰”的心跳声泄露了她的心情,半晌,她从唇缝中挤出两个字。 “等着。” —— 樊念的出现,让逢嘉月原本枯燥的出差生活变得多彩起来。 她变得更有效率,每天就盼着将工作处理完,回去跟樊念独处。 时间进入冬季,B城下了薄薄一层雪,平时外出冷得人心颤。但窝在房间中,却能听着簌簌的落雪声相依偎,美好得让人妄想祈求时光停驻。 这种类似同居的生活对两人而言都有些陌生,但两人都适应得非常好。 “我遇见你,我记得你,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夜里,逢嘉月靠在樊念身上,听她为自己念诗。 念到这一句时,樊念顿了顿,逢嘉月便适时换了一个相依的姿势,面向樊念。 “阿念,你相信命中注定吗?”她问,“难道有的人真的是天生一对?” 樊念摇头:“命运是自己造就的,除了生死,哪有什么注定?” “哼。”逢嘉月皱皱鼻子,“樊总一点都不浪漫。” 她这句本是想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却令樊念困扰了起来。 樊大总裁皱着眉头,用认真的语气补救:“我回去看看相关的书籍。” 逢嘉月便笑了出来:“有专门讲这些的书吗?” 樊念反问:“你相信这些?” 逢嘉月点头。 她望着虚空,目光涣散,像是感慨,又像是盟誓:“我经常会想,我出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要遇见你。” 因为出现了奇迹,她才会在发生意外之后,进入表妹写的狗血替身小说,成为樊念的女主角。 虽然不知道,有了这次重生的机会自己应该感谢谁,但逢嘉月却无比庆幸和樊念的相遇。 没有了樊念,她的生活不过是再单调重复一次。 而现在,她们两个就是主角,她们注定要在一起。 樊念用手梳着她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逢嘉月问:“你‘嗯’什么?” “你这句话别对其他人说,要被笑话的。”樊念道,“这世上估计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么想。” 逢嘉月目光暗了暗,刚要说点什么,却听樊念继续道:“你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来陪你一起相信。 “所以,这些话,以后你只对我一个人说就行。” 逢嘉月面上挂着笑,起身搂住她,像要生生把樊念这个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我也只想对你一个人说。” 气氛恰到好处,逢嘉月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随便挑了一部排名第一的经典老电影,让电影的声音遮盖住两人的气息。 事毕,两人都出了些汗。 逢嘉月一边帮樊念揉着被自己折腾得酸痛的后腰,突然想起什么,询问道:“阿念,这都七八天了,你不需要回樊氏看一下吗?” 之前,她原本真的信了樊念的气话,以为樊大总裁是来出差的。 但是这段时间,樊念虽然确实有在处理公事,偶尔还亲自到B城的樊氏分部去,但明显不是在正式工作的状态。 久而久之,逢嘉月便有些疑惑了。 樊念枕在她大腿上,懒散道:“不需要。” 逢嘉月直接问:“你来B城,是做什么的?” 樊念回答:“度假。” 逢嘉月停下手:“那你还能留多久?” 樊念直接道:“我年假多,这次要一直休到年后。” 逢嘉月捂着额头,明明开心得不行,却偏要说:“完了,在你那些下属眼中,我恐怕是魅惑您日日不早朝的狐狸精了。” 樊念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她打了一个哈欠,又往逢嘉月怀里钻了钻。 “这几天早上确实起得比往日晚些……困了,去睡觉吧。” 逢嘉月大胆捏了捏她的脸:“好的,念姐姐~” 她最近对这个称呼开始上瘾,想要调戏樊念时就会这么喊她。 樊念抗议了几次,没成功,只能随她去,只每次听到逢嘉月甜甜喊出这个称呼时,耳廓都会泛红。 很难想象平时叱咤风云的樊大总裁,其实是一个非常容易害羞,但每次都要努力掩饰的小可爱。 逢嘉月正是爱惨了她这一点。 果然,听到这个称呼,樊念不满地靠过来,隔着衣服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苏苏麻麻的痛感不至于让逢嘉月难受,只让她本就积攒不多的困意消散了个干净。
透过敞开的房门,她看到屋里那张足有两米宽的柔软大床。 “走吧。”她挽上樊念的手臂,拖着人往房间走。 累得眼角含泪的樊念还未察觉到危险,呆呆跟着她走了进去。 进了门,逢嘉月转身,轻轻落下锁。 夜还很长。第25章 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一日夜里,逢嘉月正在整理资料时,樊念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 “休息一会儿?”樊念问。 逢嘉月看着她笑。 樊念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逢嘉月以手支颐,笑得暧昧:“还记得以前我给你做助理的时候,一整个下午,你喝咖啡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不过借着晚上的功夫整理一下文件,你都找借口进来三回了。” 樊念假装听不懂。 两人相处这些时日,逢嘉月一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虽然樊念心中仍会悸动,但已经不会轻易就去面红耳赤,叫面前的狐狸看出来。 她道:“你这不是正常工作时间。” 顿了顿,她皱着眉问:“你这是嫌我打扰你了?” 逢嘉月连忙哄道:“那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就留在这里陪着我呢。” 闲聊间,逢嘉月手机一响。 见发信人是林书月,她便直接打开了对话框。 樊念正站在她身边,无意间瞥到了上面的内容。 “Osborn的三十周年晚会?”她将屏幕上的关键信息念了出来,“你拿到邀请函了?” 逢嘉月点头。 她往椅子背一靠,长舒一口气:“不容易啊,我们团队为这件事奔波了好长时间呢,好在终于是得到回复了。” 樊念闻言并没有为她开心,反而眉头微拧。 逢嘉月很快察觉到异样。 “怎么了?”她直起身子问。 樊念道:“赵全在前天被释放了,他很有可能,也会过去。” 之前,樊念和赵全彻底撕破了脸皮,在律师的帮忙操办下,赵全因为滋事扰民的罪名被关押。 但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毕竟不是太严重,在经过了几天批评教育之后,赵全还是顺利被释放了。 但是这个小污点影响不了赵全什么,平时跟女生逛个商场都能上头条的主儿,这次进局子,居然连新闻报道都没有。这次一出来,他马上又是那个行走于上流富人圈子的花花公子。 逢嘉月闻言,并不在意:“这有什么?他去就去呗,我们还能拦着他不成。” 樊念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面色有些难看。 斟酌片刻,她道:“赵全这人气性小,如果你们遇上了,恐怕……” 逢嘉月笑着打断她:“放心,会场那么大,我跟他不一定会碰上。再说了,我难道还能被他那种人欺负?” 樊念摇摇头。 她不再规劝,而是直接转身,给苏助理打了个电话。 “苏助,Osborn过几天的三十周年晚会,邀请我们了吗? “……已经拒绝了? “……你跟那边重新沟通一下,再把邀请函寄过来,当天我会出席。 “……不需要,我自己去就可以。你跟他们说,我就以普通客人的身份出席,不代表樊氏,不用搞那些多余的流程。 “嗯。” 打完电话,她回头看向逢嘉月。 “我跟你一起去。” 逢嘉月心中感动。 她看向刚被樊念放到桌上的草莓,灵机一动。 “还好有阿念陪着我,我终于不用强撑着了!”她随手捏起一颗草莓。 冬天真是草莓收获的时候,这种品种的牛奶草莓个个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尝起来一丝酸味都没有。 逢嘉月故意咬开一半,又将另一半送到樊念唇边。 “樊总尝尝?” 樊念就这她的手含下那半边草莓,咬下时,草莓丰沛的汁水被榨出,沿着她的嘴角渗出几滴。 逢嘉月凑上前,用舌头将这些蜜汁都舔舐干净。 —— 很快,Osborn的周年晚会来临。 因为樊念是以个人身份出席的,也不需要在乎那么多。逢嘉月花了点精力,为两人准备好了服装和装饰。 车子开进举办会所,眼见着马上就得下车入场,逢嘉月再次帮樊念整了整衣领。 “你平时不会穿这种人鱼裙吧?还习惯吗?”她问。 樊念倾下身子,让她能够更好地整理:“还好。” 看她一脸乖顺的配合模样,逢嘉月笑道:“那你觉得这一套好看吗?” 樊念疑惑瞥她一眼,理所应当道:“你选的,自然是好看的。” 整理完,逢嘉月收回手,毫不客气在她锁骨上轻抚过,明目张胆揩了一把油:“樊总居然这么相信我,人家受宠若惊呢。” 樊念略施了一点力,捏了捏她的手掌:“在外面,正经一点。” 逢嘉月问:“那回去以后就可以不正经了吗?” 樊念瞪过去。 就在逢嘉月以为她不会回应时,樊念红着脸点了一下头。 可惜此时车已经停下,她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樊念催促着下了车。 离开了隐蔽的环境,逢大主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禽兽的一面掩饰住,努力装出个人样。 她和樊念并肩进入会场,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的目光。 逢嘉月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她不引人注目,是因为她现在的公司还有点名不见经传,但樊念就不一样了。 过不了一会儿,很多认识樊念的人就得上来打招呼。 这样其实方便了她今日过来的目的,只要站在樊念身边,她原本想接触的几个客户就会自己凑过来,说不定还会因为樊念的面子,直接给她开后门。 但这种事情,并不是逢嘉月想看到的。 有樊念帮忙,确实能让她轻松些。但她不想在一开始,就仰赖樊念。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她就是个靠着樊念才能立起来的金丝雀,根本配不上樊念。 于是等到会场内人渐渐多起来,逢嘉月便拿了杯酒,以看到熟人为借口,和樊念暂时分开。 樊念垂着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理解地点点头。 她自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不远不近地跟在逢嘉月后头,并不上前打扰。 逢嘉月前世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应付起来驾轻就熟,很快,她就得到了几条非常重要的业内情报,也在几位大佬面前混了个脸熟。 期间,还有几个喜欢关注把关的人,差点认出来她,询问道:“耶?你是不是就是前几天樊氏那边……” 对方没有把话说尽,逢嘉月也就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问:“是吗?您看我像吗?” 因为之前早料想过这种情况,这次出席晚宴,她特意换了个妆容造型。再加上之前媒体偷拍的那些照片本来就不清晰,大部分人都无法一眼将她辨认出来。 偶有眼睛特别厉害的,也没有当场点破,而是非常识时务道:“哎哟,我认不出来,但逢小姐这样的人物,就是配樊氏那位总裁,也是才貌都登对的一对佳侣。” 逢嘉月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同样笑着回应:“多谢夸赞,谬赞了。” 樊念落在她后面,眼睛就没离开过逢嘉月。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尾随有点无聊,但事实并不是。 轻车熟路跟别人交际交谈的逢嘉月像是会发光,在这个群星璀璨的会场,都丝毫没有淹没于人群。 她落落大方的模样,应对自如的模样,都吸引着樊念的目光。 往往是,当她告别刚交谈的人,开始转移的时候,樊念才会从发呆中清醒过来,然后重新跟上。 当然,事情也并非一直这么顺利。 来之前,樊念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开始,逢嘉月只听到自己前方有些嘈杂。 但她看到吴靖就在对面,她想要过去打招呼,必须要继续往前走。 于是,她干脆顺着人群向前。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几个月,可能因为前世灵魂的影响,这个身体这段时间拔高了许多。 借着不算矮的个头,逢嘉月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被围观在中间的熟悉面孔—— 赵全。 赵全似乎有些崩溃,他面色苍白,额上还冒着大颗的汗珠,正在拼命朝着几个中年的富商说着什么。 因为噪音很大,逢嘉月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但中年富商们脸上厌恶的表情让她意识到,这件事,恐怕还跟她自己有关。 她正要退出看热闹的人群,拐个弯儿离开,手臂却被人抓住。 她回头看去,缺见是忍不住凑上来的樊念。 樊念皱着眉:“少看热闹。” 逢嘉月从善如流,随着她一起离开。 来到外面,她打听:“赵全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樊念这个圈子的人经常互通有无,所以虽然没有参与,樊念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道:“赵全这次到B城是真的有要紧事要做。他们赵家内部在过渡拳力给年轻小辈的时候出现了分歧,赵全他大伯跟他父亲正处于争拳的紧要关头。 “赵叔叔只有赵全一个独子,非常疼爱他,于是这次他动用了巨大的关系,将一桩合作项目送到了赵全自己创办的公司。只要签下这个合同,不仅赵全自己的,连同整个赵家都要受益。这样一来,赵全就会坐稳赵家年轻一辈领头人的位置。”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但是,原本板上钉钉的一桩生意,近来出了些问题。B城这边的企业不想把合同给赵家,两边正争执着呢。” 逢嘉月忍着笑:“原来是这样?” 樊念见她神情,想了想,问:“你之前给我说,你在电梯里打电话叫‘亲爱的’……是在给赵全下套……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当时,逢嘉月只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加上那时候樊念还不知掉赵全来B城的真相,是以没把两件事联系起来。 现在看逢嘉月一副“计划奏效”的模样,她心念一动,立时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逢嘉月也不隐瞒,直接点头。 想了想,她问:“嗯……你说,就我在楼梯间胡说那一通,真的能让这桩合作直接告吹吗?” 樊念双眼微眯:“恐怕还有些困难。 “赵叔叔的人脉还摆在那里,加上我没听说这个项目要重启招商,估计就是再考察一阵,闹一闹,将价格砍下来,合作还会继续。” 逢嘉月一愣,点头道:“这样啊……” 她也很释怀:“嗯,没事。能让赵全露出那副模样,出这么大的丑,已经够了。 “我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毕竟如果光凭我一两句话就破坏了赵全的大项目,那这种合作也太儿戏了。” 樊念却突然笑了笑。 她掏出手机:“不,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逢嘉月不解,但樊念却已经打开通讯录,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赵伯伯吗?嗯,您老身体康健,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赵叔叔那边的电话我打不通,只好打来找您了。是这样的,我在Osborn的晚宴会场,看到赵全和华奇公司的吴老板他们在说话,好像闹了点不愉快,所以打电话来问问您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什么不愉快?嗯……对方好像对赵全担任合作项目负责人这件事情并不是太满意。 “……是吗,那就好。 “嗯嗯,没事我先挂了。” 她刚挂断电话,就看见逢嘉月笑得见牙不见眼。 樊念挑眉:“笑什么?” 逢嘉月问:“这样有用吗?” 樊念点头:“赵家多少个年轻辈在盯着这个合同呢。如果他们不满意赵全,那就换个人上,相比吴老板他们绝不会介意。” 逢嘉月狂拍马屁:“还是阿念你厉害!” 樊念拍了拍她的手臂:“好了,不用说这些。你还要什么事,快去做吧。 “这里吵得很,你把事情办完后,我们早些回去。” 逢嘉月立刻道:“嗯,我去跟吴靖打个招呼我们就走,也没什么要紧事情了。” 樊念摇头:“没事……你把该做的都做了,今晚不做,往后又得加班,得不偿失。” 逢嘉月笑着点了点头。 尽管如此,一个小时后,她们就避开众人早早出了会场。 相比于会场内,外面就安静许多,司机提早得到了消息,将车停到了一处无人的拐角等她们。 逢嘉月刚拉开车门,想要上车时,就听到背后隐隐绰绰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音暗含哭腔,似乎是声音主人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和樊念对视,皱起眉头:“好像是赵全的声音。” 樊念想了想:“你先上车,我去看看。” “不!”逢嘉月皱皱鼻子,“我跟你一起去。” 索性此处不会出什么危险,樊念便没拒绝。 两人来到拐角一处阴影,才发现赵全正打着电话。 他的声音很着急,显然是遇上什么难事,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拼命诉苦。 但他的言语很苍白,电话那头的人根本没理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于是赵全一回头,就跟樊念逢嘉月两人对上。 三人皆是一愣。 场面尴尬了三秒钟,赵全回过神来,气势汹汹看向逢嘉月:“逢嘉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说什么我背后咒骂他们,根本是莫须有的事情!” 樊念快他一步,挡在逢嘉月面前:“赵全,局子还没蹲够吗?” 见到樊念,赵全明显犯怵。 他张了张嘴,眼泪又流出来了。 “樊,樊念,呜呜,我真的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我!我,我赵全真是瞎了眼,才会一直把你当成朋友。” 逢嘉月冷哼一声:“你可别侮辱了‘朋友’两个字。” 她质问:“倘若樊念不是樊氏的总裁,你会千方百计维持跟她的关系吗?你到底是把樊念当朋友,还是把‘樊总’当朋友?” 赵全喊:“关你什么事!” 逢嘉月笑:“这就是第二点。如果你真的把樊念当朋友,为什么会对她向你们介绍的伴侣,也就是我,露出这副姿态?” 赵全还认为自己很有理:“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只有文瑶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樊念。” 樊念终于忍不住:“我跟文瑶早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吗?” 赵全看向她:“樊念,你到底被下了什么蛊?逢嘉月这种人对于咱们,不就是个玩物?你是不是陷进去了?” 樊念别开眼:“我跟你无法沟通。” 赵拳声嘶力竭喊:“她真的不配站在你身边!”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到底是谁不配?”话都说到这里,樊念也不客气,“跟华奇的合作换人了吧?你父亲,赵叔叔那边怎么说?” “你们果然知道这件事!”赵全咬着牙。 樊念摊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以为华奇不想跟你合作,真的只是因为外部的因素吗?你名下的乾坤公司搞出多少丑闻你没数?” “这,唔……”赵全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樊念便带着逢嘉月转身。 “你好自为之吧。”她最后留下一句,“我刚得到消息,赵伯伯要将你送出国改造,希望你在国外能认清自己的错误,好好反思。”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返回车上。 另一边,得知这个消息的赵全已经崩溃了。 他知道樊念不会乱说,这件事从她嘴里出来,已经是九成九的准确率。 可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内经营,根基都在国内,这个时候被送出国,相当于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这哪能让他冷静。 但他的崩溃丝毫没有影响到樊逢二人。 车上,逢嘉月向她确认:“你刚说的都是真的?” 樊念点头:“我之前给赵伯伯打了电话,他刚才给我回了消息,告诉我事情的后续。”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逢嘉月:“你放心,以后他再不会来烦你了。” 逢嘉月笑着点头。 但她的心情却没有樊念想象的那般轻松。 赵全,不过是一个小角色。 在这本小说中,那个终极的BOSS到现在还没露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怀上Alpha女君的孩子》已开,小可爱们点个收藏叭qwq 一朝穿越,虞之桃成为星球罕见的顶级Omega。 为了躲避家族联姻,她决定找个人将自己暂时标记。 酒吧外,温柔的Alpha大姐姐说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虞之桃觉得赚大了,悄悄把人带回家,金屋藏娇。 短暂标记完成后—— 虞之桃摸了摸印着牙印后颈:“我听说低级的Alpha标记太脆弱,你这个会被别人的信息素覆盖吗?” 娄慕沉默了一会,抓住想要下/床的可人儿:“你还想找谁标记你?” 自此后,虞之桃发现,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那些原本对她垂涎三尺的Alpha,看到她都害怕得直抖腿。 很快,她发现娄慕根本不是什么落魄的温柔大姐姐,而她的肚子也起了些莫名的变化! 排雷: 1ABO,生子,女A无任何男性特征。 2架空世界,私设有点多。第26章 解决了赵全,逢嘉月在B城的工作确实顺利了很多。 两人从酒店搬了出来,住进了樊念在B城的房子,阴差阳错之下提前开启了同居的生活。 大概是因为实在获得太过充实和惬意,逢嘉月只感觉这一个多月疏忽而过,一转眼就来到了年关。 赶在放假之前,她和樊念回到了原本的城市。 两人的公司都要举办年会,好在时间没赶在一块,樊念在参加完樊氏的年会之后,赶了过来,陪同逢嘉月出席她小公司的年终会议。 路上,逢嘉月询问樊念:“到时候可能有点闹腾,你若是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们提前离开。” 樊念有些奇怪:“我昨天还参加了樊氏的年会,这种聚会不都差不多嘛?” “那可不一样。”逢嘉月笑,“我们这种小公司,可租不起高档酒店的大宴客厅,更发不出像樊氏那样昂贵的‘阳光普照奖’。” 这一次,在众人的投票下,逢嘉月公司的年会定在了一家中高档的KTV中。 因为参与年会的还不到二十人,选择这种地方显然更能尽兴。 樊念虽然无法想象那个场景,但还是点了点头,做下了心理准备:“我知道了。” 等两人穿过KTV灯光闪烁的走廊,来到里间最大一个包厢时,樊念才知道逢嘉月口中的“闹腾”是什么意思。
两人进门时,当先就遭遇了一/炮礼花,随后,大家纷纷上前来打招呼。 等看情随着逢嘉月过来的,还有那个只在传闻中才能听到的樊氏集团总裁时,众人有一瞬间的拘束,但很快,他们发现樊念并不严肃,便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等到酒过三巡,众人的胆子就更大了。 拿着话筒的女生睁着朦胧的醉眼,询问道:“boss,你,你跟樊总,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啊?” 作为逢嘉月手下的员工,这些人一直都很关注老板的八卦。 但是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而这段时间逢嘉月又滞留在B城,他们也不确定那些八卦到底有几成真,几成假。 逢嘉月闻言,看了樊念一眼。 樊念不自在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倒是没有做出什么抗议的举动。 逢嘉月便领会了她的意思。 她道:“当然是真的。” 众人发出阵阵起哄的声音。 女生乐呵笑完,突然冒出一句:“我不信!” 她故作严肃,板着脸道:“除非……你亲樊总一下!” 围观的众人都激动起来。 他们挥舞着手边能拿到的东西,疯狂喊道:“亲一下!亲一下!亲一下!” 逢嘉月无奈看向樊念。 这种程度的起哄让樊念感到有些许不自在,但毕竟还在她忍受范围之内。加上她也被此次包厢内的气氛感染,居然主动朝逢嘉月靠近了一些。 逢嘉月就更不扭捏了。 她直接轻轻捏住樊念的下巴,倾身凑了过去。 很快,包厢内的起哄声消息,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等到两人唇分,众人才回过神来,重新欢呼起来。 “让你亲一下,没让你亲嘴啊!”拿着话筒的女生调侃,随后,她带头喊出众人心中所想:“BOSS牛/逼!!!” 包厢内众人笑作一团。 过了一会儿,逢嘉月被人簇拥着上去唱歌。 她专门挑了一首时下流行的情歌,随后俏皮对樊念眨了眨眼。 旋律响起,逢嘉月娓娓开口。 她的唱功并不算多好,但胜在音域很宽,音□□人,所以认真唱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味道。 在场众人在沉浸在歌声中之即,樊念偶然分神,却看到林书月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在回复着手机。 她留了个心眼。 在逢嘉月的公司中,她最在意的就是林书月这个小姑娘。 按说,樊念是什么人,怎么着也不至于拿自己去跟林书月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姑娘比较。 当然,她不是不信任逢嘉月。只是,如果林书月真的对自己的BOSS抱有那种心思,多少会让樊念感觉不舒服。 更何况,樊念的年假已经修完,这个农历年过后,两人又要分隔两地。反而林书月,却能时刻陪在逢嘉月身边。 在樊念不在的时候,她总会理所当然地成为离逢嘉月最近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樊念稍微往她的方向凑过去,主动询问道:“怎么了?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林书月被吓了一跳。 她几乎是下意识将手机往胸前一盖,确保樊念不会看到自己屏幕上的内容,接着收拾好面上的表情,露出笑容道:“啊,樊总,我没事。” 樊念便转过头,继续看着唱着歌的逢嘉月。 但她并不离开,反而继续与林书月聊起来。 “嘉月平时在公司中,也这样与你们相处吗?”她问。 林书月坐得端正,闻言回答道:“啊……不是。BOSS一般会严肃一点,可能因为今天是年会,大家才敢开她的玩笑。 “往常在公司中,BOSS很少提及自己的私事。” 樊念微皱着眉:“所以之前,你们也不知道她跟我在一起的事情?” 林书月点头。 她鼓着腮帮子:“是啊……那时候我们还讨论过,BOSS这样的优质美女怎么可能单身呢?果然……” 她转头看樊念,眼睛亮晶晶的:“果然她是早就和您在一起了!” 林书月这个模样,又让樊念有些疑惑了。 她原本以为,林书月应该是非常仰慕逢嘉月的,所以对自己应当会有点敌意,但没想到,说起自己和逢嘉月的事情,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一点芥蒂都没有。 她愣了愣,喃喃道:“是吗?” 林书月猛点头。 这几句聊天让她与樊念熟悉起来,此时见樊念不说话,她便主动挑起话题:“所以……樊总,BOSS平时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啊?” 