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点了点头，原本红润的脸庞变的白皙，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珠。
“那这样，庄文你带她去二楼休息下，一会儿送她去医院，我跟金姐说下。”
嘈杂的展览大厅里充斥着走动的人，中央放置的沙盘像塞满了枣的月，被人群围的满满当当。人们议论纷纷，不管身处何处，眼睛总会不自觉地看向沙盘。庄文搀扶着秀儿穿过了大厅，直到他们进入电梯，没有客户发现这个小插曲。
“可以。”金姐知道秀儿身体不适后，并没有投入太多感情，叮嘱我不要忘记把秀儿今天的数据先登记报备。秀儿是金姐的老部下，也是唯一的老部下。最初来到紫金·仁庭时，金姐原来团队中只有秀儿愿意跟着她。或许金姐想告诉我们，她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也许这算是一个警报，金姐当晚决定给大家排休。但又担心休假会松懈我们的斗志，看着群里刷屏的欢呼，金姐给大家提了个醒。
“这个假是给你们调理的，大家就不要去逛街什么的了，好好在家休息，必须养足精神应对后面的开盘。这次到开盘结束，不准请假了。“
不管怎样，托秀儿的福，楼盘开业一个半月后，我终于轮到了一天休班。
4
“所有人上线开会，10分钟内不上线的，自觉罚200”
6点刚过，金姐就发来了开会通知。原本遥遥无期的销许突然在10月底的一天批了下来，也正因为这事，那天的晚会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
金姐说话喜欢用命令句，“我不管”和“必须”是金姐的口头禅，构成了金姐一切语句的副词。说务必会有些含蓄，必须才能体现决心。入职紫金三个月来，我早已熟悉了金姐的办事风格，“好的”才是保命的正确回应。
“好的”
“好的”。。。
我起了个头，串联出了一串相同的回复，这不是刷屏，只是对金姐的臣服。当然也会有不懂规矩的新人想要探讨一下，金姐总会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那天的会上，除了确定摇号和选房的日子外，还有一个规则变动了。总部变更了选房环节的规则，改成只允许一名名义购买人进入选房区，也就是说不管谁出的钱，这套房子最终是谁的，只有登记在意向单上的那个人有资格选房。
“现在所有人开始通知客户，九点半前必须全部通知完，不要影响到客户休息，规定时间内完不成的自觉罚200。”
“这样不人性化吧，买房本身就是个大开支，人一旦进入选房区，尤其在自己心意的房子被别人选走的时候更容易出岔子。”选房有点像及时应答，短时间内做出的选择让你难以知道是选对还是选