她歪着头:“也会像在工作里面一样,非常有威严吗?” 樊念一顿,想了想回答道:“嘉月……在工作很有威严吗?” 林书月立刻就领会了她的意思。 她一扁嘴:“所以……BOSS平常是非常温柔可爱的咯!”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不对,但樊念不知道怎么形容,干脆红着脸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于是林书月垂下头:“……我居然猜错了……” 樊念看过去:“猜错了?” 林书月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之后,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乱说的。” 樊念眉头微微拧起来。 她身处高位惯了,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严肃感,见她板起脸,林书月立刻就怂了。 她就像学生时期传纸条,被老师当场捉获的小学生,低着头,声音微弱地道起歉。 “对,对不起樊总。”林书月递上罪证——“手机”。 虽然她解释道:“我,我和一个朋友关注了网上关于您和BOSS的话题,我们之前在争论,你们是,是谁在上……谁在……嗯……” 后面的话她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但樊念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简单扫了两眼林书月的手机屏幕,发现她根本不仅是“关注”自己和逢嘉月的话题,根本就是这个话题下小有名气的一位写手,完全是带头磕CP的主力。 这一下,樊大总裁有些崩不住了。 她捂着泛红的脸,轻轻咳了两声。 “没,没事。” 林书月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不怕死地问:“所以,真的是您在上面,对吗?” 樊念咳得更厉害了。 她与逢嘉月倒是从没分过这些,但在她的印象中,似乎……自己被逢嘉月“欺负”的时候更多一些。 但是这种事怎么能承认呢? 于是樊念硬着头发,果断点头,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没什么底气的“嗯。” 就在这关头,逢嘉月已经结束了演唱。 她将话筒递给下一个人,回到樊念身边。 “怎么回事?”她咬着樊念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询问,“我给你唱情歌,你居然不专心?” 樊念还没来得及回答,逢嘉月突然瞥见林书月哭丧的脸。 她有些疑惑:“小书月,怎么了。” 林书月怯怯道:“BOSS……没想到居然是你被樊总吃得死死的……我错了呜呜。” 逢嘉月不明所以:“啊?” 樊念不想让自己刚才的事情才戳破,连忙拉着逢嘉月坐到包厢另一头。 但她的反应实在太过明显,结合林书月刚才的话,逢嘉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故意问:“你对小书月说了什么?” 樊念不看她:“没有。” 逢嘉月作势要走:“这样吗?我看她有点伤心,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樊念连忙拉住她。 她有些生气:“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逢嘉月挑眉:“不是你先跟她聊得起劲吗?” 樊念举起一杯鸡尾酒,送到唇边抿了抿,掩饰尴尬。 “已经聊完了。”她道,“你让她一个人冷静就行。” 逢嘉月双手环胸,直接戳破她的谎言:“那可不行,我再不过去,我这个BOSS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就要毁了。” 樊念有些着急。 她没想到光凭那一句话,逢嘉月就猜出了个大概。 就在她想要放弃之即,逢嘉月突然靠到她耳边道:“要我不过去澄清也行,但樊总得补偿我~” 樊总垂眸,斟酌了一下,问道:“你,要什么?” 逢嘉月笑得得意:“刚才樊总是怎么对小书月说的?回去之后,亲身示范一遍给我见识见识,嗯?” 樊念这下忍不住了,热意蔓延,烧得她从脸颊到耳廓都通红一片。 逢嘉月凑到她颈边,一边嗅着樊念身上好闻的气息,一边确认道:“嗯,这个买卖,划算吗?” 樊念按住她的肩膀,紧紧咬着牙。 “成,交!”第27章 三小时后。 逢嘉月躺在床上,开始庆幸明天就是假期的开始,她不用卡点拖着酸软的身体去公司上班。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在KTV是不是把人逗过了头。 恰好,卫浴间哗哗的水声停止,樊念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看她的精神似乎已经缓过来了,便道:“去洗澡?” 逢嘉月虚弱地抬了抬手:“樊总看我还有力气吗?” 樊念坐到床边:“别闹。” 她摸了摸逢嘉月的额头:“水我已经放好了,你自己进去泡—泡。浴缸的按背模式开到中等就行,十五分钟后我喊你。”
樊总说得正经,但却撩得逢嘉月心痒难耐。 很奇怪,逢嘉月想,明明自己在别人面前也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怎么就是看不得樊念在她面前—板一眼呢?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就我—个人进去? “樊总,我怕我自己应付不来呢。” 樊念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她。 她的手放到逢嘉月身上,隔着被子在她腰上—掐,冷笑着问:“那我跟你—起?” “咳咳!”逢嘉月被自己的口水呛道。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危险的边缘试探。 于是她灰溜溜裹起被子,头也不回逃进了卫生间。 等跑完澡,身体的疲惫感终于下去不少。 她回到床上,强行打断正在发消息的樊念,整个人压到她腿上。 “阿念,揉揉背。”她不客气地使唤。 樊念当然不会拒绝,见状认真为她放松起来。 突然,她顿了顿,喃喃自语道:“我该去修指甲了。” 逢嘉月疑惑:“嗯?” 樊念小心地摸了摸她背上—道细小的伤口:“弄伤你了。” 逢嘉月反应过来,不在意挥了挥手:“没事,我刚在才镜子里也看到了,还好发现得早,不然睡一觉,明天都找不到了。” 樊念难得被她逗得笑了笑。 温存间,两人聊起这个假期的安排。 樊家规矩多,所以逢嘉月先询问起樊念的行程。 “我必须在家里呆到初三。”樊念回忆了—下,回答道:“初—有家宴,每年都安排在晚上。 “初三是会客的时间,今年我哥要回国看奶奶,所以由他和嫂子那边操办,应该还是跟以往—样,定在城里的福康大酒店。” “嫂子……程怡宁。”逢嘉月喃喃念道。 樊念这个嫂子跟她不对付,两个人从第一次,逢嘉月拜访樊家时候就结下了梁子。 当然,逢嘉月也不后悔就是了。樊念这个嫂子对樊念根本没什么感情,纯粹是将她当成自己掌控樊家的工具之—,对付这种人,逢嘉月也不想虚以卫蛇,早些撕破脸皮也不算什么坏处。 她想了想,问:“需要我跟你—起去吗?” 樊念抿抿唇:“你有时间吗?” 逢嘉月笑:“之前你就说过奶奶惦记我,这大过年的,我不去恐怕不行吧?” 樊念摇头。 她低着头,似乎斟酌了很久语言,才回答道:“之前你跟我—起回家,我们的关系还停留在那纸情侣契约。如今……” 她总是面皮薄,说到这种关键时刻就会停顿。 逢嘉月等不及,问她:“嗯?如今怎么样?” 樊念不满瞪她—眼,咳了咳,将话续上:“如今我们的关系已经稳定,我想正式将你介绍给他们。” 逢嘉月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但她还是故意使坏:“我们什么关系已经稳定?嗯?” 樊念干脆低下头,咬上她的唇。 她稍微用了—点力,且在逢嘉月舌头凑上来时灵巧避开,没有与她纠缠。 看着逢嘉月唇上那个牙印,她满意道:“这种关系。” 逢嘉月捂着嘴:“阿念,你变坏了,你居然会反击了!” 樊念转过头不看她:“被你逼的。” 逢嘉月—愣,随即笑得蜷起身子。 笑过后,她打了个哈欠:“嗯,那我们就去吧。” 她对比了—下自己的计划,直接道:“那这样,你明天先跟我回家,我们跟我奶奶—起过个除夕。后天下午回樊家主宅。呆到初三之后,我想带着奶奶回乡下—趟。 “她从住院开始就念叨着这件事,我也不想她老挂念着。” 樊念突然反应过来。 “嗯,没问题,但是……”她拨开逢嘉月面上的碎发,“我不在的时候,我奶奶还有嫂子她们陪着,我们初—就离开,你奶奶会不会太孤单了。” 逢嘉月:“你是想……” 樊念点头:“既然本来就是家宴,奶奶如果不介意的话,后天初—,跟我们一起回樊家吧。” 逢嘉月皱起眉头思索。 她有预感,这—次跟樊念回樊家主宅,应该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应付程怡宁的出招。 这种时候带奶奶过去……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而樊念,是想不到这—层的。 逢嘉月是因为之前看过小说,知道程怡宁对樊念的态度,这才讨厌程怡宁。但是在樊念眼中,虽然程怡宁有些行为惹人不舒服,但她终究是自己的嫂子。 这—次,樊念是真诚地邀请逢奶奶一起过去,也是发自内心想要两家人碰个面。 逢嘉月当然也有同样的渴望,所以她想了想,妥协道:“我们明天问问奶奶的意见吧。” 樊念笑着点头。 第二日,除夕。 两人回到逢嘉月那套小公寓的时候,逢奶奶已经将屋内装扮地年味十足。 三人凑在一起吃了饭,提起了明天回樊家吃饭的事情,逢奶奶直接兴奋地应下。 看得出来,她非常高兴,也非常重视这次两家见面,以至于着急得直念叨:“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奶奶!唉,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好啊?哟,这大过年的,商场都关门了,想去买几件好的都没处去咯!” 逢嘉月扮可怜:“奶奶,这段时间我给你买的衣服还不够吗? “你居然宁愿去商场,也不相信你亲孙女的眼光!” 逢嘉月自己是做时尚工作的,平时多跟衣服打交道。 跟奶奶—起住的那段时间,她几乎看到喜欢的,就会帮逢奶奶备置。 逢奶奶直接告饶:“没有的事,我相信着你呢! “那你明天好好帮奶奶看看!” 逢嘉月点头。 事已至此,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奶奶想去,那就去吧。 可以肯定的是,程怡宁即使再怎么样,也会顾及教养,不敢对逢奶奶做什么。 而如果她想通过对逢嘉月发难来攻击逢奶奶…… 逢嘉月勾起嘴角—— 如果程怡宁真的有这种本事,那就试试。 老人家睡得早,夜里十点左右,逢奶奶就跟两人道了晚安,回屋躺下。剩下逢嘉月和樊念两人,留在客厅等待跨年。 逢嘉月看樊念:“阿念,你给奶奶包了那么大的红包,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樊念提醒:“只有小朋友和老人才有礼物。” “我难道不是小朋友吗?”逢嘉月豁出去脸皮,瞪着眼睛在樊念面前扮嫩,“平时在床/上,我‘念姐姐’也没少叫呀,你居然忘了我这—份。” 樊念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别闹!”她警告。 逢嘉月不依不饶:“念姐姐,你这样可不行。欺负小朋友是要被吃掉的哦。” 樊念笑。 她没发现,这段时间,跟逢嘉月粘在一起的时光里,她笑的频率大大变多,即使是这样幼稚的话,也能令她心情开怀。 笑完,樊念还是道:“你不要总编这种奇怪的故事。” 逢嘉月不服气:“怎么就奇怪了?” 樊念想了想:“故事里,—般都吃掉的,不都是小朋友吗?” “可是小朋友已经被你吃过很多次了。”逢嘉月直言,“小朋友这么可怜,难道不应该轮到小朋友吃—顿吗?” 樊念这才意识到,逢嘉月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没有防备,脸上立时红通—片。 “想都别想!”樊大总裁嘴硬道。 逢嘉月凑到她耳边:“那待会试试?” 樊念推开她:“奶奶还在睡觉,你确定?” 逢嘉月果然乖乖坐了回去。 “嗯……我知道不能吵奶奶睡觉。” 这座小公寓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再加上老人家睡眠浅,她是真的不敢冒险。 “吃不了我是知道的……”逢嘉月卫屈道,“那还不允许我过过嘴瘾嘛?” 樊念深呼出一口气,打断她的戏:“礼物我准备了。” 她解释:“东西不方便带过来,我让人放到了主屋那边。等明天过去,就可以去拿。” 逢嘉月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夜越深,天越冷,她回屋,收拾出一条绒毛毯子,盖在樊念和自己腿上。 两人对着客厅里略显无聊的跨年晚会,有—搭没—搭闲聊着。 因为昨晚的胡闹,逢嘉月率先撑不住,将头靠在樊念身上,就那样直接睡了过去。 樊念身体—僵,回头看了她许久,等到窗外—轮烟花声过后,才小心将人抱起,送回了屋内。 初—这天,三人在小公寓内简单吃了顿饺子,樊念才驱车往樊家主宅赶。 跟上—次被怠慢不同,刚下车,逢嘉月就看到了樊念的哥哥和嫂子。 樊念的哥哥叫樊信,比樊念整整大了十六岁。 他读完初中之后就出国了,在A国完成所有学业之后,顺理成章接手了樊氏在海外的业务。 因为工作的关系,樊信往往两三年才会回来一次。两兄妹论起来,关系并不亲近,但毕竟是彼此唯一的同辈血亲,相互之间羁绊很深。 樊信显然早听说逢嘉月的事情了,与樊念简单点头,交换过眼神之后,他很有礼貌地朝逢嘉月伸出手:“逢小姐,逢奶奶。”
不得不说,樊信身上有种中年绅士的气质,跟他接触,你会不由得为他的教养感叹,但并不会觉得他难以接近。 逢嘉月笑着回礼:“樊大哥……嗯,嫂子。” 在樊信面前,程怡宁显然收敛很多,笑着同她点点头。 接着,两夫妻走到前头,为她们带路。 逢奶奶走在后面,拉了拉逢嘉月的衣袖:“哎哟,孙孙,你怎么没跟奶奶说樊念家中是这个模样的呀!” 逢嘉月笑:“我跟您说过阿念很厉害,掌管着—家很大的公司,原来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逢奶奶埋怨地瞪她:“这能比吗?这种家庭,可不是普通的开公司的人家能比的,哟,奶奶年轻的时候,想要进这种大别墅当佣人,人家还不要呢!” 逢嘉月拍着奶奶的肩膀安慰她:“好了,当佣人是当不成了,当亲家看来还有希望,您别怵,咱们就吃顿饭。” 逢奶奶直摇头。 “跟这种家庭当亲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老人家看得通透。 就在逢嘉月有些担心,以为奶奶要反对她和樊念的时候,逢奶奶又开口了:“但是啊,你放心吧,奶奶不会给你丢份儿的!” 说着,逢奶奶摸了摸手腕上的金镯子,试图寻找些勇气。 逢嘉月努力忍着笑。 “那为了我和阿念的幸福,您可得好好的!” 逢奶奶斗志昂扬点了点头。 花了几分钟从前厅走到后面的饭桌,两家人终于正式打上招呼。 两位奶奶被安排在了上座,下面是樊信两夫妇和樊念逢嘉月两人,再往下,是樊—暖、樊—和两个孩子。 逢嘉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樊大哥在,这顿饭,大家没怎么说话,而且认认真真,规规矩矩享用了—桌美食。 樊家的新年家宴可不简单,有好几盘菜肴,是逢奶奶听都没听说过的。 程怡宁每次都认真盯着她,似乎想要等着老人家出丑,但逢嘉月就在逢奶奶旁边,将—切食材都帮着处理干净,没出半分差错。 这倒让樊信高看了她许多。 他脑海中,绝大部分关于逢嘉月的信息,都是程怡宁告诉她的。 程怡宁不敢明着说人坏话破坏自己的形象,但小心思没少使,话里话外也给逢嘉月塑造了—个小家子气的拜金女形象。 但如今亲眼所见,樊信却觉得,程怡宁兴许是看走了眼。 —顿饭下来,除了想看笑话没看成的程怡宁,其他人都有种宾客尽欢的感觉。 吃完饭,众人转战客厅沏茶。 这时候,无声的硝烟才开始显出形状。 —开始,话题还很正常,但渐渐地,众人开始把关注的重点放在樊念和逢嘉月身上。 程怡宁看着逢嘉月,似笑非笑道:“我听闺中的好友说,逢小姐自己办了个公司,还办得挺有声色的?” 逢嘉月点头承认:“嫂子也知道?” “毕竟你是阿念的女朋友,我没事就关注了—下。”程怡宁问,“你不会介意吧?” 逢嘉月还没说话,逢奶奶突然“哈哈”笑了几声。 “怡宁这女娃说话真是客气,你关心我们嘉月是好事儿啊,嘉月怎么可能会介意呢?”逢奶奶拍拍逢嘉月,“还不快谢谢嫂嫂,以后成了—家人,还要仰赖你程嫂嫂的关照呢。” 逢嘉月忍着笑,顺着奶奶的意思说了声“谢谢”。 程怡宁表面在笑,心里面膈应得要死。 她可不想跟逢嘉月成为什么“—家人”。 这样想着,她看向了捧着茶杯的樊奶奶。 “要是说到这件事,我这个做嫂嫂的有两句话想讲。”她搬出樊奶奶这尊大佛,“你们也知道,奶奶啊着急抱孙子,现在日盼夜盼,就是盼着我们家阿念能早点成家生娃。 “但是……” 她把目光放到逢嘉月身上:“嘉月现在这么忙,有功夫应付这些事吗?这培育出来的胚胎可要在你肚子里面呆上十个月,我就怕嘉月不好兼顾。” 她这话—出,众人都看了过来。 樊念皱着眉:“孩子的事情还早,我们……” “哪里早了?”樊奶奶打断她的话,“嘉月年龄是小,你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暖和—和都出来了。” 程怡宁在旁边明着劝,暗着补刀:“奶奶,其实你也不用着急,说起来嘉月不是刚毕业吗?还不到最合适的受孕年龄呢。你想要健健康康的小曾孙,还在耐心再等两三年吧。” 樊奶奶当即一拍桌子:“不行!” 她年纪老了,这几年偶尔还有些糊涂,但就挂念着樊念结婚生子的事情。 “再等两三年?我老太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 说着,她看向逢嘉月:“逢家女娃,你之前来这里,亲口跟我说会跟樊念好好筹备这件事,怎么到现在,反而自己开公司去了呢?” 逢嘉月应对自如:“有些事,还需要等待缘分。” “什么缘不缘分?”樊奶奶皱眉,“我看啊,你也别弄什么劳什子公司了,阿念的收入,难道还养不活一个你? “你们的感情如果稳定了,你就好好呆在家,好好准备给樊家传宗接代的事情。” 逢嘉月刚要回话,樊念抢先开口。 “够了,奶奶。”她皱着眉,“嘉月的工作和我们的未来没有冲突,并不是全心全意辞职在家照顾孩子,就能把孩子教育好,不是吗?” 她意有所指看向程怡宁,警告和暗示的意味都很明显。 自从上次,樊奶奶真的意识到程怡宁这个做母亲的不合格,在和樊信通过气后,就1把樊—暖樊—和送进了全寄宿的学院。 程怡宁听出了樊念话中的意思,脸色顿时有些青白。 “阿念,你这话——” “好了,你别说了。”樊信开口,打断了程怡宁。 他—开口,便重新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拳。 樊信看向自己的妹妹:“樊念,你是真的考虑好了吗?” 樊念点头。 樊信拿出了当哥哥的威严,道:“家里面没有强行插手你的择偶,这是家里面做出的让步。如今,奶奶只是想早点达成心愿,你也不能满足吗?” 他看向逢嘉月:“而且,办公司这种事,也不是不能暂时搁置,实在不行,我帮逢小姐找个职业经理人代管一阵,也是一样的。 “你们若是真要在一起,便早早把事情操办了。” “可不是。”有了樊信这番话打底,程怡宁顿时有了底气。 她凑近樊奶奶,压低声音告状:“奶奶,要我说,逢嘉月是嫩,刚毕业,心还没定下来呢。对了,你还记得俞家那个丫头吗? “文瑶最近从国外回来了,她从小就乖巧,这次就是打着先成家再立业的打算。后天聚会,我把人领来给您瞧瞧。” 樊念看过去:“嫂子,我们家中人的聚会,麻烦不要提起外人。” 程怡宁咳了咳,坐正了回去,不敢再说话。 逢嘉月揽过樊念的手臂,打破尴尬:“奶奶,哥哥,你们不用担心,事情也并不是只有这么—个解决的法子,依我看……” 她顿了顿,还在抓紧时间组织下面的语言时,逢奶奶插话道:“依我看,如果我们家嘉月没时间生孩子,就让樊念生呗,多大点事儿啊?” 她这话—出,客厅内所有人都安静了。 过了—会儿,樊奶奶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逢奶奶反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樊奶奶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樊念每天要处理多少钱的生意?让我们樊念停工,去给逢嘉月生孩子,呵,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哎哟,我当你怎么寻思的呢,敢情就是想找个生育的机器啊?”逢奶奶一点都不怕她。 她和樊奶奶年龄和辈分都相当,说起话来不用像樊念这些小辈顾忌。 此时,见自家孙女被这—家人压着欺负,逢奶奶心头早就冒火了。 “张口生意闭口生意,你倒是说说,—个孩子抵多少生意?”逢奶奶反问。 樊奶奶有些哑口无言:“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逢奶奶冷笑着嘲讽:“明明是两个孩子之间的好事,谁生不是都一样,怎么在你们眼里,就默认了得是我们嘉月来干这事? “怎么,从樊念肚子里出来的,入不了你这个老太婆的眼是不是?” 樊奶奶从小出生名门,要论别的,比逢家奶奶强的不少。 但是吵架,她不行。 短短两个交锋下来,她已经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了。 逢奶奶乘胜追击:“两个孩子和和美美,再生个孩子,本来是好事。就你这个老糊涂的非要强逼,生生把—桩好事变成两个孩子的隔阂负担,你老太婆安的什么心?还想不想要你家孙子好了?” “我,我,你……”樊奶奶依旧没组织好什么语言。 怕自家奶奶把人气个够呛,逢嘉月连忙把人拦下来。 其实她心里乐得要死。 逢奶奶这番激情发言,其实也是她自己心里的想法。这群人看着就没安什么好心,要不是顾忌樊念的心情,她也不想来这边活受罪。
“奶奶,阿念奶奶不是这个意思。”她劝道,“我和阿念心里都清楚,你们是为我们好呢。” “我当然为你们好,别的老太婆我就不知道了,我瞧着干的都不是人事!”逢奶奶借着余怒,放出最后一个火/炮。 樊奶奶当真是气着了。 她站了起来:“好好好,我不干好事!你们谈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 说着,她便往后院自己的房间走。 樊信两夫妻连忙跟了过去,霎时间,就只剩下逢奶奶、逢嘉月和樊念还滞留在客厅。 逢嘉月看向樊念,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逢奶奶也冷静下来了。 “阿念啊,奶奶刚刚气着了,说了胡话,你别介意。”她主动道了歉。 樊念连忙道:“没有,您说得很好。我家奶奶有时候是有些犯糊涂,你看得清楚多了。” 逢奶奶稀罕地拉过她的手:“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多了。” 她又强调道:“我们家嘉月可绝对是好孩子,你们两好好的,别受那些外界的声音困扰。” 樊念点头微笑:“会的。” 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派人先将逢奶奶送回她的小楼休息,带着逢嘉月来到樊奶奶的房间探望。 樊信和程怡宁已经走了,剩下樊奶奶—个人在屋中。 她状态看着还好,显然气已经消了,只是瞪向樊念的眼神中还有些许的埋怨和卫屈。 但终究,她没多说什么。 “逢家奶奶有些话说的没错,这是你们自己的好事。”樊奶奶叹气,“我就是催一催,选择拳不终究还是在你们手上,你们要是真念着我老太婆,就抓紧把事情办了,别让我的心就这么悬着。” 樊念和逢嘉月陪她说了两句,到底也是话不投机,于是便—起离开了。 她们不知道,她们走后,程怡宁从外间的客厅走出来。 看着两人的背影,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文瑶。” “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安排有我看着,出不了错。” “……你不用担心这个,你毕竟是俞家的女儿,只要这生米能煮成熟饭,到时候众目睽睽,我和老太太这边,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她逢嘉月无拳无势,算个什么东西?” “嗯嗯,好的,嗯。” “……那我们,后天见。” 走在路上,逢嘉月突然打了个哈欠。 正月里,天气正冷,樊念皱了皱眉,将她搂进怀里:“冷吗?” 逢嘉月摇摇头:“我想,应该是有人惦记我呢。” “你不是说家中亲人不多吗?”樊念看着她,“谁在这个时候惦记你?” 逢嘉月勾着唇:“那可不—定,也许是坏人惦记……” 她没说完,樊念就捂住了她的嘴:“别乱说话,没有坏人能惦记你。” 逢嘉月愣愣与她对视好久,突然笑了出来。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樊念捂在自己嘴边的手。 樊念感受到濡湿,立时缩了回去。 知晓此处不是合适的地方,逢嘉月裹了裹外套:“我们快点回去吧!我快等不及了。” 樊念跟上她:“等不及什么?” 逢嘉月转头看她:“等不及要去拆礼物,你不是说过你给我准备了吗?” 樊念点点头。 第一次给伴侣准备礼物,她有些拿不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可是很严苛的。”逢嘉月皱了皱发红的鼻头,瞪着眼睛装凶狠,“如果我不满意,你就得拿你自己来弥补哦。” 樊念身体—僵,很快恢复自若。 逢嘉月笑着看她:“怎么?不怕吗?” “要真是拿我去换,亏的不是你吗?”樊念反问,“我,不早就是你的了吗?” 自认厚脸皮的逢嘉月,第一次在情话攻势中败下阵来,脸色蓦地转红。 她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开心到放弃走路,在积雪浅浅的路上—蹦一蹦向前跳着,连樊念喊她小心都没能让你停下。 等到将这份莫大的开心消化完,她才驻足回望。 “我也是你的。” 逢嘉月开口,轻声说道。 樊念低下头,半响,笑着“嗯”了—声。第28章 虽然一路有浅浅积雪,但两人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很快就回到了樊念房间所在的小楼。 奶奶被安排住进了一楼的大卧室,进门后,逢嘉月看到屋子里还亮着灯。 她想了想,转头对着樊念道:“阿念,你先回去洗漱,我想去跟奶奶说会儿话。” 樊念一顿。 她眉头稍稍皱起,问道:“我不能一起去吗?” 逢嘉月解释道:“我不是躲着你,只是毕竟刚刚奶奶才和你的长辈有过争执,我怕有你在,我不好开导她。” 她笑着拍拍樊念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不说你的坏话。” 樊念抿了抿唇。 沉默了一会儿,她点头道:“嗯,那我先上去等你。” 逢嘉月笑着目送她离开,随后,顺呼吸几下平复好心情,这才上前,敲了敲一楼的大卧室门。 等了一会儿,逢奶奶才过来。 她打开门,看到门外只有逢嘉月一个人,便诧异道:“怎么只有你一个?樊念那孩子呢?” 逢嘉月上前,搀扶住奶奶,这才道:“阿念刚刚跟我一起回来了,我有些私房话想跟奶奶说,所以先打发她上楼了。” 逢奶奶笑:“你这小机灵鬼,还挺会拿主意的。” 逢嘉月顺着她问:“不然呢,奶奶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 逢奶奶佯装发怒,轻轻拍打了她一下:“你还说呢,明知故问。” 两人走到了床边,逢奶奶拉着逢嘉月在床沿坐下,感慨地摸了摸床垫。 樊念的小楼,即使是用作客房的卧室,备置的都是顶好的家具和被褥。毫不夸张地说,这么柔软精美的床上用品,逢奶奶这辈子还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阿念那孩子,平时不声不响的,偶尔来家里,我看她随着我们吃些家常菜,也从来不说些什么。”逢奶奶看向逢嘉月,“哪里想得到,她家是这种情况哦!” 逢嘉月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也是我没提前给您打好预防针,阿念手下掌管着樊氏这样的跨国公司,祖上底蕴也深厚,家底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你知道啊傻孩子。”逢奶奶看向她。 她有些忧虑:“这不就是以前旧社会地主老爷的家庭吗?” 逢嘉月笑:“奶奶,现在可不兴这一套。” 逢奶奶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以前两个女孩子哪能在一起谈情说爱啊,现在你和樊念都谈到结婚生子的地步了,这时代变了,奶奶知道。 “但是,有些人心可不会变。” 她手指在虚空点着,回忆起晚饭后那场闲聊:“你瞧瞧阿念家几个长辈,有一个算一个,比奶奶我还老古董呢。张嘴怀孕闭嘴孩子,说他们活在封建时代都不算错怪他们!” 自家奶奶这张嘴确实厉害,逢嘉月听到这种比喻,顿时笑得东倒西歪。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逢奶奶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背,“你要是嫁进这种人家,嘿,你就等着成为封建时代的小媳妇吧!” 终于说到正题,逢嘉月咳了咳:“奶奶,不是这样的。 “我是在和阿念谈恋爱,将来要结婚,也是跟阿念在一起,不是什么‘嫁进这种人家’。” 逢奶奶冷哼一声:“你们年轻人就是想得太简单。” 她回忆起自己的从前:“我嫁给你爷爷的时候,也没跟公婆一起住,原本想着一切就舒坦了,后来呢? “你听奶奶说啊,这找的伴侣,他家的家庭三观是很重要的,你以为你嫁的是樊念这一个人,其实啊,冷不丁的,她的家人亲戚就会跳出来,膈应得你睡不着。 “你爷爷性子老实吧?我那时候跟他吵架,都是因为他家里那些破事!” 这就是逢嘉月一定要把樊念先打发走的原因,她知道,自家奶奶肯定偏爱自己,之前看到樊念家中联合起来对付她的孙女,她已经气得不行。 逢嘉月必须自己先安抚好逢奶奶,之后再带着樊念一起过来赔罪。 想着,她直接抱住了奶奶,将头靠到自家奶奶身上。 这一招很好用,逢奶奶见她乖顺,之前的戾气就消了一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爷爷家里那么不好,奶奶不还是嫁给了爷爷?”逢嘉月问。 逢奶奶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哼”一声:“兴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 “才不是,是因为爷爷太好了,好到让你能够忽略那些烦心事。”逢嘉月道,“这世上哪有伴侣是十全十美的呢?总会有一些小瑕疵不是吗?只要瑕不掩盖瑜,不就好了吗?” 逢奶奶没有说话。 逢嘉月继续道:“奶奶,我一直都知道,阿念的原生家庭不好,她的奶奶、哥哥嫂子,重视整个家族远远大于重视阿念这个人,阿念也是受害者。 “但也是因为家庭,阿念才会有现在的地位和财富,她们两者是分不开的。
“我喜欢阿念,我愿意接受她的一切,也愿意跟她一起面对这一切。” “你这孩子……”逢奶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叹了一口气:“要是寻常人家,我也就算了。我们嘉月是好孩子,将来的成就肯定远远不止于此。但是樊家……你追赶不上啊。你要是真的跟樊念在一起,你就会一直被压在这座大山下面。” “可是我不是一个人,阿念会帮我的。”逢嘉月道,“你忘了吗?刚才的时候,阿念一直在为我说话,而且,她也很赞同你说的话。” “樊念是个好孩子,奶奶哪里不知道。”逢奶奶撇嘴。 逢嘉月便趁胜追击:“好了,奶奶。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有阿念,还有你!他们樊家那些人哪里欺负得了我? “要是真惹急了我,我就带着你和阿念,咱们私奔,逃到另一个地方去生活!” 逢奶奶被她逗笑。 经过这一段,她也有些释怀,于是伸手点了点逢嘉月的额头。 “好啦,你不用这么着急,我本来就是打算劝劝你,跟你说清楚樊家的厉害。你如果自己心里有数,也就不用听我一个老太婆唠叨。” 逢嘉月握住她的手:“哪儿能呢?奶奶的意见对我太重要了,我知道,奶奶是为了我好。” 逢奶奶点头。 她道:“行了行了,不用在老太婆这里浪费时间了,樊念估计在上面都等急了。 “天太晚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逢嘉月点头。 她站起身,道:“我明天就安排人送你先回去,初四那天,我和阿念陪你回老家住几天。 “到时候有贴心话,咱们慢慢说。” 逢奶奶乐得直点头:“唉,好,咱们是得回去看看了。” 告别了逢奶奶,逢嘉月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来到外面,在一片黑暗中,突然起了些玩笑,于是并不开灯,只借着外面的月色和雪色,轻手轻脚向二楼摸去。 来到樊念房间外,她悄悄凑过去,将头贴近房门。 小楼隔音很好,她必须将耳朵紧紧贴到门上,才能听到一点声音。 房中很安静,并没有什么杂音,正当逢嘉月想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咚”一声—— 那是樊念在敲击琴键的声音。 “咚,咚咚,咚——” 这琴音有些杂乱,又连不成调子,可以想见,弹琴的人此时心情肯定有些复杂。 逢嘉月听了一会话,站直起来,整理了一下装束。 确定不会露馅之后,她轻轻敲响了房门。 两秒之后,房门就被打开了。 这么短的时间,樊念肯定是一听到声音就跑着冲了过来。 见到逢嘉月,樊念刚想说话,就见逢嘉月摆了个奇怪的姿势,询问道:“樊念小姐,您知道深夜弹琴,会扰民吗?” 樊念一愣。 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钢琴,又看看了故作模样的逢嘉月:“咳,你放心,声音不会传出去的。” “是吗?”逢嘉月双手一伸,挂到她身上,“那为什么撩拨得我心里痒痒?” 樊念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入房中,顺手关上门:“那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原来是这样……”逢嘉月苦恼地歪了歪头,却接着问:“可是谁能在樊总面前坐怀不乱?” 樊念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及时打断了她的情话。 “别闹。”她按着逢嘉月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奶奶那边怎么样了?你们……说了什么?” 逢嘉月后退两步,往床上一坐。 “阿念这么着急,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她问。 樊念上前,双手撑在床上,将逢嘉月困在床铺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她微微垂着头,面色有些忧虑:“如果你要这么说,那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她话还没说完,逢嘉月便用手指抵住她的唇。 “你这么说可不对,你对自己没信心,就是怀疑我的眼光,也是间接不信任我能安抚好奶奶。” 樊念被她逗得心情一松:“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逢嘉月昂着头:“本来就是这样啊。” 樊念顿了顿,还是说:“其实我该跟你一起进去的。 “我的家人怠慢了你,奶奶生气很正常。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还能帮你分担点奶奶的怒火。” 逢嘉月搂住她的脖子,安抚地拍拍她的背:“阿念,别胡思乱想,奶奶根本没有生我们的气,嗯……她可能生你奶奶和嫂子的气,但你知道的,奶奶最通透了,她现在已经消气了。” 樊念确认道:“真的?” 逢嘉月点头:“那当然,你也知道,奶奶疼我们,她不会计较这种事情的。” 樊念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这下,她更加愧疚了:“其实最卫屈的还是你。” 她挣脱开逢嘉月的怀抱:“对着自己的奶奶,你要帮忙说好话。而对着我家这边,你又要忍受奶奶施予的压力。” 说着,她离开床边,似乎是想冷静一下,一个人走到了阳台边,看着窗外黑蒙蒙的天空。 逢嘉月任她默默发泄了一会儿情绪,这才走过去,从背后将人抱住。 她道:“阿念要是知道我卫屈,以后得对我好一点。” 这句话一出口,她感觉樊念原本僵直的身体慢慢软化下来。 随后,她听见樊念的话:“很久以前……有个人说,喜欢我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嘉月……我可能,并不懂怎么对一个人好。你会不会也感觉,呆在我身边,其实……” 逢嘉月勒紧了手臂,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心里对樊念口中的“那个人”有问题,但她不愿意在这种专属于两个人的时刻提起一个外人。 所以她没问,只道:“别怕,我慢慢教你好不好?” 樊念偏过头看她,随后很温柔地点了一下头。 “嗯!”她坚定地回应道。 两人默默相拥了一会儿,见气氛缓和下来,逢嘉月踮着脚,将下巴搭上樊念的肩膀。 “对了阿念,之前你不是说给我准备了新年礼物吗?” 樊念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她拿开逢嘉月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牵着她的手来到床头的柜子边。 接着,她打开柜子,那出了里面的一份文书。 “你看看。”樊念道。 逢嘉月接过来,简单扫过几眼,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投资书?”她有些哭笑不得。 怕自己理解错误,她抬头再确认了一遍:“这就是你所谓的……新年礼物?” 樊大总裁耿直地点点头。 她甚至有些期许,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逢嘉月的表情,一边试探道:“你……不喜欢这份礼物吗?” 逢嘉月扶着额头笑。 她询问道:“这是……以樊氏的名义吗?” 樊念摇头:“不是。” 樊大总裁解释道:“如果是樊氏给你投资,必定是要渗入到你的公司内部,妨碍你管理和运营。 “这份投资是我以个人的名义进行的,便算是我以资金入股了。但是我不会干涉你在公司的任何决定,你接受这份投资之后,之前是什么样,往后还是什么样。” 逢嘉月点点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在B城的时候?” 樊念诚实点头。 “那时候休年假,没什么事可做,加上跟你住在一起,也就稍微了解了一下你公司如今的情况。 “投资条约也是我跟律师仔细商量过的,你可以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年后我们约律师出来重新修改。” 逢嘉月简单浏览了一遍,将投资书盖上。 亏她之前还幻想过樊念会给她准备什么礼物,从几百万的豪车豪宅奢侈品,到樊总裁把自己洗干净系上蝴蝶结,所有浪漫电影里面出现过的桥段,都在逢大主编的脑海中上演了一遍。 她甚至想好了在收到过于昂贵礼物时,自己要怎么妥善处理。 没想到,樊念最后居然拿出了一份这个东西。 当然,投资书上的数额已经与一座别墅相当,而且,这种形式的礼物,确实很符合樊念的脑回路和作风。 “阿念,我,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这不仅代表了你对我个人魅力的肯定,也代表了你对我工作能力的认可,我很喜欢!”逢嘉月首先表明了态度。 不管怎么样,这可是樊念第一次,主动送给她的礼物,而且是在她主动提起之前,自己暗自准备的惊喜! 自己绝对不能打击小恋人的自信! 果然,樊大总裁听到这句话非常高兴。 她的表情中还带着点小骄傲,显然对自己的“审美”很有信心:“咳,我也觉得这份礼物很好!” “但是呢……”逢嘉月话题一拐,“更多的时候,我还是想收到一些,‘单纯地表达爱意’的礼物。” 樊念眨眨眼:“……比如呢?” 逢嘉月掰着手指头举例子:“比如鲜花这一类的啊。” 樊念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花束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
“不不不。”逢嘉月摇头。 “你知道吗?女孩子对于情人送来的花束,永远没有抵抗力。即使嘴上说着送花没用俗气,但还是想要感受到爱人的心意。这其中不惨杂任何实用主义,也不跟世俗的工作挂钩,是单纯的,你对我的爱意。” 樊念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逢嘉月凑进她:“所以,如果有机会,多给我们之间的关系添些俗气和人间烟火吧。你坐在办公桌的模样神圣而不可侵犯,我得将你拉入红尘,才能有可以彻底侵占你的资格。” 她这一番话,说得樊念面红耳赤。 樊大总裁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只愣愣点起了头。 逢嘉月只道樊念认可了自己的话,笑得满足。 她不知道,当她日后开始按着早中晚三顿收花的时候,差点把肠子都悔青。 但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樊大总裁的执行力,只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准备的礼物。”逢嘉月道。 打开盒子,她从里面拿出两条项链。 “你看这吊坠,当它们分开的时候,一条是‘FN’的造型,也就是樊念,另一条是‘JY’,嘉月。 “而当它们合在一起……” 她轻轻将两个吊坠拼在一起。四个字母构成的行装,又巧妙地变成了一个心型:“……就变成了这样。” 樊念看得眼睛发亮。 逢嘉月笑着问:“喜欢吗?” 樊念点点头。 她伸出手,就要去接那条“FN”的项链。 逢嘉月及时将手抽走:“嗯?拿错了哦。” 她将“FN”那条暂时放回了盒子里,亲手将“JY”带到樊念脖子上。 精致的吊坠就落在樊念锁骨下方,逢嘉月愣愣看了很久,凑过去,问了问吊坠…… 连同樊念的皮肉。 “嘉月是你的,樊念是我的。”逢嘉月哑着声音解释。 吊坠是她亲手设计的,从很早的时候就有的想法,最近才终于做了出来。 在这段这么忙碌的创耶旛期,她依旧想在身上烙下与樊念有关的印记,庆幸的是,赶在新的一年,这个愿望被顺利实现。 樊念心有所感,也拿起那条吊坠,为逢嘉月带上。 “很好看。”她摸着已经乖巧呆在逢嘉月胸前的吊坠。 逢嘉月吐了一下舌头,笑:“我手头暂时还没有什么余钱,吊坠用的材料并不是那么好……嗯,樊大总裁不要嫌弃就好。” 樊念抬头看她。 “不。”她摇摇头,“我怎么觉得,你这两条吊坠,比我的投资书还珍贵?” 说着,她歪了歪头:“我好像真的理解了你刚才说的话。嘉月,投资书这种东西……是不是不适合用来当礼物?” 逢嘉月很高兴她开窍,又不想她不开心。 于是她亲了亲樊念的唇,安抚道:“礼物不就是用来传递心意的吗?我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那就是对的礼物,没有合不合适的说法。” 樊念点点头。 气氛水到渠成,两人很自然地拥吻在一处。 樊念有些迷乱,她呼吸急促,唇舌比逢嘉月来得急切一些。 逢嘉月却温柔,她半睁着眼睛,一边应付樊念的需所无度,一边又静静地端详樊念在灯下完美的容颜。 新年伊始,一切都要步入新的篇章,她独自一人打拼的日子,已经是前世的幻影。 樊念,是这一切改变里,属于她的,最大的幸运。 回想往日种种,和今日这一切,她当然知道,樊家人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未来两人之间,还有许多坎要去迈。 但在樊念的气息面前,那一切的苦难都显得微不足道。 想到这里,她甚至克制不住勾起了嘴角,轻声笑了出来—— 能与樊念相识相恋,真是她逢嘉月几世才修来的福气! 另一边,樊念察觉到她的分神。 她也睁开眼,毫不客气在她下唇咬了一口。 疼痛让身体变得更加敏感,逢嘉月原本就不稳的呼吸又粗重几分。 “在想什么?”樊念贴着她的唇,开口询问。 逢嘉月伸出舌头,舔着下唇浅浅的牙印,也毫不避讳地蹭过樊念的唇舌。 “想你。”她呵着气回答。 樊念的吻一点一点,落在她脸颊、下巴。 “我记得你说过,做这种事情要认真。”樊大总裁教育道。 逢嘉月便仰起身子,让她能更好动作。 “阿念,我满脑子都是你,认真不起来,怎么办?”她发出苦恼的疑问。 樊念一顿。 她这辈子,大概是永远逃不过逢嘉月的情话攻势。 逢嘉月直接揽过她的肩膀:“当然,你也可以让我累到失去意识。你不是已经很熟练了吗?” 樊念直接倾身,一口堵住她的嘴。 她说不过逢嘉月,但她的执行能力和理解能力,一直都在逢嘉月之上。 很快,房间中响起阵阵暧昧的声响。 所幸小楼的隔音设备好,楼上两人情意正浓时,楼下的逢奶奶也丝毫没被打扰。 所有人都有好梦。 隔天。 逢奶奶睡得早,起得也早。 她记挂着要回家的事情,一清早就寻找起逢嘉月。 管家叫醒樊念时,樊念看了眼睡得正沉的逢嘉月,轻手轻脚起了床。 她换了衣服下楼,就看到逢奶奶已经穿戴一齐,坐在客厅里。 “奶奶。”樊念道,“嘉月还在睡,我带你去吃点早餐,我们十点再送你回家,可以吗?” 逢奶奶耍起小脾气:“嘉月怎么又赖床?唉,我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心里头就念着我们昨天中午吃剩的饺子。” 她不想在樊家多待,便对樊念道:“你去把嘉月叫起来,先送奶奶回去吧。” 樊念看了一眼楼上,想了想,与她商量道:“这样吧,我们不吵嘉月,我送您回去,可以吗?” 昨晚,逢嘉月是真的应了她自己说的话,到后面,根本没有力气思考,只能随着樊念的节奏呼吸。 樊念知道她累,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把她吵起来。 逢奶奶看了樊念一会儿,点头妥协:“那就这么办吧。” 樊念感激起身,回屋拿了东西,给逢嘉月简单留了纸条,就亲自出门开车。 大年初二的早晨,回城的路人不多,车子一路通畅开上了大路。 时机正好,樊念边开车,便与逢奶奶说着话。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她道,“奶奶,虽然我暂时无法改变我奶奶和哥哥他们的想法,但是我绝不会依照他们的意思去为难嘉月。” 逢奶奶看向她,目光中有心疼。 “你啊,不用跟奶奶说这些,嘉月昨晚都跟我说了。” 她叹了口气,用言语试探道:“奶奶也不瞒你,昨天我是真的生气,也认真考虑着,我们嘉月跟你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能走下去。” 樊念的呼吸明显漏了一拍。 她承诺道:“奶奶你放心,我不可能让嘉月跟着我受卫屈的。” 逢奶奶闻言就笑:“你家里那个条件,嘉月能受什么卫屈啊?” 开过了玩笑,她道:“寻常人家的长辈,总是盼着儿孙好的,当然,你们不是寻常人家,说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也不为过,想的确实要跟普通人不一样。” 樊念摇头:“不是这样的。” 逢奶奶摇头:“我不是说你不好…… “只是我要提醒你,我们嘉月也不是好欺负的。那孩子心里门儿清呢,如果你真的对她不好,都不用我说,她自己就离你远远的! “她现在这么粘着你……” 她顿了顿,看向樊念继续道:“她现在这么粘着你……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对她好。既然你们两个彼此都好,那我这个老人家还扮什么恶人啊。总之,你们好好处着吧。” 樊念很感动:“奶奶,谢谢你。 “昨天你在,给了我和嘉月很大的支持。家里的事情我会妥善解决,不会再让您担忧。” 逢奶奶点头:“嗯,奶奶相信你。” 两人闲聊间,车子已经开到逢嘉月那处小公寓。 樊念将逢奶奶扶上楼。 “好了好了,我身子骨还硬朗,之前还约了隔壁冯婶今天去打麻将,你先回去吧。”逢奶奶开始赶人,“待会嘉月起来,没看到你,估计就得怪我拐走了她的大宝贝。” 被老人家调侃,樊念立时便有些不好意思。 “那奶奶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或者嘉月打电话。”她嘱咐,“我们初四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回老家住。” 提起要回乡下这事,逢奶奶就开心:“嗯,我记着呢,你快回去吧。” 樊念点点头,看着她安全进了屋后,这才转身下楼,开车回樊家。 重新进入小楼,已经是九点半左右。 她悄悄开了门,往里面观察了片刻,发现逢嘉月还安稳睡着。 于是樊大总裁蹑手蹑脚进了屋,脱下衣服,试图钻回被窝。 她刚将逢嘉月重新搂回怀里,逢嘉月就在她颈侧蹭了蹭。 樊念顿时有些僵硬。 “你醒了?”她问。
逢嘉月闭着眼睛回答:“是啊。” 樊念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吵到你了吗?” 逢嘉月睁开眼睛,摸了摸床铺:“睡一半,身边被褥都凉下来了,我能不发现吗?” 樊念恍然。 逢嘉月又问:“去哪儿了?” 樊念如实道:“奶奶急着要回家,我就开车送她回去了。” 她定了定神,准备应付逢嘉月接下来的问题,例如两人在车上聊了什么,有没有安全将奶奶送回家等等。 但逢嘉月却什么都没问。 她信任樊念,以至于不需要通过这些问题,来确认爱人的行为和耐心。 她只是顺势亲了亲樊念的脸颊。 “奶奶回去了?那我们不就可以……” 她一个翻身,跨坐到了樊念腰上。 樊念一愣,随即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 “你……休息好了?” 逢嘉月看着她笑:“休息好了哦。” 她大胆地捏了捏樊念的脸。 “所以,阿念,我们来算算昨晚的账吧。” 樊念一愣,随即乖顺地闭起眼睛。 白日荒唐,两人顺理成章错过了午饭。 饭桌上,听到管家的回复,程怡宁冷哼一声。 她盛好半碗汤,放到樊奶奶面前:“奶奶,阿念和逢小姐不过来吃饭了,咱们不等了,来,喝口汤。” 樊奶奶却并不动汤碗。 她转头叮嘱管家:“问问她们想吃什么,晚些时候,厨房做好了给她们送去。” 管家点头应“是”。 程怡宁有些酸:“大中午的,那两个孩子一点都不尊敬您,午饭都不来吃。也只有您还记挂着她们。” 樊奶奶皱着眉看过去。 她叹了口气:“怡宁,你少搬弄些是非吧。” 程怡宁吓了一跳。 樊奶奶这句话不可谓不重,简直就是揪着她骂了。 “奶奶,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程怡宁看了一眼樊信,又怯怯地询问道。 事实上,昨夜樊家奶奶被逢奶奶一通骂,气过之后,又反思了一段时间。 她不可能承认自己这几年的偏执是错误的,但却意识到,在家中,不能再这样下去。 对着程怡宁这个孙媳妇,她在愤怒之余,也多了几分歉疚,毕竟程怡宁这几年,也是在她的压迫下过日子。 “没有,吃饭吧。”樊奶奶摇头,“饭桌上,不说这些。” 她端起之前程怡宁送来的汤碗,尝了一口,转移话题:“这鱼汤好喝。吃鱼健脑,一暖,一和,你们也尝尝。” 两个小女孩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另一边,程怡宁脸上挂着笑,饭桌下的拳头却紧紧攥了起来。 她意识到,在对付樊念这件事情上,她可能要失去自家奶奶这个强大的“盟友”了。 “没事,明天之后,事情就结束了。”程怡宁在心中默默念道。 她看向窗外,雪后的天地是一片煞人的白茫茫。第29章 与樊念在小楼厮混了两天,到了初三这日,逢嘉月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这两天里,她们呆在小楼,偶尔去跟樊奶奶说会儿话,居然一直没跟樊念的哥哥嫂嫂遇上。逢嘉月虽然乐得自在,但也没有放下戒心。 依照小说的进度,初三这天,就是程怡宁和俞文瑶出招的日子。 两人自以为把事情瞒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逢嘉月是个开了外挂的穿越者,对于她们将要用的把戏早就了然于胸。 当然,逢大主编认为,以那两人的手段,自己和樊念就算没有提前知道布局,也不会正中她们下套—— 要知道,就连原小说中,那个只能任人欺凌的女主角,都没上当。 “嘉月,准备好了吗?”樊念敲了敲门。 逢嘉月收回飘散的思绪,把裙摆一丝褶皱抚平,应道:“好了。” 樊念推门而入,来到她面前,顺手帮她挽了挽颈边的碎发:“在想什么?我刚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逢嘉月抓着她的手:“我在想,嫂子这几天不见人影,会不会在筹划着什么坏事?” 樊念一愣。 她眉头微皱:“你怎么会这么想?” 逢嘉月:“啊?” 樊念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嫂子对你不满意,所以这两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 “但你放心,嫂子她出身名门,没什么坏心思的。这几年我和哥哥在位樊氏奔波,她在家中一边照顾奶奶,一边还要带大两个孩子,其实挺不容易的。” 逢嘉月若有所思:“是吗……” 樊念点头:“如果有机会,我会让她亲自跟你,还有奶奶道歉,如果还是不行……以后我们跟哥哥嫂子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你不用放在心上。” 逢嘉月不置可否,只淡淡点了点头。 她不怪樊念这么说,相反的,就是因为她知道樊念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提前出手,把程怡宁的计划消弭于萌芽。 樊念很小就失去父母,对她来说,如今仅有的几个亲人,都弥足珍贵。更何况,在逢嘉月出现之前,由于根本没人能和程怡宁对抗,使得程怡宁在樊念面前一直没显露过真面目。 樊念会在她面前维护程怡宁,才是樊念真正的性格。 但,防心之心不可无,这一次,逢嘉月打算在樊念面前,亲手撕破程怡宁的伪装! 她转移开话题,询问道:“你之前说,宴席定在了城中心的酒店,我们待会怎么过去?” 樊念道:“我刚跟我哥沟通好了,我们直接开车过去就行。” 她看了一眼时间:“我们不需要去迎客。现在还早,你想早些过去,还是再等等?” 晚宴是七点开始,从樊家住宅开车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而现在,时间才刚过下午五点。 “那就过去吧,别待会在路上耽搁。”逢嘉月道。 看戏这种事,当然是越早进入候场,才显得越有诚意。 樊念点点头。 她转身拿来一件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 “还有些冷,你待会走在我后面,别被风吹了。”樊念嘱咐。 逢嘉月瞪大了眼睛:“那可不行。” 她牵起樊念的手:“祸害遗千年,我这么坏,肯定不会冻着。但要是吹坏了我单纯善良的阿念,那我可就没处哭了!” 樊念捏了捏她的手:“别乱说,什么祸害遗千年?” 逢嘉月吐吐舌头:“知道啦,我不闹了。” 她消停下来,两人动作就快了很多,不一会儿,她们已经坐上了樊念的豪车。 车速飞快,一小时后,两人抵达酒店门口。 宴客厅在六楼,上电梯前,逢嘉月喊住了樊念:“阿念,我们去前台定一个房间吧,宴会上肯定要喝酒,到时候如果中途不舒服,还能有个暂时歇息的地方。” 樊念有些疑惑,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嗯,如果你想定,那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来到前台,跟前台的服务员说了自己的要求。 赶在服务员为她们推荐房间之前,逢嘉月道:“之前我看网上的点评,有人说你们酒楼风景最美的其实是第二十层的第一号房,请问,这个房间还空着吗?” 服务员笑着道:“您请稍候,我查看一下。” 过了一分钟,她回答道:“不好意思,小姐,2001号房已经被预定出去了。但是我们二十楼其他五间房间都空着,您看还需要吗?” 逢嘉月故作惊讶:“一号房已经被人定走了吗?” 服务员点点头。 逢嘉月露出苦恼的表情。 两人交谈间,酒店的经理赶了过来。 他刚才在大堂远远就看见了樊念,连忙亲自过来招待。此时终于碰上,经理热情与樊念握手:“樊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樊念端着礼貌但疏离的笑容,与他寒暄了两句。 这期间,经理也知道了她们的需求。 他正站在前台服务员旁边,知道了事情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接着,经理笑着摇摇头:“本来我还想动用一点小能力,看看能不能帮二位换到心仪的房间。但原来这2001房间,恰好是您的嫂子——程怡宁夫人定下的。 “程夫人向来最好说话,要不您去问问她?” 逢嘉月连忙挥挥手:“既然是我家嫂子定的,那我们一家,谁住都是一样。” 她看向前台,道:“这样吧,我要2002号房,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 前台点了点头,利索操作起来。 三分钟后,逢嘉月拿到了2002的房卡。 告别了那个热情的经理,两人搭乘电梯,前往宴客厅。 电梯内,樊念似有所感看向逢嘉月:“嫂子怎么会提前在酒店内定了房间,还恰好就占了你要的那一间?” 逢嘉月装傻:“我也不知掉,兴许是……巧合?” 樊念想了想,直接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之前才水旜……嫂子可能在筹划什么事那样的话。” 逢嘉月看着她笑。 但六楼不高,这会儿功夫,电梯已经停下。 逢嘉月先一步步出电梯,转头道:“阿念,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樊念无法,只好暂时收起所有疑问,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找到樊家事先定下的宴客厅,远远就看到樊信夫妇站在门口,正与几个人交谈。 樊念凑到逢嘉月身旁,与她介绍道:“上面那几个是城西秦家的人,跟我们家交好许久。左边那位是秦家如今的当家——秦朗,中间那位是他的夫人,你喊她‘秦夫人’就好。秦夫人牵着的那个小男孩是他们的独生子,我记得是叫秦天。至于最右边那位……那是秦家的小公子哥——秦诵。” 说到秦诵,樊念的眉头拧了起来。 她补了一句:“秦诵不学无术,与赵全是同一圈子的人,待会我们离他远一点。” 秦朗秦诵,一听就是兄弟俩,但两人却在樊念口中得到截然不同的评价。 逢嘉月暗念了一声造化弄人,对着樊念点头:“我知道了。” 樊念于是带着她上前。 “哥哥,嫂子。秦朗哥,秦夫人……秦诵。”樊念挨个与他们打过招呼。 逢嘉月有样学样,跟着她把几人都喊了一遍。 双方相互打了个招呼。 秦夫人拉了拉小儿子的手:“小天,叫人呀。妈妈在家里教过你,你还记得吗?” 四五岁的秦天点点头,对着樊念便喊:“念姨……” 但看向逢嘉月的时候,小孩子困惑了。 他歪了歪头,想了片刻,跟上一句:“……还有漂亮姐姐!” 逢嘉月被他的嘴甜逗笑,回应道:“小秦天,你好呀。” 小男孩顿时脸一红,藏到自家妈妈身后去了。 “这孩子……”秦夫人笑着摇摇头。 她看着逢嘉月:“啊……这位小姐,不会就是,就是阿念的小女朋友吧?你们俩的事,是不是还上了热搜?” 樊念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想。 秦诵看了一眼自家嫂子,诧异询问:“小女朋友?念姐不是跟俞文瑶在一起吗?” 樊念蹙眉。 她有些疑惑:“我跟俞文瑶从来就没有超出友谊的关系,你是在哪听到的消息?” 秦诵有些怕樊念,闻言顿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哎哟,我也忘了,道听途说的,念姐,你别介意。” 樊念摇头:“没事……只是以后,你不要再传谣就行了。” 秦诵点头。 秦夫人拉了自家小叔子一下,打破尴尬问“还没请问这位小姐姓名呢。我当时在热搜上看了一眼,以为是什么绯闻,也没放在心上。” 逢嘉月笑了笑:“无妨。” 她自我介绍道:“我叫逢嘉月……” 堪堪把自己名字说完,另一边的程怡宁就开口打断她:“阿念,奶奶还在里面呢,你进去陪她说说话吧。” 樊念皱眉:“嫂子,你让嘉月把话说完。” 程怡宁没想到她会在客人面前直接指出她的错处,尴尬道:“我这不是记挂着奶奶吗?嘉月,真是不好意思啊,嫂子刚才说话急了。” 逢嘉月笑着与她做戏:“没关系。” 几人简单告过别,樊念便带着逢嘉月先进了宴客厅。 两人走远后,秦家夫妇家的宝贝儿子探出了头:“妈咪,念姨的女朋友看起来好漂亮哦。” 秦夫人摸摸他的头:“你念阿姨品味好,身边围绕的都是些优秀的女孩子。说起来……” 她抬头去看樊信和程怡宁:“逢家是那户人家,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他们的交际圈一直都在上流富豪这个层次,彼此之间都有往来。 有樊信在身边,程怡宁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哪有什么逢家?逢小姐能留住我们阿念,靠的可不是家世。” 这句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一细品,却能听出很多门道来。 秦诵口无遮拦,直接来了一句:“哦,知道了,攀高枝的呗。” 他之前有点事不在,跟赵全几人断了联系,否则,他绝不会在这时候水旜这样的话。 秦朗闻言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秦诵根本不怕他大哥:“本来就是嘛!一个灰姑娘,可不得使劲扒拉着念姐,才能挤进我们这个阶层?如果不是念姐,她估计连这家高档酒店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掉!” 秦朗皱眉:“不管怎么样,你少说两句。” 秦诵不甘不愿合上了嘴。 秦夫人接过话题:“原来是这样。说起来俞家小姐真的回来了吗?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她当年日日同樊念粘在一起,没想到一出个国,却……唉。” 程怡宁道:“她待会也会过来,你正好可以跟她叙叙旧。” 秦夫人点头。 趁着旁边樊信和秦朗两人聊起来,程怡宁将秦夫人拉到一边,悄悄与她咬起耳朵。 女人们偶尔说些闺中密话,旁边几个男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程怡宁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秦嫂眼睛逐渐瞪大。 “你要借我家秦天?”秦夫人满脸惊疑,“怡宁,这可不能开玩笑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嘘!”程怡宁示意她降低音量,“我要做什么,之后你就知道了。 “但你放心,我怎么敢拿秦家的宝贝小少爷开玩笑?我就是想……到时候,我让我的保镖把秦天接走,送到楼上玩一会儿,很快就会把他还给你!” 秦夫人面有难色。 但程怡宁毕竟开了口,出于对两家关系的信任,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那好吧。” 程怡宁拍拍她的肩膀:“有你这样的闺密,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秦夫人“呵呵”两声,笑得有点尴尬。 计划最后一环布置完,程怡宁笑着回到樊信身边。 这边,樊信和秦朗也刚结束一个话题,见后面有其他客人到来,秦朗便带着自己的弟弟和老婆孩子先行进了场。 说回樊念这边。 跟奶奶打过招呼之后,逢嘉月靠到樊念耳边。 “阿念,宴会还没开始,我想上楼坐一会。” 樊念看了她一眼,点头:“也好,这些人你大都不认识,先避开一下也行,你去吧。等宴席将要开始,我再给你打电话。” 逢嘉月点点头。 她以要上卫生间为借口,出了宴客厅,转头上了电梯,来到二十层。 二十楼没什么人,逢嘉月来到2002号房。 因为布置的关系,2001和2002正好在一条走廊上,两扇门相对着。 这家酒店标出房间序号的方式十分简单除暴,就是在门上挂了两个序号牌子。 在门前驻足了一会儿,逢嘉月抬起手,将2001和2002两块牌子做了一个交换。 接着,她使用房卡,进入了新的“2001”号房间。 独自在房间小憩了半小时,逢嘉月接到樊念的消息。 下楼前往会客厅前,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喂,前台吗?我是逢嘉月。我之前刚在你那里定了2002号房,你还记得我吗?” 当时前台给逢嘉月订房时,她的经理就杵在旁边,这让前台对逢嘉月印象深刻。 “当然了,逢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呢?” “是这样的。”逢嘉月道,“2001和2002号房都是我们订的,待会就要用上了。但是我刚刚过来,发现房间有些地方还是不够干净。你可以安排人过来,重新打扫一下两个房间吗?” 前台立刻道歉:“不好意思,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我马上就安排人过去。” 逢嘉月询问道:“嗯,麻烦你了,但是我想知道,重新安排人打扫的话,大概会花费多长时间呢?” 前台道:“我安排两个清洁过去,分别打扰。她们二十分钟后到,一般的话需要花一个小时。当然,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加快速度。” 逢嘉月回道:“那倒不用。我会另外支付两份清洁费,麻烦你嘱咐她们打扫得干净一些,花上一个多小时,甚至两个小时都可以。” 前台用笔记下她的要求:“好的,我会跟清洁说明白的。” 逢嘉月道了声“谢谢”,挂断了电话。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她才慢悠悠下了楼。 大概是想让她多休息一阵,樊念的时间卡得很死。逢嘉月刚回到座位,樊信大哥就上台,与众位来宾致辞。 樊念就坐在她旁边,见她过来,凑到她耳边问:“舒服点了吗?” 逢嘉月笑,低声回应:“没什么不舒服的,我就是上去避避人。” 樊念点头:“嗯。” 樊家大哥很知道分寸,讲话很简短。在道出祝福之后,就让到场来宾自便,惹来一片掌声。 这次的宴会有点类似于晚会,众人并不需要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可以随处走动,享用侍者盘上的美酒和自助桌上的菜肴。 因为宴会是樊家举办的,樊家人是绝对的C位,不断有人来向樊念敬酒聊天。 樊念似乎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知道逢嘉月的存在,一直将逢嘉月带在身边。 两人走到自助区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俞文瑶和秦诵。 俞文瑶主动靠过来打招呼:“阿念。” 樊念皱了皱眉,想要装作没听到——从上次俞文瑶故意把刊登了赵全和逢嘉月的报纸送到她面前,她对俞文瑶就再也没了好感。
但逢嘉月却知道这样不太好。 大庭广众之下,樊念这种态度,不知道要引来什么样的解读呢。 于是她拉住樊念,不让她离开,转头回应道:“俞小姐,秦先生。” 俞文瑶并不理会她,只直直看着樊念:“阿念,大家都在呢,你一定要让我难堪吗?” 樊念抿了抿唇,终于开口:“俞小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俞文瑶激动回应。 冷静下来后,她道:“赵全因为生意场上失利,在年前被送到G国去了,这事你知道吗?” 樊念没搭话,旁边的秦诵却瞪大了眼睛:“赵哥被送出国了?怪不得前段时间我回来后一直联系不上他,问阿伟他们,一个两个也说不清楚。” 俞文瑶看他一眼:“赵家当然不会主动把这事往外说。但是,秦诵,你也该留点心了。 “作为秦家的小少爷,你哥哥不仅结婚生子,还把家里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你也该学着帮忙家中了。” 她这两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就连樊念也点头附和:“秦诵,跟赵全断了联系对你来说是好事,你该多听听你哥的话。” “哎呀你们烦死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我说这些?”秦诵捂着耳朵,“这大过年的,人人碰上我都要念上几句。 “我才不想管那些有的没的呢,我现在这样多自在,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哥都得养着我!” 樊念本来是出于两家多年往来的情谊,才提醒这么一嘴,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彻底熄了念头,不再看他。 侍者端着一盘酒经过,俞文瑶将人拦下。 托盘中恰好有四杯酒,摆成一个“田”字型,俞文瑶直接将整个托盘接了过来,将侍者打发走。 “不说那些了,来,阿念,大过年的,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吧,”俞文瑶道,“以前如果有什么不愉快或者误会,都让它们留在旧岁吧。 “新的一年,我们重新来过好吗?我还想给你表演小提琴独奏呢。” 樊念眯着眼,拒绝的意思直接摆在了脸上。 但这时,俞文瑶身后走来一个侍者,端着乘酒的托盘,不小心撞到了俞文瑶身上。 逢嘉月眼眸含笑—— 俞文瑶被撞这一幕,跟小说中描绘得一模一样! 原小说中,一系列的巧合才使得程怡宁和俞文瑶的计划没有成功,可以说,女主完全是靠着主角光环才撑过了这一难。 但如今戏中人换成逢嘉月这只老狐狸,她可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各种巧合上。 她连忙上前一步,接过俞文瑶手中的托盘。 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到被撞的俞文瑶身上时,逢嘉月手腕一转,将托盘向左换了一个角度。 这样一来,就使得原本正对着樊念的那杯酒,被转移到了秦诵面前。 俞文瑶站稳后,很大方地没有怪那个侍者,只说了句“没关系”,就让人走了。 她全副心神都放在逢嘉月手上的托盘上。 迷茫了一瞬,她将托盘接了过来。 “我没事,来,我们继续吧。” 逢嘉月笑着点头,第一个拿过了托盘中的酒。 见逢嘉月都拿了,樊念自然不能逆着她,于是四人一人一杯,在简单碰杯之后,饮下了杯中的香槟。 放下杯子后,俞文瑶看了眼樊念手中剩下的酒。 见樊念没有忽悠,而是真的喝下去一口之后,她兴奋得攥紧了拳头。 但她目前还有别的事情要先去做,刚才那个侍者撞到她时,泼了一点酒在她后背,她必须尽快去清理。 于是她挥挥手,向三人告别。 秦诵一边目送她离开,一边将杯中香槟喝了个底朝天。 他似乎有了些醉意:“念姐,你说文瑶姐这么好的人,你怎么不珍惜啊?” 但很快,他似乎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看向逢嘉月,笑得令人不舒服:“不过也是,文瑶姐这种家花,要是娶回了家,往后说不定连外出都要打卡。但找些这样的网红小模特就不一样了,想换,咱们就能……” 他话没说完,樊念便打断他:“你喝多了。” 秦诵瞪眼:“我才没有。” 樊念冷笑:“你现在最好找个地方醒醒酒,反省一下自己的话。” 宴会还在继续,她不便说得太重,留下这一句之后,她便搂过逢嘉月的肩膀,带着她远离秦诵。 在离开秦诵有一段距离后,逢嘉月制止了樊念继续往前的脚步。她靠着一根白玉柱子,看向还站在原地的秦诵。 秦诵似乎真的醉了,双手撑着桌子发呆,有熟识的人过去跟他搭话,他的回应逐渐开始迟钝。 “阿念,你还记得你在电梯里问过我的问题吗?”她看了一眼樊念。 樊念微皱起眉头:“你是说……嫂子?” 逢嘉月点头,又问:“想看戏吗?” 樊念抿抿唇:“怎么看?” 逢嘉月便指着秦诵的方向:“那你听我的,从现在开始,秦诵怎么样,你就装出什么样。” 樊念也看向秦诵。 她的目光从疑惑,逐渐转向了然。不用逢嘉月说,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秦诵……被下药了?” 逢嘉月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弯着眼睛笑:“怎么样?装不装?” 樊念想了想:“然后呢?学着他装出那副样子,然后要干什么?” “然后?然后自然有人来扶你去休息呀。”逢嘉月笑,“你不用管别的,她们送你去休息,你就乖乖呆在房间,等着我过去找你。” 樊念思索了一会儿。 一方面是因为相信逢嘉月,另一方面,她确实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她点头同意:“好。” 有了她的配合,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秦诵醉至昏沉时,樊念也倒在桌上装睡,做起了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 几乎是樊念倒下没两分钟,就有两个樊家的保镖凑了过来。 两个保镖都是女的,保护了樊家好几年,逢嘉月之前在樊家住宅就见过他们。 “逢小姐,夫人吩咐我们过来,把念小姐送上楼休息。”其中一个保镖向逢嘉月说道。 逢嘉月记得,程怡宁喊她“阿惠”。 “嗯,我跟你们一起去。”逢嘉月作势起身。 阿惠拦住了她:“逢小姐,这些事情我们来做就好,夫人那边正在找你呢。” 逢嘉月疑惑:“嫂子……她找我有什么事?” 阿惠解释道:“不是夫人,是老太太想要见你。老太太喊您过去,似乎是想要把你介绍给几家亲朋好友。” 逢嘉月有些:“奶奶找我吗……” 阿惠点头,催促道:“您快过去吧,莫让老夫人等急了。” 逢嘉月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妥协道:“既然如此,好吧……” “对了!”离开前,她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指向旁边的秦诵,“秦家公子之前也喝了好多酒,跟阿念一样醉了,你们也一起扶他上去,开个房间让他休息吧。” 阿惠顿了顿。 她没理由拒绝这样的要求,却有些为难:“夫人暂时只为念小姐开了一间房。” “开在哪儿?”逢嘉月问。 阿惠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道:“2001。” “好。”逢嘉月道,“没事,你们两个人,分一个把秦诵先生也搀扶上去。我立刻给酒店前台打个电话,让她们去把2002号房也开出来,供秦先生休息。” 两个女保镖对视一眼。 为了尽快摆脱逢嘉月,将樊念带走,她们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阿惠指挥另一个人去搀扶秦诵,两人便一人一个,扶着人出了宴客厅,走向电梯的方向。 等她们背影都消失了,逢嘉月才收回目光。 她当然不可能打什么电话,只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转身朝樊奶奶那里走去。 樊念这边。 她眯着眼睛,在不引起两个保镖注意的前提前,偷偷看着电梯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层数变化。 果不其然,电梯最后停在了第二十层。 这时候她终于确定——今天这一场布局,是程怡宁早就安排好的。 所以,程怡宁究竟想干嘛? 樊念不是想不到,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嫂子会干出她推测出来的那些事。 阿惠和另一个保镖扶着她和秦诵来到房间门口,阿惠正要拿出房卡开门,却看到2001和2002的房间都敞开着。 门口停着保洁车,阿惠意识到,这是清洁在打扫房间。 她的同伴立刻庆幸道:“赶巧了,居然有清洁工在。我本来还以为要在这里站一会,等前台过来开门呢。” 说着,她直接扶着秦诵就往“2002”号房中走去。 阿惠闻言,舒了一口气,将程怡宁给的房卡重新放回口袋。 这正是逢嘉月提前叫了清洁的目的—— 只是换了房门上的标牌根本没用,如果用2001房的房卡打不开挂着“2001”的房间门,那一切都是白费了。但这样的问题却不会发生在清洁工身上,逢嘉月事先考证过,这个酒楼中的清洁工拿的是万能房卡,开门时根本不需要分2001还是2002。
再加上这些清洁工对待本职工作的疏忽态度,逢嘉月赌准她们不会多管闲事,费事把门牌号换回去,因为这压根不是她们的工作。 正是因为做过了详细的调查,她才会策划出这套方案,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程怡宁和俞文瑶彻底知道厉害。 果然,两个保镖都没有怀疑。 阿惠打发走工作到一半的清洁工,将樊念扶到床上休息,接着便退出房间。 她的同伴直接坐电梯离开,去准备其他任务。而阿惠则是给程怡宁发了条任务完成的消息,然后留在二十层的电梯口等待。 宴客厅中,逢嘉月应付完樊奶奶的事情,又找机会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对,还是我。”逢嘉月放低声音,“是这样的,之前有人玩闹,把2001号房和2002号房的门牌号换过来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麻烦,可以找个人把门牌换回去吗? “对,要现在就过去换。 “嗯嗯,好的,麻烦你了。” 打完电话,她抬头寻找,很快看到了人群中的俞文瑶。 俞文瑶正巧被几个熟识的人绊住交谈,但她神情有些急促,似乎想要尽快找理由离开。 逢嘉月看准机会,就在她摆脱了那群人的下一瞬,朝她走了过去。 “俞小姐。”逢嘉月笑着对她开口,“阿念不在,我想这是个好机会,也许,我们可以聊聊。” 俞文瑶咬着牙关:“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逢嘉月道:“说不定呢,毕竟,我们都一样喜欢着阿念,不是吗?” 她对俞文瑶并不是那么讨厌。 相比于想通过控制樊念,来控制整个樊氏的程怡宁,俞文瑶想跟樊念在一起,是真的因为喜欢樊念。 喜欢没错,但她在程怡宁的误导下,做出的这些种种行为,却是大错特错。 当然,这并不是不可原谅。 这场谈话,是逢嘉月给她准备的,最后的一个机会。 如果两人能聊开,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她会把俞文瑶摘出去,只针对程怡宁。 如果聊不开…… 那么这段时间,就是她给酒店那位去换门牌的侍者,争取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程和俞就会下线了! 这个计划的前期布置稍微有点复杂,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写得太乱,以至于大家看得迷糊。总之前半段这里,就是逢嘉月通过换门牌,让樊念去了2002,让秦诵去了2001。而程怡宁这些坏人,还以为樊念在2001号房间。 当然,整件事有点长,还没写完,逢嘉月和俞文瑶谈完之后,会开启整个计划的下半部分。下一章里我尽量解释清楚整件事,两章连起来看会清楚一些! 谢谢小可爱支持!第30章 避开嘈杂的人群,两人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俞文瑶坐下后,双手克制不住地敲击起桌面,目光也频频瞥向门口。 逢嘉月将一杯酒推到她跟前。 “俞小姐有事?”她浅浅抿了一口香槟,“你看起来很急的模样?” 俞文瑶冷哼一声:“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 说着,她坐直了身体:“你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吧。” 逢嘉月也端正起态度,娓娓道:“其实,很多话我觉得根本不需要说,但俞小姐似乎根本没认清现实,所以我才需要耽误您几分钟。” 她故意碰了碰胸前的项链,让俞文瑶注意到这个以樊念名字字母“FN”制成的吊坠。 “我和阿念,是已经在一起,且只要未来不出现什么天崩地裂的意外,会一直在一起的关系。 “可能您之前有很多猜测,或者对我们这段感情有诸多不满,但现实就是现实,樊念,是我的恋人。 “俞小姐,您也是聪明人,您如果愿意离樊念远一些,对我们大家,都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俞文瑶勾起了嘴角:“那逢小姐,我也跟你说道说道吧。” 她端起桌上的水晶酒杯,漫不经心晃了晃:“我调查过你,名牌大学毕业的高等生,嗯,去年刚结束学业,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我想请问你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樊念,和我们这群人之间的差距?” 她伸出手,指向宴会厅中的灯红酒绿:“因为跟着阿念出入这些上流场合多了,也觉得自己是我们这个圈层的人了吗?” 逢嘉月摇头笑了笑:“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俞小姐,很显然,这只是你,或者说你们这一小部分人的想法。 “要不然,阿念早就应该从你们这群人中,找一个家世最与她相配的结婚了,不是吗?当然……” 她上下打量着俞文瑶:“很遗憾,即使按照这种标准去择偶,您,似乎也不是阿念的最佳选择呢。” 俞文瑶气得眼角都泛红。 她咬着牙:“出身低贱的蠢东西,你懂什么?即使不论家世,我和樊念也是从小到大,几十年的交情,你以为是你一个半路插进来的狐狸精能比的吗?” 逢嘉月见招拆招:“到底是谁,会想要一个处处谋划着,破坏自己恋爱关系的青梅竹马呢?” 俞文瑶表情微僵。 逢嘉月话中“谋划”一词正击中她和程怡宁此次的阴谋,她到底还是个有教养的姑娘,一时心头涌上些难以言明的愧疚。 逢嘉月见状,也叹了一口气。 “正是因为你与阿念有之前的那一段关系,我今天才会找您出来说话。”逢嘉月道,“本来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成恋人的关系,在成为有交情的朋友,和彻底撕破脸皮之间,你真的要犯傻,去选择后者吗?” 她这句话惹怒了俞文瑶,俞文瑶那点子愧疚直接消失了。 “什么叫‘无论如何都做不成恋人’?”俞文瑶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我不过是因为学小提琴离开了几年,才会被你趁虚而入,迷了阿念的眼!” 逢嘉月也跟着站起,让自己能够平视俞文瑶。 “呵,我趁虚而入?俞小姐这句话的意思,是承认自己魅力不够,不过离开几年就让阿念彻底把你抛在脑后?还是……还是讽刺阿念没有任何是非判断的能力,光凭我一个‘出身低贱的蠢东西’,就能撩拨得她跟您反目?” 俞文瑶冷笑:“市井出来的村妇,口舌就是厉害,我说不过你。” 逢嘉月玩味地反问:“你没弄清楚,不是我口舌厉害,而是您,从一开始就不占理。 “明知别人两情相悦,还硬要从中作梗,破坏她人关系的人,到哪里,都会被唾弃的,不是吗?” 俞文瑶大口大口喘着气,突然,她直接扬起手中还剩大半香槟的酒杯,就要往逢嘉月脸上泼。 逢嘉月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她动作很快,直接拦了下来。 叹了口气,逢嘉月最后道:“俞小姐,您冷静一点吧。事情还没做绝,我们都有机会回头。以您的家世、姿容、才华,未必找不到比樊念更好的归宿,您何必强求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人呢?” 她没有把俞文瑶和程怡宁在筹划阴谋的事情直接点破,但整个谈话中,她一直在用言语进行暗示,希望俞文瑶尽快回头,不要犯下之后那个错误。 但俞文瑶显然没听出来,也不打算听。 她气得双目微凸,整个表情非常狰狞:“闭嘴!我要怎么做,轮得到你来教我?我就告诉你了,像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樊念!” 逢嘉月彻底歇了心思。 她转头看到桌上自己喝剩下的香槟,想也没想,直接拿起来往俞文瑶脸上泼去。 事实上,没有哪个女人,在面对暗恋自己恋人的情敌时,能保持真正的平常心。 刚才这一段对话,逢嘉月已经是用尽了自己的耐心,此时见俞文瑶仍是执迷不悟,她之前挤压的火气也一并涌了上来。 酒液泼到俞文瑶脸上,她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尖叫出声。 她慢慢卸了力,瘫坐在地上。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厅中众人的主意。 程怡宁带着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逢嘉月!你在做什么?!”她高喊道。 俞文瑶的几个朋友上前,将俞文瑶拉了起来,手忙脚乱用纸巾为她擦拭脸上的狼狈。 逢嘉月没有回应,她最后冷冷瞪了一眼程怡宁,便拨开人群直接离开。 程怡宁在她身后追骂:“没教养的野丫头,我们家阿念怎么会鬼迷心窍,看上了你这个又蠢又坏的东西。” 骂完,她有回头跟被惊动的宾客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诸位见笑了。这儿没事了,大家回去继续聊天吧。” 她跟保镖配合,将围拢过来的人疏散,接着,将俞文瑶扶到门口。 “文瑶,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没上楼?”程怡宁皱着眉。 俞文瑶脸上的妆都花了,她泫然欲泣道:“都是逢嘉月,都是她,突然邀我过去说话。” “正事要紧,你怎么被她哄骗了过去?”程怡宁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想帮忙补救却没处下手,“好了,先不管她,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收拾那小狐狸精。你先上去,快快快!”
俞文瑶点点头。 她跟程怡宁道别,快步走到电梯那头,搭乘电梯上了20层。 电梯门一开,恰好有个侍者在外面等电梯。 俞文瑶跟等在电梯口接应她的保镖阿惠对了个眼神,没收到什么暗示,便出了电梯,让侍者搭乘电梯下楼。 她不知道,那个侍者,就是前台听了逢嘉月的吩咐后,派过来换门牌的人。 电梯门一关上,阿惠便凑了过来:“俞,俞小姐,你怎么了?” 俞文瑶知道自己现在狼狈不堪,一直低着头:“没事……呃,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阿惠点点头。 她从口袋掏出房卡:“2001号房,您快过去吧。” 俞文瑶点点头。 阿惠便道:“夫人在唤我下去准备其他事情了,这层楼现在就您一个清醒的人,您无需担心。” 俞文瑶捏着房卡:“好。” 阿惠嘱咐完,便按下另一台电梯,直接离开。 俞文瑶鼓足勇气,用房卡解了锁,进入2001号房。 走进大卧室,她果然看到床上有个鼓包。 她本来想过去先看看“樊念”,但房间不知从哪儿飞进来一只蚊子,绕着她直飞。 俞文瑶很快意识到,当务之急事先去解决自己的卫生状况。 她脚下一拐,进入了卫生间。 为了今晚,她本来准备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但此时,脸上粉底腮红眼影眼线,早已在那杯香槟的作用下,糊成了一团,这使得她整个脸看起来就像一个坏掉的调色盘。 俞文瑶不敢再耽误,打开浴缸的开关,又用酒店免费的卸妆水开始卸妆。 另一头,配合着她的行动,程怡宁背着人,从秦夫人手中将小秦天抱了出来。 阿惠刚好赶到,从她怀里接走了秦家小少爷。 “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好好看着小天少爷。”程怡宁嘱咐。 阿惠点头:“夫人放心,都安排好了。” 小秦天性格乖巧,被换了人抱也不闹别扭,只搂着阿惠的脖子问了一句:“阿姨,我们要去哪儿?” 阿惠抱着他,一边往没有监控的楼梯间走,一边道:“小少爷乖,别怕,阿姨带你去玩儿。” 秦天歪着小脑袋:“妈咪还在里面呢……” 阿惠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先过去,秦夫人待会就会找过来了。” 小秦天嘟着嘴,有些忧虑。 说实话,被一个不认识的阿姨,抱着行走在上下都漆黑一片的楼梯间,他心里十分害怕。 但是他明明记得,刚才是妈妈把他交给了程阿姨,又是程阿姨笑着把他交给了现在这个陌生人。 小男孩捋不清这些情况,只能埋下头,不再开口说话。 阿惠还以为他天生乖巧,松了一大口气,闷头开始爬楼梯。 这一爬,就直接让她爬上了第二十三层。 阿惠作为一个女保镖,虽然体力上乘,但抱着这么一个半大孩子爬了十几层的楼梯,也是累得够呛。 选择二十三层的原因,是这家酒店二十三层有个小儿童乐园,过年期间并没有开放。 但因为乐园设置在酒店内,不需要太防备什么,所谓的关闭,也只是停掉了所有电力,然后在周围围了一圈半人高的围栏。 阿惠将秦天高高举起,放到了乐园内。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哄着秦天:“小少爷,咱先在这里玩一会儿,边玩边等妈妈找过来,好不好?” 秦天乖巧点头:“好。” 儿童乐园中心有个巨大的彩色球池,秦天似乎对这种游乐设备非常熟悉,自己就走了过去。 小孩子很聪明,他在阿惠视野里玩了一会儿,就绕到后面去了。 周围空荡荡,原本应该有的小朋友一个都看不到,小秦天其实非常害怕。 但他也不想呆在阿惠身边,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满脸横肉的阿姨。 借着大滑梯的掩护,他溜到了乐园另一边。 阿惠这边,虽然看不到小秦天,但乐园内一直传出来些小孩子玩闹的响动,她便没有太在意。 她忙着给程怡宁发消息。 在她看不到的乐园另一头,早早从宴会厅流出来的逢嘉月就等在此处。 她手里把玩着一个电动毛绒玩具,正反复端详。 秦天发现有人,一开始还吓了一跳,直到看清逢嘉月的模样,才心头一松。 他跑到逢嘉月面前:“漂亮姐姐!” 逢嘉月看着他笑:“小秦天,你还记得我?” 秦天的脸蛋红了红,但头点得一点都不含糊:“我记得,你很好看,你,你跟念姨在一起的。” 逢嘉月便半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明知故问:“你怎么会在这,谁带你来的,你妈妈呢?” 这些信息她早在小说中看过,她就是专门过来等着这个小宝贝的。 秦天对她非常诚实。 他鼓着腮帮子,有些苦恼:“妈妈还在跟别的阿姨说话,是,是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带我过来的。” 逢嘉月皱起眉头:“不认识的阿姨?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小秦天托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 妈妈确实没亲眼看着他被程阿姨交到那个陌生阿姨手里,所以妈妈肯定不知道。 逢嘉月便道:“这可不好,那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让妈妈过来接你好不好?” 秦天直接扑进她怀里:“好!” 逢嘉月失笑。 这小孩也有点太好哄了,是因为喜欢她吗? 于是,逢嘉月打开手里那个毛绒玩具的开关。 看着像个布偶的玩具,其实里面装着电子设备,打开开关后,便开始用电子音讲起故事。 在这声音的掩盖下,逢嘉月抱着秦天,直接从另一边走楼梯离开。 二十层走廊里没有人,她看了一眼2001号房间的大门,转身用房卡打开了2002。 房中,樊念正坐在床头发呆。 听到开门声,她警惕地看了一眼,见来人是逢嘉月,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有些疑惑:“嘉月……小天?” 秦天非常兴奋:“念姨!” 房间里两个人他都认识,小孩霎时就找回了安全感。 逢嘉月将他放到地上,小秦天向前直冲,扑到樊念身边,紧紧抱着樊念大腿。 “你怎么把小天带上来了?”樊念抱着秦天来到客厅的沙发,给小孩倒了杯水后,抬头看着逢嘉月,“秦夫人知道吗?” 逢嘉月用手点着唇:“知道,也不知道。” 樊念皱眉:“什么意思?” 逢嘉月卖关子:“秦天不是我带上来的,他怎么会离开秦夫人,你自己问他吧。” 秦天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 他能理解逢嘉月的意思,于是转头,主动向樊念解释:“念姨,不是漂亮姐姐带我上来的,是一位不认识的阿姨带我上来。” 他歪着头回忆:“妈妈给我交给了程阿姨,嘱咐我要乖乖的。我很乖,但程阿姨又把我交给了那个不认识的阿姨。 “不认识的阿姨看着好凶,她抱着我在楼梯间里,不停地走啊走,走啊走,走啊走……” 小男孩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在樊念被逗笑后,才继续道:“然后我就被漂亮姐姐发现了!漂亮姐姐就把我救过来了!” 樊念拍了拍他的头,第一反应是说:“没大没小的,不能叫‘漂亮姐姐’。” 她看向逢嘉月,重新为秦天介绍:“这是念姨的恋人,你要叫她‘逢姨’。” 小秦天捂着脑袋,据理力争:“漂亮姐姐就是漂亮姐姐,叫阿姨,都叫老了……” 樊念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是,念姨已经老了?” 逢嘉月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比樊念大将近十岁,但现在她这副躯壳,还真是大学刚毕业的嫩胚子。 小秦天鼓着嘴不说话,明显是默认樊念的话。 逢嘉月连忙笑着打圆场:“我们家阿念才不老呢!” 她走到樊念身边:“我就喜欢你比我大,比我更有阅历,不然都镇不住我。” 樊念目光闪动:“到底是……谁镇住谁?” 逢嘉月胡搅蛮缠:“樊大总裁镇住我,镇得死死的!” 她把脸凑过去,就要讨亲。 但樊大总裁脸皮还是薄,旁边还有秦天这个小灯泡在,她卫实下不去嘴。 咳了几声,将气氛重新变得严肃,她才问:“所以……你把秦天‘救’回来,是准备干嘛?” 逢嘉月搂住她的脖子:“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呀,你等着看吧。” 樊念呼吸一窒。 她心有所感,转过头,隔着墙体和大门,往对面2001室的方向望了一眼。 宴会厅。 程怡宁收到了阿惠发来的短信。 她看着腕上限定的Randolph星光表,默默计算着时间。 大概十分钟过去,她找到秦夫人会合。 “阿笙,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宣布秦天失踪的消息了。”程怡宁叫着秦夫人的小名。 秦夫人眉头微皱:“阿宁……这事真的好吗?我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 涉及到孩子,每一位母亲都很谨慎。 程怡宁拍拍她的肩膀:“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居然不信我?”
秦夫人连忙摇头:“不是……唉,如果不相信你,我就不会同意你把阿天抱走。” “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程怡宁安抚她,“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可得陪我把戏演好,行了,不多说了,你如果静不下心,那我去操持事情就行。” 秦夫人想了想,点头应下。 于是,程怡宁便自己一个人,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跑到宴会厅场边,找到控场的侍者:“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这么高,穿着定制的黑色小西服。” 侍者扶住她:“夫人,您别急,慢慢说,这个小男孩叫什么?他怎么了?” 程怡宁喊道:“这是我们的贵客——秦家的孩子,叫秦天,他不见了!” 侍者立刻拿起对讲机,开始联络起总部,报告了这件事情。 骚动很快传递到整个宴会厅。 程怡宁冲上高台,拿着麦克风对在场众人贼喊捉贼道:“秦家的孩子,秦天走丢了!各位有没有看到他?”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状况。 秦朗原本正在和自己的商业伙伴聊天,听到消息,脸色苍白寻到自己的妻子。 他抓着秦夫人的肩膀:“小笙,怎么回事?孩子呢?程夫人说的是真的?” 原本该是最难过的秦夫人,却似乎有点在状况外。 她愣了三秒,视线不由得瞥向正在与众人沟通的程怡宁,之后才心虚转回头,看着自家老公点头道:“对,对,小天不见了……” 秦朗有些疑惑,但失去孩子的焦急笼罩着他,他没有多想,只是急切问道:“怎么会不见呢?小天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吗?你别怕,我不是怪你……我的意思是,小天在哪里走丢的?” 秦夫人皱着眉头,面上并没有慌乱,只有很违和的做作:“我,我忘了,我当时在跟李夫人她们说话……” 这些信息没一个是有用的,正当秦朗急得团团之际,程怡宁又道:“各位,我刚接到酒店消息,孩子好像被人抱到楼上去了! “现在过年期间,酒店人手有限,大家可以帮忙,一起上去寻找一下吗?” 在场众人义不容辞,纷纷高声应好。 秦朗收回目光,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别怕,我跟其他人一起去找,很快就能找到了。你如果不舒服,留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了。” 他直接将秦夫人的呆滞解读成因为惊吓而不舒服。 说完,不等自家夫人回应,他拔腿就往外跑。 秦夫人想叫住他,但是手刚伸出去,根本来得及说话,只能默默看着秦朗离去的身影,悻悻出神。 很快,程怡宁来到她身边。 秦夫人抓着程怡宁的手臂:“阿宁,你确定真的不会有事吗?我还从没在陌生的场合和小天分开这么久呢。” 程怡宁安慰她:“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最多半小时,我肯定把小少爷全须全尾送回来。你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别急。” 秦夫人回忆刚才和丈夫的对话:“阿朗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了,他是真的着急。我,我有点后悔了,我不该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 她本身是个没经受过风雨的富家小姐,刚才被自家老公的情绪感染,差点就把和程怡宁的约定全盘托出。 可惜秦朗挂心孩子,跑得太快,否则这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秦天很安全。 “待会孩子就找回来了,没事的。”程怡宁拍了拍她的后背,“走吧,我们搭乘电梯上去,我啊,先带你看一出好戏,再让你们母子团聚。” 秦夫人勉强扯出一个笑颜,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 程怡宁作为寻找孩子的领头人物,很快,在她的刻意引导之下,大部分人齐聚到二十楼。 一个保镖将耳朵贴在2001房门,随后回头道:“里面有动静!” 程怡宁捂着嘴喊:“小天会不会就在里面?” 众人此时都为孩子急得发疯,也管不了会不会打扰人,得罪人,当即就有几个中年男子凑上去叫门。 樊念和逢嘉月就在他们对面的2002房间,听到动静,两人凑到门边,通过猫眼朝外看。 越看,樊念眉头皱得越深。 突然,她冷哼一声:“嫂子为什么就认定了2001号房间,好像她知道秦天就在里面一样?” 外面实在太吵了,即使不压低声音,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她讲话。 逢嘉月在她身后,闻言笑了笑。 她手里抱着秦天:“2001号房本来就是她选定的戏台,不把众人招过来可不行,她才不在乎我们小秦天在不在里面呢。” 正如她所预料,原本分散在酒楼各处找人的宴会宾客,此时听到动静,都开始往2001赶过来。 秦天听两人频频提到自己,偏偏樊念和逢嘉月这番交流有点高深,他半个字都没听懂。 秦家小少爷只能歪着头默默发愣。 而在2001号房间里面,俞文瑶也很着急。 她之前被逢嘉月耽搁了来房间的时间,加上被泼了一脸香槟,刚刚才洗完澡,此时身上只围了一条一扯就能掉的大浴巾。 听到叫门声,她连吹到一半的头发都顾不上了。 关掉吹风机,她匆匆出了卫浴间。 门外,程夫人的保镖已经从前台拿来了备用房卡,着急的秦家爸爸秦朗一把夺过房卡,“滴”一声,门锁开了。 秦朗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程怡宁带着人堵在这边,似乎认准了孩子就在里面。 他还以为,是酒店那边查到了切实的证据。 于是心焦的秦爸爸根本没多想,门一开,他当先就冲了进去。 有时候,时间差准得就像命运在刻意安排。 俞文瑶在最深处的卧室,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浴巾扔到地上,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中。 “樊念”正背对着他,俞文瑶整个人缩到被子中,用力将“樊念”翻了过来,然后使劲往“樊念”怀中靠。 因为实在太急切,加上被子中一片黑暗,她甚至没发现,床上的“樊念”,穿的是一套男式西装。 刚把自己缩进“樊念”怀里的下一秒,秦朗带着众人破门而入。 程怡宁紧紧跟在秦朗背后,刚进门,就把嗓子眼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声尖叫喊了出来。 “啊——樊念!文瑶!你们在做什么?” 生怕别人听不清,她连“阿念”这个惯常的称呼都省了,直接叫了全名。 俞文瑶听到声音,满脸惊恐从被窝里探出头。 “秦哥……程夫人,李叔李婶……你们……” 见她酥/胸/半露,秦朗立刻很有绅士风度地背过身去。 李婶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她年过四十,对这种亲友间的八卦非常感兴趣,此时见状,直接上前,把这出戏的另一个主角挖了出来。 可怜另一个主角因为被下了药,还昏沉着,脸都被他抓出来两道红痕。 但把人抛出来之后,李婶却愣了。 她稍有些肥胖的身躯挡住了程怡宁等人的视线,只有她和躺在床上的俞文瑶看清了那张脸。 俞文瑶脸上从带点窃喜的惊慌转为目瞪口呆,接着,她爆发出一阵不亚于方才程怡宁喊叫的尖叫声。 “啊——!!!” 李婶回过头:“不是樊念那孩子啊,这,这不是你们秦家的少爷吗?” 秦夫人闻言,上前一看。 “小叔子?” 床上躺着的,可不就是秦朗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嘛! 这时候,俞文瑶的家人也赶到了。 俞文瑶的大哥不敢置信地看着俞文瑶。 他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文瑶,你过来!” 俞文瑶崩溃地大哭,但此时,听到自家大哥的话,她却绝望地摇着头—— 她身上不着寸缕,当真是寸步难行。 俞大哥很快意识到情况。 他回头拦住还在往里挤,想要看热闹的众人:“别进来了别进来了,秦天不在这,大家都出去!” 他这句话提醒了秦朗。 秦朗撑着门,背对着俞文瑶那边,但还是侧着头询问:“文瑶,小天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他?” 俞文瑶哭得说不出话,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 秦朗追问了好几遍,没得到回应,他这才放弃,带着人出了房间。 俞大哥额上冒着青筋,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把烂醉的秦诵拖了出来。然后找来几个要好的女性,让她们进去房间,安慰和帮助俞文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解释一下吗?”他怒吼。 秦朗见秦天不在这里,刚要出门重新去找孩子,却被俞大哥拽住衣领。 秦诵昏睡不醒,他只能把火气和怨气发泄在秦朗身上:“姓秦的!你别走!你弟弟对我妹妹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其实就是程怡宁和俞文瑶一开始打的主意。 其实,重要的根本不是床上两个人有没有真正发生关系,或者怎么发生关系,重点一直是—— 俞文瑶的名声。 像他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都很有钱,每日里已经不再着眼于温饱这种俗事。
一个家族的名望,一位富贵小姐的品行名声等等,才是这个这个圈子最关注的内容。 俞文瑶赤/身/裸/体出现在秦诵床上,这件事就在众目睽睽下发生,那么,就必须有人对此事负责。 这就是程怡宁设计这个局的核心。 如果计划顺利,在床上的人是樊念,那么,樊家和俞家就必须商量着,拿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看客也满意的方案。到那个时候,程怡宁必然会动用所有力量,逼迫樊念把俞文瑶娶回来。 那么,樊念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重要吗? 看情况。 现实情况就是—— 樊念的女朋友是逢嘉月这种,众人听都没听过的小角色。 那么,樊念有女朋友这件事,就不重要。 不过,很遗憾,跟俞文瑶躺在一起的,是秦家的秦诵。 但秦朗现在可没功夫理会这件破事,他快要急疯了。 小秦天消失已经接近半小时,他必须马上将他找回来! 他按住俞大哥的手臂:“我就比你早到了一分钟,秦诵和俞文瑶的事情,我半点都不知情!现在,我要去找我家秦天,你给我放开!” “放开?”俞大哥冷笑,“你家儿子重要,我家文瑶的声誉就不重要了?今天,你和你弟弟不给我一个交代,谁都别想走!” 秦朗心急如焚,他闻言毫不废话,抬手直接打了俞家大哥一拳。 俞大哥也不甘示弱,挥掌还击。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旁边的秦夫人见状,整个人都乱了。 “阿朗,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她一个弱女子的声音淹没在噪杂中,没有任何人听到。 秦夫人急得直掉眼泪,转头揪住一旁的程怡宁:“阿宁,快,快,你快让人把秦天送回来!阿朗快失去理智了!快!” 没有人知道,程怡宁现在的心情,不比丢了孩子的秦朗好多少。 她明明布好了局,明明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为什么,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不是她们早就盯上的樊念,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诵。 她原本想询问一下俞文瑶,但俞文瑶根本没平静下来,在床上见她靠近,哭得更激烈。 程怡宁无法,只能退了出来。 她如今心跳快得不正常,隐隐意识到计划不仅是失败了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有人看穿了她的布局,反降了她一军。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床上的人狸猫换太子呢? 旁边,秦夫人什么都顾不上了,她疯狂摇晃着程怡宁,终于把程怡宁的神智晃了回来。 “我,我知道了。”程怡宁只能暂时将计划的事情抛到脑后,应付起秦夫人。 她直接退到角落,给阿惠打电话。 客厅中,秦朗和俞大哥已经被人拉开,只是还在互相对骂些难以入耳的言语。 秦夫人见自家老公暂时没事,便步步紧跟,跟着程怡宁到角落听电话。 她心神不宁,现在急需老公和孩子都在身边。 电话接通,程怡宁对着阿惠吩咐道:“阿惠,快把孩子带到2001来,就说你无意间找到了秦少爷,所以送回来。” 阿惠回馈很及时:“好的,夫人。” 说着,她长腿一跨,越过栏杆,往发出响动的滑梯背后找去。 但滑梯后头哪有什么秦家小公子,只有一只正在读《灰姑娘》故事的小白狗。 阿惠心跳漏了一拍。 她左右张望起来,同时出声喊道:“秦小少爷,秦天小少爷?秦小少爷,你在哪儿?” 她呼喊的声音随着电话,传到了秦夫人耳中。 秦夫人脑海空白了一瞬,接着急急问:“怎么了?孩子呢,我们家秦天呢!” 这个时候,她的肠子已经悔青了。 程怡宁皱着眉:“你冷静点,孩子喜欢乱跑,可能就是躲起来了,阿惠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偏偏这时候,阿惠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把手机又贴到嘴边,报告道:“夫人……秦家小少爷,好,好像不见了……” 程怡宁冲着电话喊:“你开什么玩笑,那么点大一个孩子,你还看丢了?” 阿惠声音微弱:“您,您别急,我马上就去找!” 但很显然,秦夫人不会给她们这个时间。 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揪着程怡宁的裙角就开始哭嚎:“呜呜,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一个母亲的悲鸣能有多凄厉,看在场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明明上一刻所有人都在给秦朗和俞家大哥劝架,此时,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这边。 程怡宁快要晕过去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一时之间,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了。 秦朗发现自家夫人的异状,那还有功夫理会俞家,立刻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阿笙,你怎么了,冷静点,什么孩子,秦天……是程夫人弄丢了吗?”他语无伦次地询问。 人群中的樊信也皱起眉头,看向妻子:“怡宁?” 程怡宁努力想要把秦夫人扒拉在自己裙子上的手掰开,努力许久却没有成果。 她一边掰一边劝:“阿笙,你冷静一点!孩子……孩子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先将自己摘干净。 但秦夫人此时心乱如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对着众人,直接将事情全盘托出:“刚,刚到酒店的时候,程怡宁就找我,说要我把秦天‘借’给他,制造一起慌乱。她说,看完戏之后,就会把孩子还给我。 “我,呜呜,我,我没多想,就同意了。孩子,孩子一开始根本不是丢了,就是被程怡宁抱走的!” 众人目瞪口呆,齐齐看向程怡宁。 程怡宁垂死挣扎:“你胡乱说什么,我没有!!!” 但一个面目狰狞的贵妇人,和一个因为孩子已经崩溃哭泣的母亲,人们会更愿意相信谁,不言而喻。 樊信一脸呆滞:“怡宁,你……你故意把孩子抱走,你要做什么?孩子呢?!” 秦夫人接着哭诉:“可,可是现在,呜呜,秦天真的丢了!” 她看向程怡宁,泪如雨下:“怡宁,我,我是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对秦,对秦天一点都不上心?我,我错了,呜呜呜,我不该借给你的。 “你把孩子还我!你把孩子还我!” 秦朗也蒙了,他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他心中有气,但知道现在不是责怪自家老婆的时候,于是也跟着一起质问程怡宁:“孩子呢?程夫人,我家秦天呢?” 程怡宁脸色发白:“我,我不知道。” 樊信怒吼一声:“程怡宁!孩子在哪?!” 程怡宁心中最后那根弦,终究是被自家丈夫这声责问崩断了。 她哽咽道:“我让保镖把秦天带到二十三楼的儿童乐园,但,但刚刚保镖说,孩子走丢了,我,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 秦朗闻言,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门外跑,想去二十三楼寻找。 但刚拨开人群走到客厅边缘,他就停下了脚步—— 樊念怀中抱着秦天,带着逢嘉月,走进了一片混乱的2001。 逢嘉月一眼就看到了角落中面无血色的程怡宁。 哦豁。 程怡宁和俞文瑶的戏唱完了。 她要唱的戏,终于可以开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一点点收尾……第31章 秦朗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从樊念怀中把自家宝贝儿子接了回来。 他为秦天检查起身体,边检查边询问:“小天,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小秦天感受到父亲的担忧,抱了抱秦朗的头:“爸比,我没事,我一直跟念姨还有漂亮姐姐在一起,很安全的!” 秦夫人在哭泣中,听到自家孩子的声音,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她想从秦朗怀中,把小秦天抢过来,没想到,之前还处处安慰自己的丈夫,居然冷漠地把她推开。 秦朗抱着秦天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樊信夫妇,又看了一眼樊念。 “阿念,你嫂子糊涂了,我先代她对你和逢小姐说一声‘对不起’。”秦朗说完,郑重地朝樊念和逢嘉月弯下腰,“对不起。” 樊念把他扶起来,摇摇头:“朗哥,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嫂子……她和小秦天一样,都只是被利用了。” 秦朗苦笑一声,摸了摸秦天的头:“我儿子才四岁半,什么都不懂,他确实是被人利用。但……”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天妈妈:“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笙居然会答应下这样的傻事。” 秦夫人听到这话,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好在秦朗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晚发生太多事情,我实在没心情继续呆下去了。我先带他们回家,这件事……过段时间,我一定亲自上门,向你和逢小姐送礼赔罪。” 说完,他对樊念点了一下头,抱着秦天直接离开。秦夫人也是亦步亦趋,越过樊念两人,直接出了房间。 至于秦诵…… 谁想管他呢。
秦家的事情暂时也算告一段落,樊念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来到程怡宁面前—— 这档子事,才是今夜的重点。 “嫂子。”樊念看向程怡宁,“您不解释一下吗?今夜的闹剧。” 程怡宁浑身一震。 她抬头:“解释……解释什么?” 她装僧斾愣,甚至反过来询问樊念:“阿念,你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之前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到哪儿去了?还有,秦天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这件事,逢嘉月代为回答道:“我在楼道里偶然见到小秦天,他水斕阿姨将她交给了一个陌生人,他很害怕,我就把他带在身边,送到阿念休息的房间。” 她一出声,程怡宁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上前想要揪住逢嘉月的衣领。 但樊念横在她和逢嘉月面前,使她无法得手。 程怡宁靠近不了逢嘉月,只能用手直直指向她:“是你,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好啊,我小看了你这个骚蹄子,你给我过来!” 程怡宁发了疯,对着逢嘉月大喊大叫。 终于,樊信忍受不住,大喊一声:“够了!” 程怡宁愣了一下,随即瘫坐到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樊信也头痛欲裂。 他转过身,对着还滞留在房间里的其他人道:“贱内无状,让各位见笑了。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我和阿念急需处理一些家事,还请各位自便,或者回六楼继续宴饮,或者自行离去。怠慢了,怠慢了。” 樊家大哥都发话了,众人即使想看热闹,也得给他这个面子。 于是众人陆陆续续出声,跟樊念道了声别,别转身离开。 但总有不愿意走,也不能走的人。 俞文瑶的大哥此时也回过味来了。 他来到樊信面前,质问道:“所以……整件事,其实跟秦家没关系,都是尊夫人一手策划的?” 樊信满脸羞愧。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程怡宁,厉声问道:“程怡宁!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怡宁止了哭声,却忍不住阴测测笑了出来。 她不起身,只抬头恨恨看向俞家大哥:“我策划?你去问问没有你那个好妹妹,这件事我能不能办成?” 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走投无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干脆便直接把俞文瑶也一起拉下水! 毕竟,两个人的分量更重,到最后,各家为了收场,会把事情遮掩过去也说不定。 俞家大哥听了这话,却是怒不可遏:“文瑶一直在国外,是这几个月才回到国内,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樊夫人,我敬你是嫂子,是长辈,不敢随便污蔑您,但是,还请您也照顾一下我们俞家的心情!” “呵,那你现在就进屋去问问你那没有坏心思的好妹妹!”程怡宁指着卧室门,“去啊,你敢不敢去?” 俞大哥捏紧了拳头。 如果程怡宁跟秦朗一样是个男子,他现在拳头已经挥过去了。 程怡宁见状,又笑起来。 她将所有的计划都秃噜出来。 “这件事的起因,本来就是俞文瑶,觊觎我家阿念,想要嫁进我们樊家。 “我确实喜欢她,也不想阿念跟逢嘉月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狐狸精在一起,所以心软,才在文瑶的央求下,答应帮她。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本来,我们安排了樊念和文瑶躺在一张床上,再借着秦天小公子失踪的事情,把所有人都引上来。众目睽睽之下,阿念和俞文瑶就得被彻底绑在一起。 “但,但是……” 说到这里,程怡宁悲泣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俞家大哥听了这话,面上血色逐渐褪了个干净。 他回忆今日种种,从出门前俞文瑶的心神不宁,到方才在床上时,俞文瑶表情的前后变化——一切,与程怡宁说的,完全对得上。 本来以为占理的是自己俞家这一方,没想到,凶手其实有两个人。 这让俞大哥彻底没有了咄咄逼人的立场。 他羞愧抬头,看了一眼樊念,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算了。”他长叹一口气。 回头看了卧室门一眼,俞家大哥咬了咬牙。 接着,他直接夺门而出,显然是不准备继续理会这里的所有事情。 于是,偌大的2001客厅,终于只剩下三个樊家人,和逢嘉月。 樊信怒极反笑:“毒妇,真是毒妇!我真是没想到,我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清你的真面目。 “就算你反对阿念的恋人,就算你喜欢想让俞文瑶嫁进我们樊家,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事情真染给你办成了,樊念和俞文瑶真的在一起了,你以为我们家阿念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吗?” 程怡宁摸着眼泪:“我,我没想这么多,老公,我,我这也是为了我们樊家好!” 她抱住樊信的腿:“和俞家联姻能带来什么好处你也是知道的,阿念她自己糊涂,放着文瑶不选,偏偏要跟个狐狸精在一起,我做嫂子的,想帮帮她,难道也错了嘛?” 樊信直接一脚将她踹开:“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 “我们樊氏这么多年,难道是要靠着出卖正经继承人的婚姻才能维持下去吗?程怡宁,你也不看看。你倒是程家的千金大小姐,但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樊氏什么时候从程家拿到过哪怕一丁点好处,还不是你程家一直趴在我樊氏吸血! “就这样,你还敢嫌弃嘉月出身不好?她出身再怎么样,都比你家这只吸血虫好上千倍万倍!” 这几句,是樊信这些年一直压在心中的话。 平日里,需要顾念着跟程怡宁的夫妻情分,他一直默默容忍着程家,不把商场上的事情带到家中。 但此时,他被程怡宁气到头疼,便直接把多年的不满都吐露出来。 程怡宁也愣住了。 樊信这几句话,就是往她心窝子里插刀,威力不容小觑。 “你说什么?”程怡宁不敢置信,“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樊信,你还是不是人?!” 樊信揉了揉额头,气得说不出话。 他用眼神示意樊念和逢嘉月,三人一起退出了2001。 刚好2002的房间门还开着,几人便一起来到2002,围坐在沙发上。 喘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将心头的火气压下去,樊信看向樊念,真诚道:“阿念,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住你啊!” 面对自己亲大哥,樊念终究是不忍心责怪:“大哥,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不要这么说。” 樊信冷哼一声:“我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我却全程被蒙在鼓里,我就是蠢!就是对不起你。哦,对了……” 他看向逢嘉月:“还有逢小姐,逢小姐,真的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逢嘉月可不像樊念,她没那么多顾忌。 “大哥,你不用说对不起。 “我跟樊念不一样,我不需要你向我道歉,是因为错的根本不是你。” 她握住樊念的手,继续道:“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说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我和樊念,都需要嫂子那边的道歉和交代。” 樊信看着她,突然道:“你这孩子,倒挺有几分锐气。” 樊念连忙道:“大哥,嘉月不是……” 樊信抬手,制止了她的话:“我没说这样不好。你啊,自从爸妈去世之后,就一直是个闷性子。 “虽然外界批评你冷酷,工作狂,不近人情,但大哥知道,你心肠很软,对家里人提出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你嫂子仗着你这性子,以往估计没少打扰你。” 说着,他看向逢嘉月:“现在有逢小姐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很好,真的很好。 “我前几日是看走眼了,那时候我听怡宁说了很多话,也先入为主觉得逢小姐这种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子,配不上你,但经过今晚的事,却觉得,你们两人能走到一起,或许是天意注定也说不定。 “有逢小姐在,哥哥再也不用担心你闷声闷气,被人欺负了都不吱声哟。” 樊念被他说得脸红:“我没有……” “哈哈。”樊信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完她们两个的关系,樊信看向逢嘉月,郑重道:“嘉月啊,你放心,今晚的事,大哥一定会给你,还有阿念一个交代。 “而且,不仅是你嫂子那边,就是俞家秦家,我也得让他们排着队来道歉!让他们为各自犯下的错事付出代价!” 逢嘉月笑着点头:“大哥,辛苦你了。” 樊信摆手:“唉,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要是还这么客气,我都要羞愧了。” 他不再坐着,站起身来道:“酒店这边的事我来处理善后,你们两个到六楼,陪着奶奶回主宅去吧。 “记得,好好安抚奶奶,她老人家,估计也吓坏了。” 樊念也确实不像继续呆在这里,闻言便点点头:“好。”
樊信说完,转身便出了门,重新进入了2001号房。 逢嘉月估摸着他是去找程怡宁和俞文瑶,便拉着樊念的袖子:“我们下去吧。” 樊念没说话,突然转过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能被恋人拥抱,逢嘉月当然很开心,但这个怀抱实在太紧,又持续得太久,让她感受到樊念的不安。 “阿念……”她拍了拍樊念后背,“你怎么了?” 两人此时相拥着,逢嘉月无法直接看到樊念的表情,于是声音中带了点急切。 “嘉月……对不起,卫屈你了。” 逢嘉月便笑着安慰道:“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在道歉?你怎么跟我说起对不起了。” 樊念声音低落:“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她是我嫂嫂,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害我,我,我还在出门之前误会你。” 逢嘉月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是,正因为这样,你才是我喜欢的阿念啊。” 她回忆着两个相识以来的种种,说道:“是认真工作不会照顾人的樊总,是心肠很软对家里人很好的念姐姐,是会坚持自己的立场与我讲道理的樊念,是善良的,单纯的,但又让人爱得发疯发狂的你啊。 “阿念,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模样,所以,不要为此跟我道歉,好吗?” 樊念身体僵了一瞬,片刻后,逢嘉月发现有水渍滴落在自己的脖颈。 樊念开口,尽量压抑着自己的脆弱:“你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原本你只需要安静坐在那里,就会有数不清的人为你献上赞美和鲜花。 “但因为我,你不仅要时常遭受那些人的奚落,还要去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过招……” 逢嘉月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初一那晚上,在你的小楼里,我们就说过这个问题了。”她提醒樊念,“需要我把当时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吗?我可爱的念姐姐。” 樊念却道:“我记得。” 她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跟之前不一样。” 逢嘉月正把玩着她柔顺的发尾,闻言饶有兴致道:“哦?” 樊念蓦地又施加了一些力气,将她抱得更紧。 逢嘉月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她揉进怀里。 “嘉月,我不会放手的。走到这个地步,你已经是我的了。”樊念道,“我不知掉,未来我们还要遭遇多少个这样提心吊胆的夜晚,未来我们还会遇到多少个,像程怡宁这样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 “但我绝对不会因为觉得卫屈你,而将你推开。 “你是我的,我抓牢了,你跑不掉了!” 逢嘉月一边被勒得喘不过气,一边又非常开心。 这才是她家恋人该对自己说的话。 她同样伸手,环抱住樊念。 “这也是我想说的。”逢嘉月靠到樊念耳边,一字一句道,“那么,樊念,从今往后,请好好抓住逢嘉月哦~” 樊念的回应是松开怀抱,给了她一个又深又长的吻。 情绪上来的樊大总裁没什么分寸,以至于吻毕,两人回到六楼接樊奶奶时,樊奶奶看着逢嘉月愣了好一会儿。 “你的嘴怎么了?”老人家实在没忍住询问。 逢嘉月碰了碰被樊念吮吸得有些红肿的唇瓣,感觉到些微刺痛。 她看了樊念一眼。 之前在房间中还压着她又抱又亲的樊念,此时脸蛋红得像杯中的陈年红酒。 察觉到逢嘉月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别开眼。 在老人家面前,逢嘉月还是不敢放肆,便道:“我刚才吃了点海虾,可能有点过敏呢。” 樊奶奶皱着眉:“过敏了还敢吃?对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个分寸啊?” 她对樊念道:“阿念,你也真是,自己的人自己不看好。你们也不用陪我回去了,快点去医院挂个号吧。” 逢嘉月连忙道:“奶奶,没事的,我这是老毛病了,待会回到家,我让阿念帮我治治就行。” 樊奶奶还是疑惑:“哎哟,阿念又不是医生,怎么帮你治治啊?你自己是不是备着药?得吃药才能好。” 逢嘉月笑着点头:“嗯嗯,我回去吃,我回去——立,刻,吃。” 她话中有话,只对着还红着脸的樊大总裁发暗示。 好在,樊奶奶终于安下心:“那就好,也别耽搁了,快走吧。” 来到外面,樊奶奶上了一辆车,而樊念则和逢嘉月坐上另一辆。 两人一起进入宽敞的加长车后座,逢嘉月舒服地往后一靠,让自己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中。 她看向旁边的樊念:“阿念,你有没有觉得,奶奶今天很关心我啊?” 樊念的心神却不在此处。 她忙着倾过身,查看逢嘉月的双唇。 看着那微微的红肿,樊大总裁皱起眉:“确实有些肿了……疼吗?我让医生到小楼那边等着。” 逢嘉月有些好笑,指着自己的唇瓣问:“怎么,你还敢叫医生过来?这下不怕别人知道这是你造成的了吗?” 樊念低着头划手机屏幕:“……没什么敢不敢的,而且,你的健康比较重要。” 逢嘉月见她当了真,连忙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我没事。”她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让人知道我逢嘉月因为跟爱人接了一个吻,闹到请医生的地步,那我才是无脸见人呢。” 为了证明,她还靠过去,在樊念脸上亲了一下:“你看,还好好的呀,本来就是你用力猛了才会肿起来,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睡一晚上就好了。” 樊念半信半疑:“以前……也发生过?” 逢嘉月点头:“那当然。” 她偷眼看樊念,又得逞笑起来:“不过啊,都是发生在你身上呢。” 樊念一愣。 逢嘉月这么一提醒,她倒真的记起来,之前有好几次,她白天上班总觉得唇上有异样,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 但陷入工作的樊总才不会管那么多,加上红肿很快就自己消掉,她才没有在意。 想到这里,樊念终于不再瞎操心,安稳坐回位子上了。 逢嘉月观察着她的表情:“怎么……不高兴了吗?因为我以前也‘害你受伤’?” “不是。”樊念目视前方,摇摇头,“我是在想……要找机会‘报复’回去。” 逢嘉月眼睛一亮。 作为樊念话中被“报复”的对象,她不仅半点没有惊恐,反而开始帮樊念算起账来。 “我来算算啊,Hamlet酒店有过一次,在我公寓有过一次……三四五六……嗯……” 算到最后,她干脆张开两只手,抬到樊念眼前。 “樊总,我算过了,四舍五入呢,咱们算十次吧,怎么样,没亏待你吧。” 樊念差点被她这副没脸没皮的模样逗笑。 但她还是矜持地咳了咳,配合地点点头:“嗯,那就暂时先算十次吧。” 逢嘉月期待地问:“从今晚开始‘报复’吗?” 樊念点头:“从今晚开始。” 逢嘉月深吸一口气,把头靠在她肩上。 “完了,我又开始期待了,我们怎么还在车里?” 还好樊家的豪车前后相互隔开,司机不会听到两人的谈话,否则他现在估计会羞耻地逃下车。 樊念伸手过去揽住她,用手指在她锁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 “别着急。”樊大总裁哑着声音安慰。 在渴求恋人身体这个方面,她的耐心,并不比逢嘉月好多少。 “很快就到了。”第32章 隔天。 逢嘉月睁开眼,第一时间就去摸自己的唇瓣。 樊念刚穿好衣服回来,见状问道:“怎么了?” 逢嘉月坦诚道:“我确认一下自己的嘴唇还在不在。” 情话功力已经在她亲身调/教下不断精进的樊大总裁,闻言直接道:“不在了,我昨晚吃光了。” “什么?”逢嘉月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被你吃了?” 她下床,赤着脚来到樊念身边。 “不行,我得找回来。” 说完,也不管自己才刚起床,就直接抬首去寻樊念的唇,径直往樊念檀口深处进攻。 樊大总裁平时为人看着冷淡正直,唇舌却软得不可思议,逢嘉月每次吻她,甚至都在欺负恋人与怜惜恋人之间徘徊,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弄哭。 但偏偏,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樊念对她的索取表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温顺。 她微张着口,任由逢嘉月索取,间或会在逢嘉月攻势稍弱的时候,小心探出舌头舔吮。 逢嘉月感受到她的迎合,兴奋得呼吸都错乱几拍,等再回过神来,原本牢牢掌握在她手中的节奏,已经被樊念分去一半。 这种势均力敌的较量与欢喜,真的很难用言语描绘。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她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樊念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问她:“找回去了吗?” 逢嘉月摸了摸嘴唇,眼神还放在樊念被自己弄湿的唇瓣上。 她心头发痒,得寸进尺道:“还没呢。我歇一下,继续找可以吗?” 樊念捏了捏她的腰。
她总是比逢嘉月要多几分理智:“今天要出发带奶奶回乡下。我们跟奶奶约的是早上九点半,现在已经八点了。” 逢嘉月打了个激灵:“八点?!” 从这里开车到奶奶住的小公寓,可是要接近一个小时。 想到这里,她立刻转身,想要往卫生间里窜。 樊念这时候却搂住她的腰。 她在逢嘉月唇上点了一下,故意问道:“怎么?嘴唇不要了?不继续‘找’了吗?” 逢嘉月双眼雾蒙蒙:“阿念,你……你变坏了!” 明明刚才主动撩拨的是她,她现在却做出一副自己才是娇弱金丝雀的模样。 樊念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是吗?” 逢嘉月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搂住:“是啊,我好喜欢啊!” 在樊大总裁为她这句话愣怔的时候,她继续双眼发亮地提议:“要不你把我绑架了,然后囚禁在小楼里吧!我们两个人,永远呆在这,这样子,你就可以没日没夜地亲吻我,占有我。 “呜呜,我这样的弱女子,肯定反抗不了你。 “这样一来……虽然很无力,但也只能对不起奶奶,让她自己回家去了。” 明明知道她就是在开玩笑,樊念还是忍不住心弦一动。 很明显,在与恋人过招这方面,光学会撩拨、情话这些是不够的,逢嘉月有着所向披靡的利器—— 不要脸! 樊念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抓着逢嘉月的胳膊把人从自己身上摘下来。 她咳了咳,但压不住面上的红晕:“看在你还算配合的份上,允许你在陪我和奶奶回家之后,再回来‘被囚禁’。” 逢嘉月露出遗憾的表情:“为什么? “从现在就开始不可以吗?那样的话,你就能多抱我几天了!” 樊念别开头,免得自己受她蛊惑:“不可以!” 逢嘉月做出认清现实的模样,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接着,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向卫生间。 八点二十,两人准时出现在樊家停车库。 因为起床时耽误了一点时间,逢嘉月决定不在樊家吃早饭,到时候在街上找家开门的早餐店,买点东西在路上应付就行。 哪里想到,两人刚来到樊念惯常开的那辆车旁边,就看到拎着行李箱的樊奶奶和樊念的两个侄女。 樊念有些诧异,上前询问:“奶奶……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樊奶奶看了她一眼。 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两个孩子,樊奶奶道:“昨晚发生的事情,阿信都跟我说了……这家里乌烟瘴气的,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所以准备带着一暖和一和出去住几天。” 樊念便问:“……那你们,准备去哪儿?” “还没想好。”樊奶奶回答。 逢嘉月笑着靠过来。 大清早的,三人行装整齐出现在此处,可不像是“还没想好”的模样。 老人家脸皮薄,缺的只是一声主动邀请。 逢嘉月也不含糊,她直接道:“我和阿念准备带着奶奶回老家溪华住一段时间。那里有山有水,正月里年味也特别浓。奶奶和一暖一和如果还没想好要去哪里,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溪华看看?” 樊奶奶偷偷瞄她一眼:“嗯……也不是不行,你们方便吗?” 逢嘉月不拆穿她,只点点头:“当然方便。奶奶你们能过来,我和我家奶奶都非常高兴。” 樊奶奶终于矜贵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她回头看着两个孩子:“一暖,一和,我们去你们逢姨家做客,要懂礼貌,知道吗?” 两个小女孩彼此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两人的性子显然比逢嘉月第一次见她们时要稳重上许多。 事实上,两个孩子本性并不坏。之前会对逢嘉月无礼,也是因为跟在程怡宁身边,把程怡宁骂逢嘉月的话都听了一耳朵。再加上她们受了程怡宁的误导,以为逢嘉月就是来把她们的念姑姑抢走,所以才对逢嘉月生出敌意。 经过这段时间,误会被解除,两个孩子也意识到自己当初的不对。 所以此时面对逢嘉月,两人还有些不自在,但都是歉意居多。 逢嘉月主动和她们打招呼:“一暖一和又高了一点,也越来越漂亮了。 “听说你们马上要进入之前樊念念的那所初中?真厉害,将来肯定跟你们念姑姑一样厉害!” 两个小女孩听了这话,脸颊都有些泛红。 樊一暖这个姐姐拉住了妹妹的手,红着脸回应逢嘉月:“逢姨,我们和太奶奶去你家做客,打扰了。” 逢嘉月笑着拉过她们的手:“没事,欢迎你们。” 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简单。 逢嘉月这个人,八面玲珑惯了。她对恶人不留情面,但对愿意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也非常和气。 更何况,面前三个,都是樊念最重要的亲人。 简单寒暄完,众人重新规划起出行的事情。 因为突然多了三个人,樊念想了想,放弃了之前准备开的车子,换了一辆三排七座的加长商务车。 虽说是商务车,但也是价值不菲,众人依次坐进车里,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仍是非常宽敞。 樊念开车,逢嘉月坐在副驾驶,两个小孩被安排在第三排并排座位,而樊奶奶则坐在第二排,樊念的背后。 于是,等逢奶奶欢欢喜喜,终于等到自家亲孙女来接自己回乡下老家时,一拉开第二排的车门,就跟樊奶奶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逢奶奶上车的脚抬到一半,直接迈不动了。 刚帮自家奶奶放好行李的逢嘉月绕到这边,看见这一幕,心中暗自发笑。 她上前扶了扶自家奶奶,道:“来,奶奶,上车吧,外面冷,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逢奶奶也没办法,皱着一张脸坐到了樊奶奶身边。 一系好安全带,她就朝着斜前方的樊念问:“阿念,怎么回事啊?” 樊念道:“奶奶,这次我们回去,我奶奶和两个小侄女也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因为是早上才决定的,没来得及先通知你,抱歉。” 逢奶奶回头,果然看到两个水灵的小女孩。 她心情霎时就好了起来。 “哎哟,两个囡囡也一起过来了!呀,怎么就穿着个毛衣啊,不穿外套冷不冷啊?” 初一那天去樊家吃饭,她就见过樊一暖和樊一和了。 老人家都喜欢小孩,那时候,她就对这两个小女孩非常有好感。加上那夜里众人争论樊念逢嘉月怀孕的事情时,两个小女孩并没有在现场,逢奶奶不可能迁怒到她们身上去。 此时又捡到两个孩子,她心中是无比欢欣的。 樊一暖这个做姐姐地说道:“奶奶,车上有暖气呢,我们不冷。” 樊一和也凑过来:“奶奶,你在外面等很久了吗?你冷不冷呀?” 逢奶奶心里暖得不行:“奶奶一点都不冷,哎哟,阿念,你家这两个小孩真乖,还会关心我呢,真是好孩子!” 突然,樊奶奶冷哼一声。 她脸朝前方,只用眼睛斜斜瞥着逢奶奶,做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你对着我家孙孙可真殷勤,我一个大活人坐在你旁边,怎么不见你问候一声。” 逢奶奶终于正眼瞧了她一眼。 “哟,这不是樊家老太太吗?”她道,“我还以为刚才出现幻觉呢。你不在家等着天上掉孙子,怎么要跟我们一起去乡下小地方呢?” 樊奶奶脸都气红了,偏偏想不到回嘴的话。 还好逢嘉月回头拯救了她。 “奶奶!”她用眼神示意自己奶奶别那么过分,“樊念奶奶要到我们家做客,就是客人。我们作为主人,可得好好招待客人。” 逢奶奶嘟着嘴:“咱们那小地方小破屋子,我怕还没过去,就已经怠慢贵客了。” “哪有的事?”逢嘉月笑道,“樊念奶奶能过来,就是冲着咱们‘小地方小屋子’的灵气。 “咱们做主人家的,更要让客人感受到诚意呀。” 逢奶奶瞪她:“就你这张嘴,可真能说!” 尽管嘴上不绕人,她态度还是缓和了下来。 “从这里开到溪华,最少可要三四个小时。”她看向樊奶奶,“您老人家身子骨,坚持得下来吗?” 樊奶奶昂着头:“你都没问题,我能有什么事?” 逢奶奶也乖乖坐好:“呵,那就好。可别路上给两个乖孩子添麻烦。” 樊奶奶回嘴:“你也是。”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斗着嘴,但气氛还算和谐,逢嘉月也终于放下心,和樊念相视一笑。 生活嘛,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就过去了。 旅程很顺利,六人中午的时候,在一处中转小镇上找了个地方吃东西歇息,下午两点刚过,车子就开进了溪华村。 之前逢嘉月就联系过老家这边的人,花了点钱,请前后邻居帮忙打扫了老房子。早上再得知樊奶奶三人也要跟着一起来之后,又麻烦人收拾出了旁边一个小院落。 此时众人下车,等在一边的邻居叔叔婶婶们就围上来,说话的说话,帮忙运行李的帮忙运行李。
逢奶奶见过故旧,开心得都把自己孙女忘在后头。 “哎哟,逢老太太,听说您之前还做了手术,可怎么样了?”邻居来帮忙的廖大婶问。 溪华村主要有两种姓氏的人家,一个是逢,另一个就是廖。 逢奶奶握着人家手臂,道:“哎哟,手术可受罪啊!但是做完后,我就好了呀。现在能吃能跑,身子就跟以前一样!” 廖大婶笑:“您是有福气的人,现在啊,身体康健,也可以开始享儿孙福咯!” 她瞥向了几眼旁边站着的樊奶奶和两个孩子,询问道:“说起来,这几个生面孔是谁啊?” 逢奶奶炫耀一般地搂住樊一暖樊一和两个孩子,说话的语气就跟两人已经是自己家的人一样:“刚才那个跟嘉月一起搬行李进去的,是我们嘉月的爱人,你待会喊她阿念就好。这两个乖乖哟,是我们阿念的小侄女呢。 “你看,两孩子长得多水灵啊!成绩也是顶尖的。 “来,孩子,别拘束,叫廖大婶。” 樊一暖和樊一和大大方方地叫了人。 认识完两个孩子,廖大婶又把目光放到樊奶奶身上。 逢奶奶收了笑,想了好久,弄出来个称呼,介绍道:“这是……呃,嘉月爱人她奶奶。” 廖大婶没什么眼力见,还没看出两位老人家之间的微妙气氛,直接道:“哎哟,那不就是您亲家吗?” 逢奶奶这才领着人到樊奶奶面前,为双方介绍。 廖大婶眼睛毒,看着樊家奶奶腕上一个帝王绿的手镯:“哎哟,樊老太太,您这手镯可值钱呢吧?之前我家晓娟给我买了个白底带绿花的,花了整整小一万呢。” 樊奶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镯子,态度十分漫不经心:“不贵,也就一两千。” “呀!那确实便宜!不会买到假的吧?”廖大婶惊叹。 逢奶奶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琢磨出樊奶奶少说了一个“万”字。 一两千万的手镯,居然直接带着出门,也不怕遭贼惦记! 她暗自咂舌,却也知道财不露白,不能说破这件事。 但在她心里,樊奶奶爱装的印象又深了一点。 樊奶奶当然也察觉到她投过来的嫌弃目光,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另一边,虽然有邻居亲朋好友来帮忙,樊念和逢嘉月还是进出好几趟,才暂时将行李都归置好。 忙完这个,两人过去寻到还在斗嘴的两个奶奶,将她们扶回屋里小憩。 两位老人家都有午睡的习惯,只是中午在车上,没有休息的条件。 现在回到家,两人还能补补觉。 终于把两人各自送回房间,屋檐下,逢嘉月长舒一口气。 她一边看着樊一暖和樊一和在院中玩雪,一边对樊念道:“咱们两个奶奶,看来是很难和平相处咯。” 樊念却笑起来。 她心情很好:“其实,我还从来没见过奶奶那个样子呢。” 回忆以前,她有些感慨:“我奶奶从小就是大家闺秀,嫁给我爷爷之后,就变成了典型的高门贵妇。那时候,我太奶奶离世早,奶奶这一生,基本没受过什么憋屈。 “从来没人敢跟她大眼瞪小眼,也从来没人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生病之后,她变得有些执拗和糊涂,但今天在车上,我看着她和你奶奶斗嘴的模样,感觉她整个人又重新鲜活了许多。” 逢嘉月想起在车上的场景,也开始发笑。 “可惜,你奶奶教养太好,可说不过我奶奶。估计接下来,要一直被我奶奶压着了。” 樊念看她:“你不是会帮她吗?” 在车上,每当樊奶奶被逢奶奶说得哑口无言时,逢嘉月就会出声,将战局又拉至五五分。 这当然是她自愿的,但听到樊念这话,逢大主编又开始皮起来。 “我出口帮忙,要价可是很高的。”她用胳膊蹭了蹭樊念。 樊大总裁很阔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逢嘉月转头,看向她的目光暧昧而缱绻:“那你今晚,可不能说‘不’哦。” 樊念有些无奈:“你怎么就想着这些?没点正经的吗?” 逢嘉月昂着头,理直气壮:“我那些‘正经’的要求,还需要用人情来换?不是每次我直接说,或者我还没说,我家阿念就会帮我达成吗? “这种机会,当然就是为了‘不正经’的要求准备的啊。” 樊念鼻头微红。 她转过头,不看她,低声念出一句:“流氓。” 逢嘉月却故意凑过去,隔着衣服捏了捏她的腰:“阿念这么好看,我如果不‘流氓’,才是不正常的吧?” 樊念微微皱眉:“所以,只要是‘好看’的,都可以?” 她翻旧账:“林书月好看吗?” 逢嘉月一愣。 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关林书月什么事?” 樊念瞥她:“我的意思是,你也会对林书月耍流氓?” 逢嘉月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笑着倒进她怀里:“阿念,你怎么还吃她的醋啊。” 她的头靠上樊念的肩膀,吐气如兰:“别说是林书月,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人都来到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的。” 尽管这话有些夸张,但得到承诺的樊念还是很受用。 她微抬着下巴:“你也没有多看别人的机会。” 逢嘉月点头,直接将头埋在了她颈边。 “我特意,给我们两人安排了一间独立的小院子,现在过去吗?” 话音一落,她清晰地听到樊大总裁咽口水的声音。 但樊大总裁还没回应,在院中玩雪的两个孩子突然看向这边。 “姑姑,念姨,你们在做什么呢?”樊一暖捧着雪,“我们四个人,来打雪仗吧。” 樊念连忙趁机推开逢嘉月,直接答应下来:“好!” 逢嘉月略有些卫屈,抬头用湿漉漉的目光看她。 樊念深吸一口气:“大白天的,少胡思乱想。” 说完,她直接朝两个孩子走去。 逢嘉月笑着摇摇头,无奈跟了上去。 “奶奶们在睡觉呢,我们别吵她们。”她招呼两个孩子,“我带你们去外面,一个更好玩雪的地方。”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 隔着雪色,逢嘉月遥遥对上樊念的目光。 一切尽在不言中。第33章 原本是为了应付两个孩子,逢嘉月才下场一起打起雪仗。 但没想到到了后头,居然是她自己最为沉迷。 其实也不奇怪。 这个小说世界里,很多事情跟她前世很像。逢嘉月也不知道这到底就是原本世界的平行时空,还是小表妹想象力有限,只能把小说中的内容按照自己的真实情况进行照搬。 但无论如何,她都非常感谢这番际遇。 在原来的世界,小时候,她也随奶奶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奶奶病逝,自己也为了生活奔波,搬进了繁华热闹的城市,一直没有回老家看过。 如今,她随着奶奶一起回乡下小住,竟在和樊家姑侄的互动中,找回了几分童年的乐趣。 四人分了两队,两个成年人各领着一个小侄女,在一片坡地上打得不可开交。 小孩子很灵活,又被两个大人有意让着,倒是没怎么受到攻击。几轮下来,居然是有些呆板的樊念成为最惨的一个。 逢嘉月一个雪球砸过去,在樊念胸前炸开,又震落她发梢上的碎雪。 可怜樊大总裁手上的雪球还没成型,只能用手臂挡着脸,连连后撤。 跟逢嘉月被分在一组的樊一暖兴奋地喊了起来:“逢姨!趁胜追击!” 她手上已经团好了两个雪球,此时便看准樊念的位置,直接砸了过去。 樊念为了躲她的雪球,撤得太急,居然一屁股墩坐到了雪地上。 樊一和见势不对,自己连滚带爬,跑到一颗枯树后面“避难”去了。 逢嘉月趁机来到樊念面前:“樊总,你被逮捕了,快点束手就擒。” 樊念喘着粗气,将手上松散的雪球朝她丢去。但雪球实在还没成型,刚脱手就洒在半空散开了。 樊一暖也跟了上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中居然又团好了两个雪球。 “姑姑,你输了!”小姑娘兴奋地喊道。 樊念不服输。 她尝试着要爬起来,但是雪堆又软又厚,一时找不到借力点。 但她的狼狈没影响她的士气。 “怎么就输了?”樊念看着她,“还早呢!” 樊一暖见她嘴硬,笑着高高举起手,准备再来个两连击。 此时,樊念倒在地上,这两个雪球基本是必中,但樊一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候,自己的队友居然叛.变了! 逢嘉月扑倒樊念身上,用后背替她挡下了这两个雪球。 樊一暖嘟起嘴,撒娇道:“逢——姨——” 逢嘉月笑:“你姑姑都被我们俘虏了,咱们可不能‘用刑’,得用爱感化她呀。” 樊一暖有些疑惑:“怎么用爱感化……” 她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雪球击中。 之前选择战略性撤退的樊一和带着充足的“弹药”回来,视死如归道:“姑姑!我回来救你了!”
樊一暖看着自家妹妹,冷哼一声:“就凭你?” 她迈开步子,顶着樊一和几个雪球的攻势,不断逼近她。 樊一和吓了一跳,再用完所有雪球后,又往更远处的枯树林跑。 两个孩子就这样一追一逃,离开了此处。 逢嘉月本来还望着她们,突然听到樊念在自己身下问了一句:“压够了没?起来。” 说着,樊大总裁推了推她的肩膀。 逢嘉月连忙集中精神,将她锁在雪地和自己的身躯之间。 “樊总,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她眯起眼睛笑,“可没资格让我让开哦。” 樊念无奈。 这个姿势,是任凭她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的。 她干脆卸了力,就这样躺在雪地上,问:“那你想怎么样?” 逢嘉月眼珠子一转,靠近她:“你亲我一下,亲得我满意了,我就放了你。” 樊念转头看了一眼两个小侄女。 两人正玩得起劲,根本没注意自己这边。 她抬头,做贼一般在逢嘉月脸颊上轻点一下。 “行了吗?”她问。 逢嘉月一脸不可置信:“你说呢?阿念,你居然糊弄我!” 樊念舔了舔下唇:“不是你说的,‘亲一下’吗?” 逢嘉月干脆明示地崛起嘴。 这个表情让她的声音变得非常滑稽:“‘亲一下’,是亲‘这里’,不是亲‘那里’。” 要是平时,樊念估计就“屈从”了。 两人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做过了,难道还在乎这一个亲吻? 但就在刚刚,她还被逢嘉月和樊一暖联手追得没脾气,现在发尾还挂着碎雪。 想到这,樊大总裁决定,不能让自家小情人再继续得意下去。 于是她道:“不!” 逢嘉月确认道:“嗯?你说什么?” 樊念咬牙:“我不会‘出卖色相’的!” “哦?”逢嘉月眼睛一亮,显然更加兴奋了。 她确认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乖乖当我的俘虏了?” 樊念别开头不说话,一副“忠贞不屈”的模样。 逢嘉月便故意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那么,逢长人要开始享用她的‘战利品’咯。 “小俘虏,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则的话,可要吃更大的‘苦头’。” 说完,她也不特意去寻樊念的唇,就在她正对自己的耳朵上轻点一下,接着,顺着樊念优美的下颌线条往下,一直到樊念的颈侧。 脖子,其实是大多数人非常敏感的部位,因为这个部位太脆弱,轻易就能造成致命伤。 在只有纯粹兽性作祟的夜晚,捕食者最在意的,一定就是猎物的脖颈。 这个地方被细细舔吻,樊念不由得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 逢嘉月轻笑。 但她到底是不忍心上人在雪地上躺那么久,稍稍逗弄之后,她起身,顺便将樊念也拉了起来。 樊大总裁脸红红的,一直不肯转过头看她。 逢嘉月一边帮她拍打着身上的碎雪,一边强行卫屈道:“怎么?还不高兴啊?我都‘放过’你了,你还给我摆脸色。” 樊念皱着鼻子:“谁需要你‘放过’了?” 逢嘉月立时会意:“你的意思是,刚才我可以继续下去?” 樊念的脸便更红。 她不再跟逢嘉月贫嘴,转身去找两个侄女。 但是,她去得有些暖。 走到一半,樊一暖已经押着樊一和回来了。 她学着电视剧中警察的模样,拉着樊一和的肩膀,往回押送。见到迎上来的逢嘉月,兴奋地喊道:“念姨,我把另一个敌人也制服了!” 逢嘉月落在樊念后头,花了点时间才走到她面前:“一暖真厉害。” 但她立刻蹲下身,帮两人清理起身上的碎雪,并叮嘱道:“下次别这么押着妹妹了,妹妹会不舒服的。” 樊一暖点头。 她看向樊念,炫耀道:“姑姑,这一场是我和逢姨赢了!” 樊念好笑地点点头。 局势太过一边倒,她不得不承认:“是你和你逢姨赢了。” “耶!”小女孩兴奋得原地跳起来。 樊一和却皱着鼻子不服气:“哼,刚才这场是你偷袭,根本不算!我们来打下一场!” “好啊!”樊一暖跟她斗嘴,“再打一场,我和逢姨也一样能赢的!” 樊一和不理会她,“噔噔噔”跑到逢嘉月身边,拉住逢嘉月的手臂:“不行!这一场,我要和逢姨在一组!” 樊一暖摇头:“不行!” 她指着自家姑姑:“姑姑比逢姨大,我比你大,所以你得跟姑姑在一起,这样才公平。” 樊一和扁着嘴:“我才不要公平呢,我要逢姨,我就要跟逢姨一组!” 樊一暖也凑了过来,拉住逢嘉月另一只手:“不行,你耍赖,我和逢姨才是一组!” 说着,两姐妹就开始拉扯起来。 逢嘉月有些哭笑不得,抬头朝樊念求助。 但被两个孩子一起嫌弃上的樊念,此时哪有心情帮她,头一转,只当啥都没看见。 逢嘉月得不到帮助,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咳了咳,道:“你们这样,我无法做决定啊。” 樊一暖道:“逢姨,没事,你自己选吧。” 她指着樊一和,又指了指自己,撒娇道:“你更喜欢谁,你就选谁,我们,愿赌服输!” 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她和逢嘉月组队,再加上自己的实力明显强于妹妹,樊一暖很有自信——逢嘉月一定会选她, 樊一和见状,连忙扮可怜,卫屈巴巴说:“逢姨,选我选我!” 逢嘉月故作为难:“一暖和一和都很好,我也都很喜欢,但是,如果一定要我选一个‘最喜欢’的……” 她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徘徊几圈,突然,径直看向了旁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樊念:“……那我肯定最喜欢你们姑姑啊!” 两个落选的小姑娘满脸错愕,面面相觑。 樊一暖问:“那……你要跟姑姑组队吗?” 樊一和很抗拒:“不行,你们两个大人打我们两个小孩,我和姐姐肯定没胜算!” 没想到,樊一暖却道:“姑姑打雪仗很菜的,我觉得你都比她强!” 刚想出面让樊一暖让着妹妹,跟自己一组的樊念,被她这一句激得脚步一顿。 樊一和闻言,居然也跟着点点头:“对哦,姑姑很弱的。” 她的目光在樊念和樊一暖身上打转,最终做好决定:“好,那我跟姐姐一组!” 樊一暖拉起她的手:“我们快跑!” 两个孩子迈开脚步,往树林子的方向,寻找遮蔽物去了。 一时,只剩下樊念和逢嘉月站在原地。 逢嘉月已经笑得弯下腰,而从来叱咤风云的樊大总裁,此时却一脸僵硬,笑不出来。 她实在没想到,向来最黏着自己的两个小侄女,居然因为一场小小的雪仗,就当场叛.变。 但现实没时间容得她自怨自艾,另一头,找好隐蔽物的樊一暖,已经发动了攻势。 逢嘉月牵起她的手:“快,咱们也躲起来。” 她拉着樊念,跑到一处小土堆蹲好,又团起一个雪球,送到樊念手上。 樊念起身还击,但雪球砸了个空,反被樊一和扔到土堆上的雪球溅了点雪沫。 逢嘉月又难以抑制笑出来。 樊念不满地瞪向她:“跟我这个最弱的组队,你很卫屈吧?” 逢嘉月察觉到她的情绪,连忙止住笑声,开始安抚:“哪有的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你看我,不是一直在笑吗?” 樊念又往外扔出一个雪球:“你那是开心的笑吗?” 逢嘉月睁眼说瞎话:“那当然。” 她起身,一雪球命中不远处的樊一暖,帮樊念挣回了面子。 “厉害吗?”她向樊念炫耀。 樊念心情好转,嘴角抑制不住向上弯起 但她咳了咳,只道:“还可以吧。” 逢嘉月不拆穿她,一边继续陪着两个孩子扔雪球,一边道:“那我得更努力一点了,这样才能保护好我的小俘虏。” 樊念瞪她一眼,直接把手中的雪球砸到她脸上。 逢嘉月甩甩头抖落残雪,笑得放肆。 —— 这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等逢嘉月回过神来,叫上其他三人回家时,太阳已经偏西。 她们回到逢家,就看到主院中,逢奶奶正擀着面皮。 而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樊奶奶,居然坐在旁边,帮着包饺子。 但很显然,樊奶奶不太会干这事。 逢奶奶手上不停,饺子皮一张张往外甩,嘴里还不饶人:“你可真厉害,这饺子爷孙三辈都叫你整出来了。大的撑破皮,小的干瘪瘪,白瞎了我这这么好的饺子皮。” 樊奶奶皱着眉:“你要嫌弃,那你自己来!” 逢奶奶“哼”一声:“你还想躲懒呢?” 樊奶奶笨拙地捏好饺子边:“你去我家的时候,我让你帮着端水洗菜了吗?” 逢奶奶道理一套接一套的:“你要真需要,我去端水洗菜也不是不行。但咱们现在不在你家,是在我家,想吃饭,就得帮忙干活。”
正说着,逢嘉月四人推开门进来。 逢奶奶霎时换了一个表情:“哟,乖乖们,回来了呀!快快快,饺子快包好了!” 逢嘉月喊道:“奶奶……我们在外面忘了时间。你们别忙活了,快去休息一下,我去洗把手,晚饭我来准备就行!” 逢奶奶皱起眉头:“可别把我当废人,不就是一顿饺子,奶奶能做!” 她嫌弃地看着几人身上的狼狈:“你们这是疯去打雪仗了吧?这满身脏的。” 她提醒道:“房间里有热水,快快,你带着阿念还有两个小宝贝去洗个热水澡,再待下去要着凉了。” 樊奶奶在桌后也道:“对,快去洗澡,别惹病了。” 见两人坚持,逢嘉月也没多说。 四人打了几小时雪仗,确实也需要洗澡换衣服,逢嘉月索性就直接点了点头,领着人上后院去了。 乡下如今设备也很先进,洗个热水澡非常方便。 逢嘉月还惦记着两个奶奶,不敢贪恋舒服的热水浴,草草打理好自己,就回到前厅。 她还没走近,就听到自家奶奶的念叨,抱怨着樊奶奶包的饺子不好看。 等到凑近一看,逢嘉月无奈摇了摇头。 樊奶奶的饺子包得确实有些奇形怪状,但也没有自己奶奶说的那么夸张,至少馅料是都被安稳包在饺子皮里。 她有些埋怨地看了自家奶奶一眼。 “奶奶,樊奶奶包得不好,你也不教教她,哪有你这样使唤客人的呀。” 逢奶奶不服气:“包个饺子就算使唤人啦?” 逢嘉月不跟她争辩。 她在樊奶奶旁边坐下,拿过一个饺子皮,亲手给樊奶奶示范起来。 她的技术其实也不算很厉害,毕竟真正的高手还得属自家奶奶,但比起樊奶奶,她也算是熟手了。 简单给樊奶奶示范过几遍,又耐心讲解过细节,很快,樊奶奶手中的饺子也有模有样起来。 另一边,逢奶奶已经将所有饺子皮都擀好。 她回到灶台,拿回一小碗馅料,便凑到逢嘉月身边帮起忙。 逢嘉月错眼一看,笑出声。 “您还准备了这些啊?” 逢奶奶点头:“我下午睡醒后,特意去廖大婶家拿的。除夕那顿咱们没准备,这一顿可不能含糊。” 其实,碗中就是三枚小小的铜钱。 这是逢嘉月这边的习俗,人们认为,把铜钱包进饺子中,能吃到特殊铜钱饺子的那个人,今年就能行大运。 逢奶奶留了个心眼,在包“铜钱饺子”的时候,轻轻撞了一下逢嘉月的手臂。 等逢嘉月把目光移过去,她才慢慢把饺子包好。 跟盘中其他包好的饺子不同,这个饺子,她在两边封口处拧出一段特别的纹路。 将饺子包完,她凑到逢嘉月耳边,神神秘秘道:“晚上啊,你就瞅着这三个饺子夹!” 逢嘉月朝她眨眨眼:“奶奶,这可不兴作弊。” 逢奶奶一瞪眼:“这哪就作弊了?不也还是吃饺子吗?再说,就算是作弊吧……” 她拍拍逢嘉月的手:“奶奶就你一个乖孙孙,怎么,还不允许奶奶把好运气都给你呀。” 逢嘉月想了想:“你要给我也行,那我要怎么用这些‘运气’,你可不许反对。” 逢奶奶没听出她话中的深层意思,只低下头继续包饺子:“奶奶才不会管得那么宽。” 于是,晚饭上,两位老人家便各得到了一个“铜钱饺子”。 铜钱饺子是逢奶奶亲手包的,她当然知道其中的猫腻。 见逢嘉月夹了一个铜钱饺子给自己,她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见逢嘉月把第二个夹给了樊家奶奶。 她感动的话绕到嘴边,顿时变了味:“怎么她也有啊?” 桌上众人都一脸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樊奶奶皱眉:“你说什么胡话呢?” 她说完,便低头咬了一口饺子。 下一秒,她微微皱眉,抬头一看,只见饱满的饺子馅料中间,立着一个小巧的铜钱。 樊奶奶惊喜道:“呀!我吃到铜钱饺子了。” 逢嘉月笑着道:“今年奶奶要行大运了!奶奶一定能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樊念和两个孩子也跟在她后面,送上了祝福,直逗得樊奶奶咧嘴笑。 逢奶奶在一边看得不是滋味。 “搞得跟谁没有似的。”她酸道。 下一秒,她也咬开自己的饺子:“喏,看,不止你一个人有。” 樊奶奶皱眉:“这锅饺子到底有几个铜钱啊?” 逢奶奶却不回应她了,闷头吃起饺子。 几位年轻小辈照例又恭喜起逢奶奶,总算把老人家重新哄高兴。 樊念看出了其中猫腻—— 她分明记得,两个奶奶碗中的饺子,都是逢嘉月夹过去的。 但饭桌之上,她不好问,便隐晦看了逢嘉月一眼。 逢嘉月察觉到恋人的目光,偏头看过去,两人相视一笑。 最后一枚铜币被年龄最小的樊一和吃出来,馋得樊一暖直嘟嘴,还是樊念打圆场说你们一起分享,才算解决了这桩事。 吃完饭,逢奶奶帮着逢嘉月把碗筷收拾进厨房。 逢嘉月无奈:“奶奶,您去坐会儿,这里我来收拾就行了。” 逢奶奶瞪她一眼:“我现在是做什么都要讨你嫌了?” 逢嘉月苦笑:“怎么可能?” 逢奶奶闻言,跟她算起账:“拢共就三个铜钱饺子,全叫你分出去了,你说,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她就差指着逢嘉月的鼻子骂了:“分出去也就算了,我的傻孩子,那樊家老太婆怎么也得了一个?她前几天还嫌弃你不能抛弃一切去给她生曾孙呢,你倒好,硬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逢嘉月拍了拍自家奶奶:“奶奶,你不知道吧? “其实那晚上你帮我争论了一番之后,我觉得,阿念的奶奶似乎醒悟了一些。这些日子我们在一起相处,她已经不提孩子的事情了。上次我在酒楼,呃……不小心吃了点海鲜过敏,嘴唇都肿起来了,她还追问了好久,很关心我呢?” 逢奶奶上手就摸了摸她的嘴唇:“你什么时候吃海鲜会过敏了?” 逢嘉月咳了咳:“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樊奶奶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逢奶奶面色略有些缓和。 但是她心里头还憋着气:“就算她不提孩子的事情了,也不是什么善茬。你不知道,下午你和阿念搬行李那会儿,她在廖大婶面前怎么炫耀的呢!” 老人家爱八卦,她把下午的事添油加醋一说,又模仿着当时樊奶奶的姿态,圈着自己的手腕道:“也不贵,就一两千。” 逢嘉月捂着肚子笑。 逢奶奶斜眼瞅她:“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也得体谅体谅,阿念奶奶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生活啊?跟我们肯定不一样。”逢嘉月提醒,“下午的时候,她不会包饺子,不还是稳稳当当陪着您折腾许久吗? “你可不能光记着人家的错处,不念人家的好。” 逢奶奶闻言,沉默下来。 逢嘉月说的其实没错,但因为先入为主,樊奶奶在她心中的印象实在太差。 她一时不太能从这些小事中对樊奶奶改观。 这时,樊念将最后一些酱料碟子拿了进来。 她一进厨房,就主动道:“奶奶,你怎么在这? “一暖一和在客厅看电视,正在找你呢,你快去一起看看电视,消消食。这里我来帮嘉月清理就行。” 逢奶奶看看樊念,又看了看满脸笑意的逢嘉月,一摊手。 “行吧,你们忙。”在清水池里洗干净了手,她便利索出了厨房。 逢嘉月将樊念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这时候厨房就她们两人,她也不需要顾忌,直接调侃道:“樊大总裁洗过碗吗?就敢说要来帮我?” 樊念的答案却很出乎她的意料。 “学生时期,我参加过夏令营。洗碗洗衣服这些,我都做过。” 逢嘉月有些诧异地点点头:“我家阿念真是多才多艺。” 樊念有些不好意思:“这算什么多才多艺?” 她来到洗碗池边:“不过,那都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做起来怎么样。” 逢嘉月朝她眨眨眼:“我教你啊。” 樊念点头:“嗯。” “啧啧!”逢嘉月却不满地摇摇头,“阿念,你这个态度可不行。” 樊念疑惑:“怎么不行。” 逢嘉月晃了晃脑袋:“想要我教你,你不该至少喊声‘老师’吗?” 不知想到什么,樊念的脸颊蓦地有些发热。 她清了清嗓子:“……老师。” 逢嘉月笑:“樊念小朋友真乖,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她凑过去,在恋人脸上亲了一口。 樊念十分受用,但还记得正事。 “奶奶她们都在客厅呢,我们先洗碗。” 逢嘉月点头答应。 她分出两个池子,放好清水后,往自己的池子里加入洗洁精:“我用洗洁精洗一遍,然后递给你,你就模仿我的动作,用清水过一遍。”
樊念点头:“好。” 两人按照分工动作起来,很快,配合越来越默契。 度过了初期的磨合,樊念洗起盘子来已经得心应手,她也终于能分出一点精力,询问晚饭上的事情。 “那三个铜钱饺子,是怎么回事?” 逢嘉月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奶奶偏心我,把铜钱饺子上做的记号都跟我说了,我就借花献佛,把运气分给两位老人家呗。” 樊念眉目间有些忧郁:“你这样说,逢奶奶估计要不开心了。” 逢嘉月笑:“你觉得我奶奶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 樊念当然没猜错,但逢嘉月不肯承认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樊大总裁开始解释,“她们两位……确实是我奶奶不占理在先,逢奶奶不高兴也是正常。 “我只是在想你辜负了她的好意,会很难做。” 逢嘉月摇头:“这你不用担心,我奶奶对我这么偏心,怎么可能让我难做?而且……”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樊奶奶最近的改变,我们两个都看在眼里。我想,我家奶奶很快也会察觉到她的善意。 “我奶奶这个人,性子直,但很明辨是非,等到她看到你奶奶的转变之后,很快也会和气待她的。” 樊念道:“嗯。” 碗筷不算多,两人合力,很快就收拾好。 将厨房和外面院子也打扫一遍之后,她回头问樊念:“衣服又弄脏了,回去再洗一个澡吧。” 樊念却看着客厅。 两个老人家抱着一暖和一和两个孩子,正看着电视里无限重播的春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她回头问逢嘉月:“睡前再洗吧,我们要不要到客厅,陪她们坐一会?” 逢嘉月摇头:“她们两个好不容易坐在一起聊天,还有你两个小侄女充作润滑,我们就别过去勾起我奶奶不愉快的回忆了。” 樊念还有些犹豫:“我怕后面如果……” 逢嘉月拉了拉她的袖子:“怕什么?两位奶奶难道还能打起来不成?而且,樊念小朋友,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洗碗教完了,老师这里还有很多事要‘教’你哦。” 樊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少得寸进尺,你的那些本事……还有我没见过的吗?” 逢嘉月眯眼:“你这是质疑老师的能力咯?” 说着,她抓起樊念的手,拉着就往落宿的院子走:“来,我让你见识见识。” 樊念抿着唇:“如果见识过后,我还是瞧不上,怎么办?” 逢嘉月直接笑了出来。 “你说怎么办?”她问。 樊念深呼吸:“那就,换你喊我老师。” 逢嘉月用手捂住脸,一语双关:“阿念小朋友真的‘长大’了呢。” 这下,换樊念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月色下,她双颊微红,但气势未输:“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 在她背后,逢嘉月享受地舔了舔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再写一两章,把樊奶奶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最后的BOSS就会出场啦。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按照逢嘉月这个性子,肯定虐不起来,不过是两人感情生活的一点调味剂罢了~第34章 乡下的节奏缓慢而悠长,虽然生活没有城市里便利,但别有一番朴实无华的轻松。 经过两天的适应,樊家四人也渐渐融入了这个节奏。 这天中午,逢奶奶睡过午觉后,兴奋地摆弄起一张麻将桌。 逢嘉月看她兴致正好,询问道:“这麻将桌哪儿来的?” 逢奶奶抬头道:“你廖叔搬过来的,明儿个,我们要在屋里打麻将。” 逢嘉月摸了摸桌沿,突发奇想道:“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下午不就可以打吗?” “你廖叔一家,下午要去隔壁蓟文村串亲戚,可没空陪我打。”逢奶奶略显遗憾道。 逢嘉月摇头:“不需要他们。 “我们家不刚好四个人吗?奶奶,我,还有阿念和她奶奶。” 逢奶奶一愣,有些犹豫:“那老糊涂还会打麻将?” 逢嘉月激她:“你是怕樊奶奶把你的钱都赢走吧?” 逢奶奶果然上套:“我能怕她?不是我吹,论打麻将,我还没怕过谁呢!” 逢嘉月笑着恭维:“我也记得,奶奶可厉害了。” 解决了逢奶奶这边,当天下午,众人都齐聚到客厅。 樊一暖樊一和在沙发上看着从主宅带过来的绘本,四个大人则围在麻将桌边。 逢奶奶从兜里拿出一叠零钱:“我们玩多大的?” 逢嘉月连忙制止她:“奶奶,我们可不赌钱,就是打着高兴。” 逢奶奶皱起眉:“那多没意思啊?” 她商量道:“不赌大的,我们玩几把小的。 “这跟大小可没关系。”逢嘉月摇头,“不赌钱当然也有意思。 “这样,输得最多的人,晚上去给一暖和一和讲睡前故事吧?” 樊一暖闻言转过头来:“逢姨……给我们讲故事是惩罚吗?” 樊念帮着圆场:“是奖励。 “其他人都赢了,输的人得得到补偿。” 樊一暖这才满意,回过头重新看书。 两个年轻人都发话了,逢奶奶也不好再坚持,直接动手洗起牌。 她们打的是四川麻将,逢奶奶是高手,一上来就大杀四方。樊奶奶和樊念虽然也了解规则,但因为并不经常玩这个,一直被她压着打。 逢嘉月其实也是高手,但是她的心思就不在赢上,好几局下来,她那点算牌的小心思都用在了给樊家爷孙算牌上。 也不知道是第几把,突然,刚拿到牌的逢嘉月眼睛一亮。 可能是之前给樊奶奶和樊念喂牌,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一把,换完牌之后,她拿到了一整手的清一色。 另外三家,有两家定缺的都是她要的花色,可以说,她这一把算是天胡开局。 之前让了那么多把,逢嘉月也有点手痒,她在心中默念着:“要么就胡最大的十八罗汉,要么就不胡白给。” 结果,当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场上的牌刚过半,居然就叫她听了牌。 逢奶奶勾起唇:“就看是哪个‘幸运儿’能点炮咯。” 规则里,打出让逢嘉月和牌的那个人,将以最高倍率输掉。 逢嘉月倒不紧张,她以手托腮,慢慢看着牌局变化。 事实上,她手上是一个六万,但是在她听牌之前,场中已经打出过两个六万。 也就是说,她能胡的几率并不高。 很快,麻将牌逐个减少,眼看这一局就要结束。 逢嘉月已经认命,她猜测最后一个六万是被人凑成了顺子,自己必定无法胡。 但就在倒数第二张牌时,樊奶奶突然出手。 “六万。” 逢嘉月一愣。 逢奶奶立刻激动道:“哦!总算叫你给等来了。” 樊奶奶和樊念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其实,以逢奶奶的牌技,早算出来逢嘉月在等哪个牌。 逢嘉月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吃樊奶奶的牌,这时听自家奶奶出声,只能骑虎难下,把自己的牌一摊:“我胡了。” 逢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八罗汉!厉害啊! “之前几把打得都没意思,你们三个输输赢赢的差距也不大,这下子,哼,最大的输家这个位置,老太婆你是坐稳了。” 樊奶奶反应过来,把牌一推。 “输了就输了,重新来呗。” “唉!”逢奶奶叹了口气。 她看向逢嘉月:“你就说你后不后悔吧? “你个就会向着外人的傻姑娘,如果一开始按照我说的赌点儿钱,这会子你都盆满钵满了。” 樊奶奶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她麻将打得不厉害,但是“十八罗汉”对应着最高的倍数这些规则,她自然知道。 她皱眉去看逢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得我好像输不起一样。” 逢奶奶自顾自洗牌:“我可没说你输不起,我只是说你们运气好而已。 “总之啊,逃过一劫啊!” 之前,樊奶奶跟她斗嘴吵架,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一直也就忍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逢家奶奶兴头正盛,几句话都打在她的软肋上。 她可不允许自己被看不起。 可是,樊奶奶被人伺候惯了,身边是从来不带现金的。 她左右看看,没找到合适的物件,便直接把自己腕上的玉手镯脱了下来,塞到逢嘉月手里。 “嘉月,你拿着,这是奶奶输给你的!”说完,樊奶奶直接起身,气呼呼回房去了。 其他三人都愣在当场。 反应过来之后,逢嘉月站起身就要追过去。 樊念将她拦住。 她看了逢奶奶一眼,道:“两位奶奶都在气头上,你留在这里安抚你奶奶,我奶奶那边,我去看看就行。” 逢嘉月连忙把手镯递给她:“替我和奶奶跟你家奶奶道歉,我奶奶不是那个意思。” 她叹了口气:“就是打到兴头上,下意识说些以前麻将桌上的混话,希望奶奶别往心里去。”
樊念点头。 但她却没有拿过那个手镯。 “手镯是奶奶给你的,我现在拿去还给她,她不是更生气吗?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先拿着。” 说完,她直接追了出去。 剩下逢嘉月和逢奶奶坐在麻将桌上,相顾无言。 半响,逢嘉月叹了口气。 她轻轻把手镯放到一边,对着自家奶奶道:“奶奶! “这几天我看你和阿念奶奶相处越来越好,我还以为你没有芥蒂了呢。 “樊奶奶你也了解了吧,怎么可以对她说那样的话。” 逢奶奶有些尴尬:“你不是知道吗?我就是一时最快……” 逢嘉月皱眉:“我是知道,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逢奶奶有些歉意。 她擦了擦手:“那老婆子气性可真大,没事,晚上我做顿好吃的,跟她认个错就行了。 “她那人其实很好说话,也不记仇。” 逢嘉月被气笑:“你也知道阿念奶奶人其实不错啊? “我看,你就是专门逮着老实人欺负。” 逢奶奶一摊手:“她对你不好,我也瞧不上她这个亲家。” 说这话时,她把目光移到了那个手镯上。 “啧啧!嘉月,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手镯吧?”逢奶奶目光里有惊叹,“这小东西价格要顶天了。” 逢嘉月有些无奈:“您就只关心这个啊?” 逢奶奶抬头看她:“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了。那老太婆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愿意脱下来送给你,看来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逢嘉月顺着她的话:“是啊,樊奶奶‘改过自新’后,对我是真的不错。 “你别再针对她了。” 逢奶奶这才真心实意点点头。 之前逢嘉月跟她解释过很多次,但毕竟都是口头上。 逢奶奶总觉得自家孙女是为了卫曲求全,才会水旜违反心意的话。 这时瞧见这个手镯,她才品味出一点门道。 那个樊家老太,是真的打算对自家孙女好。 想明白这一点,她便不敢再怠慢,连忙回屋找出来一块绸布,将手镯包了起来。 “我看她平日就戴在手上,也不怕磕着碰着。”逢奶奶隔着绸布拿好手镯,“但咱们可不能轻慢。对了……” 她叮嘱逢嘉月:“这东西太贵重,咱们可不能收。 “等夜里她出来吃晚饭,你就找个机会,把手镯给她还回去。” 逢嘉月笑:“您放心吧,我不会要的。” 但是逢家祖孙两人却没想到,樊奶奶是铁了心要送出这东西。 她把逢嘉月递到自己面前的手镯推回去:“我送人东西,还从没拿回来过。嘉月啊,这手镯现在是你的,不用还给奶奶。” 逢嘉月无奈,正想说几句,却听樊念也道:“嘉月,收起来吧。 “这是奶奶的心意,没事。” 逢嘉月想了想,重新将手镯包好。 也不是她就应下了,而是她准备晚上回房之后,在跟樊念好好说说这事。 另一边,正在洗水果的逢奶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端着一盘水果什锦走了过来。 “樊家奶奶,你真要把东西送给嘉月啊?”她瞪大眼睛。 樊奶奶不屑瞥她一眼:“原来你还会好好叫人啊。” 她拿去一块草莓:“我送小辈什么东西,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逢奶奶沉默,没有立即接话。 吃完口中的苹果,她才道:“你还真是个好的。” 樊奶奶直接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逢奶奶却开始嫌弃了殷勤。 “继续吃啊,你不是喜欢吃草莓吗?来,这东西新鲜得很。”逢奶奶咧着嘴。 看着两个老人终于和谐的气氛,逢嘉月和樊念相视一笑。 手镯的事情就这么饿糊里糊涂地了结,总之到最后,逢嘉月也没能把那个价值千万的玉手镯还回去。 她自己要到处奔波,是不可能带着这样容易磕碰的玉制品,便买了个锦盒,把东西交给了自家奶奶保管。 逢奶奶也吓了一跳,每天郑重其事看着那个小盒子。 好在,不久之后,逢嘉月便换了个住所,将奶奶送进了一处以安保和服务出名的小区,彻底了解了自家奶奶的忧虑。 当然,这都是后话 新年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她们离开溪华,回到城中。 来到逢家小公寓之后,逢嘉月本想下车,但樊念叫住了她。 “哥哥让你一起回家看看。”樊念道。 逢嘉月一愣:“是……嫂子那边的事?” 樊念点点头。 逢嘉月于是下车将奶奶送回公寓,之后又折返回来。 仗着前后排隔音效果还不错,她凑近樊念:“……大概是什么个处理结果?” 樊念目视前方:“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之前的过错,但是……” 樊念转过头,笑着去签她的手:“嘉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卫屈的。” 逢嘉月提醒:“先认真开车吧。” 她淡淡道:“我没受什么卫屈,是你受卫屈才对,但是阿念,别怕…… “不论怎样,我都会为你讨回来的。” 樊念勾着唇。 她心中感动,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轻轻“嗯”了一声。第35章 又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樊念将车子停到樊家大门前。 早已等在大门的管家上前为几人拉开车门,恭敬地说道:“老夫人,小姐,逢小姐,先生和客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樊奶奶皱起眉头。 她拉上樊一暖和樊一和的手,对着樊念道:“我累了,不想掺和这档子事。有你哥和你在,奶奶也不担心什么。你们看着办吧,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樊念点头:“奶奶,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情我们来解决。” 樊奶奶“嗯”了一声,在佣人的陪伴下绕过前厅,往后院住所去了。 三人走后,樊念对逢嘉月伸出手:“走吧。” 逢嘉月牵住她。 想了想,她问:“客厅里都有谁?” 樊念道:“我大哥大嫂,还有俞文瑶两兄妹,似乎秦诵也在。” 逢嘉月都快忘了“秦诵”这个名字了。 想了想,她才找到了些线索:“秦诵?哦……就是秦朗的弟弟,小秦天的叔叔对吧。” 樊念点头。 逢嘉月吐了吐舌头。 她询问:“秦诵……是来找我们算账的吗?” 说起来,当时秦诵会出现在2001号房,和俞文瑶闹出那样的乌龙,可不就是因为逢嘉月摆了他一道? 虽然秦诵那个人品行不端,逢嘉月并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但她怕为樊念惹上这个麻烦。 樊念闻言,摇摇头。 “大哥在电话中说,他是代替秦朗大哥过来道歉的。”她回忆着早些时候那通电话,顺便跟樊念解释道,“秦朗夫妇虽然被牵连到此事中来,但是毕竟也算无辜,之前秦朗大哥说要带着秦夫人登门道歉,被我给拒绝了。 “但是他们昨天还是到家里来过,那时候我们还在溪华,没碰上,秦大哥留下礼物便走了。” 逢嘉月点点头。 她不再说话,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樊念问:“怎么?不好奇礼物是什么吗?” 逢嘉月摇头。 “我要的就是让那秦夫人长点记性,以后就算被人利用,也别撞到我们头上。”她直白道,“昨日他们夫妻既然已经来过,态度已经算诚恳,礼不礼物的倒无所谓。” 樊念笑着摇摇头。 她还是介绍道:“秦大哥人很好,也很懂分寸。 “他们家主要做的是餐饮生意,旗下有两个非常出名连锁餐饮品牌。初三那天,也是因为我嫂子为了谋划,特意将宴客地点选在有房间的大酒店,否则,往年我们都是去秦家的餐厅。 “他送来了两张终生免单卡,以后你去秦家名下所有的餐厅,都可以免单。 “秦家餐馆遍布全国,就算你年后要出差,也不愁往后要吃什么了。” 逢嘉月笑:“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对秦朗有那么高的评价了。 “他处理事情确实有一套。 “小秦天有这样的父亲,也不用担心以后智商被他那个没主见的母亲带跑偏了。” 樊念回忆了那天跟自己乖乖呆在2002的小男孩,附和着点头。 逢嘉月便道:“不过,秦家大哥既然已经来过了,也没必要再排秦诵过来了,我可以都不想见到那个纨绔少爷。” 樊念捏了捏她的手,安抚道:“如果你也不想卷进这事,也可以学奶奶一般先回去休息。 “这里的事情我来安排就是了。” 逢嘉月坚定摇头:“那可不行。” 她认真盯着樊念:“我不在,怕你又被那群人坑了。” 樊念无奈一笑。 她正想说些什么,但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客厅门口,她便压下反驳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到严肃认真的状态。 逢嘉月看着她这副模样,难以抑制笑了笑。 樊念在外人面前一副模样,在她面前又是另一幅模样,至始至终,只有她完全拥有樊念内心柔软的一面。
这令她感到由衷的欢喜。 笑过之后,她也很快变好脸,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役”。 客厅中。 樊信和程怡宁坐在主沙发上,但两人之间足足隔了两人宽的缝隙。 俞家兄妹坐在左边的副沙发,但奇怪的是,独自一人的秦诵放着右边那个宽敞的沙发不坐,偏偏站在俞文瑶身后。 来不及理解这种奇怪的站位,逢嘉月先随着樊念和众人打招呼。 几人客套之间,逢嘉月观察了一下俞文瑶的表情。 小姑娘在看到樊念的那一刻,原本冷漠的双眸蒙上雾气,看起来像是被主人无故遗弃,卫屈巴巴的小可怜。 她没有回应逢嘉月对她打的招呼,逢嘉月也不在意,和樊念一起做到了右边的沙发。 众人重新坐下之后,樊信看着樊念:“阿念,嘉月,刚回来吧?累不累?” 樊念道:“还好。” 程怡宁殷勤地递过来一杯茶:“先喝点水润润喉吧。” 樊信板下脸:“这是樊家,她们真渴了,会自己拿的,不需要你这点假惺惺的好意!” 程怡宁动作一僵,愣愣将茶杯放下,不敢再有动作。 樊信便继续道:“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聊过了许多。 “唉,这两人办的这些事,你们大概都了解,我想你们也没兴趣再听一遍。总之,让她们直接给你们道歉吧。” 程怡宁听了这话,像得了什么旨意。 她立刻站起来:“阿念,这件事确实是嫂子办得不好,嫂子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做了糊涂事,你原谅嫂子这一回好吗?” 樊念皱起眉。 程怡宁立刻会意。 她这才看向逢嘉月:“逢小姐,我,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我不该憋着坏想要拆散你和阿念的关系,请你原谅我!” 见她主动对自己低头,逢嘉月说不讶异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肯定是樊信真的出手,对程怡宁,或者对程怡宁背后的程家做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恭顺。 也不管这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毕竟人家在表面功夫上已经做到位了。 逢嘉月于是笑了笑。 她还和樊念保持着握手的姿势,不便动作,只能坐着,以退为进道:“大嫂,你是我和阿念的长辈,不管您做错了什么,我和阿念都无法责怪您。 “我和阿念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求您以后不要再蓄意打扰我们就行了。” 樊念闻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程怡宁以为她们不敢怪罪自己,松了口气,回头对樊信道:“你看,我就说两个孩子都是识大体的。 “不过是一件小事,咱们没必要闹到……的地步吧,一暖和一和还小呢!” 樊信却没有松动。 “两个孩子心肠好,并不代表你就不用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程怡宁闻言一愣,悻悻又坐下。 程怡宁这边暂时落幕,俞家那边便动了。 俞凌霄站起来,对着樊念和逢嘉月鞠了一躬:“阿念,逢小姐,这件事,我们也很抱歉。” 说着,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俞文瑶。 俞凌霄皱起眉头:“文瑶,站起来道歉。” 俞文瑶咬着牙:“我凭什么要道歉!” 她眼中含着泪,神情却倔强:“我确实怀着鬼心思,但终究,樊念不也没上套吗? “她们一点损失都没有,反而看了场笑话,我凭什么要道歉?” 俞凌霄微张着嘴。 “你……你在家里面不是反省过了吗?” 他不知道俞文瑶为什么要突然改口。 俞文瑶干脆指着逢嘉月,承认道:“我就是看不惯她!” 她盯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我和阿念,从小就认识,高中三年,更是形影不离,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跟阿念在一起的不是我?” 俞凌霄还未来得及发怒,站在她身后,原本一直沉默的秦诵突然动了起来。 他抓住俞文瑶的手臂:“文瑶,你别这样! “念姐本来就不是你……” 俞文瑶突然崩溃地甩起手臂:“你别碰我!” 秦诵赔着笑脸:“文瑶,不管怎么说,现在各家都知道我们曾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的事情,你这样——” 俞文瑶捂住耳朵:“不准说了,你不准再说!” 樊念也被这一幕惊道:“秦诵,你……” 秦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念姐……要不你帮我劝劝文瑶吧…… “我哥已经停了我所有的卡,水旪非我把文瑶追到手,为她的名誉负责,否则,秦家不会再承认我……” 樊念闻言,微微皱起眉。 逢嘉月却读懂了秦大哥的意思,乐得差点没笑出声。 秦朗也是好计谋,居然将计就计,解决了自己一直不学无术,就会乱花家里钱的废物弟弟! 秦家的纨绔对上俞家的假清高,这出戏可太好看了! 俞凌霄将俞文瑶拉到自己身后,冷笑一声。 “秦诵,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配得上文瑶吗?” 秦诵摊手:“凌霄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文瑶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 “前几天不也是你一直在说,一定要我们秦家给出个说法吗? “我哥说了,我和文瑶在一起,就是秦家给出的‘说法’。如果你愿意为咱们两家的名声考虑,你就该劝劝文瑶。” 对秦诵这个浪荡子弟来说,能和俞文瑶这样的世家大小姐在一起,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以前,他只能吃秦家,如果真的追到俞文瑶,那么他就可以本家媳妇家,两家通吃,可不就是梦幻结局。 所以,俞文瑶,他缠定了! 俞文瑶受不了了,失态喊道:“你滚!你离我远点!” 说完,她扯过沙发上自己的手包,直接就往外走。 只要能逃离秦诵,她已经管不上什么樊念不樊念了。 秦诵二话不说,直接追了出去:“文瑶,文瑶,你等等我——” 俞凌霄眼看着两人走远,咬着牙,匆匆留下一句:“阿念,逢小姐,真的对不起…… “文瑶之前在家明明态度很好,她可能……就是被你们两个刺激了。 “阿念,之前我们两家在谈的那个合作方案,我这边愿意再让出三成利润。我已经跟我秘书交代了,以后由别人来跟你们跟进,新的合同明天就给你送过去。 “至于其他的……我往后一定会给你们交代” 说完,他也顾不得其他,匆匆出去追俞文瑶了。 外人都走了,逢嘉月暗暗舒了一口气。 樊念看着她这副模样,捏了捏她的掌心,看向樊信:“大哥,既然客人已经走了,我和嘉月也回小楼休息了。” 樊信点头:“去吧。 “明天就要上班了……实在不行,再请两天假休息吧。” 樊念想了想,问:“你的假期也快用完了吧?你什么时候出国?” 樊信道:“不用担心,我定了下周的机票。” 樊念还没回应,程怡宁突然惊叫起来:“阿信,你定好机票了?怎么都不跟我说?” 樊信冷哼:“既然你不愿意签字,我们先分居三年,结果也是一样的!” 程怡宁搂住他的手臂:“不!你不能这样!” 樊念和逢嘉月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客厅。 来到外面,逢嘉月终于摇了摇头。 俞文瑶这个结局,跟小说中有些不一样。小说中没有秦诵这个人物,她在道歉后出国,再也没有出现在主角面前。 当然,比起小说中的结局,逢嘉月甚至觉得,现在的俞文瑶要更惨一些。 她计谋失败,被圈中人看到和秦诵躺在一张床上,此时被秦诵黏上,完全算得上的自作自受。 而程怡宁的结局倒是大差不差。 虽然没了解细节,但大致就是,经过这件事,樊家大哥终于醒悟过来。 他不仅斩断了程家专门用来吸樊氏血的几个业务,还打算和程怡宁离婚。 但程怡宁态度很坚决。 她一直不同意离婚,樊信只好先跟她分居。 但两人最终到底离没离婚,小说中没特意提及,当然,逢嘉月也不在意。 毕竟,很显然,程怡宁已经吃足了教训,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为此饱受煎熬,不能再伤害樊念。 这对于逢嘉月来说,已经足够了。 事情仿若已经尘埃落幕,她一时感觉十分唏嘘。 贪婪的人,终于得不到好结果。 樊念看她表情凝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些人……以后不会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逢嘉月点头:“我知道。” 她主动笑了笑:“不管那些事情了。总之,这个结局,我已经很满意了,你呢,阿念?” 樊念“嗯”了一声:“我也觉得……大家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这不就是最好的吗?”逢嘉月心情愉悦地甩了甩手。 两人牵着手,走在回小楼的路上。 突然,在必经的游泳池边,逢嘉月看到本该离开的俞文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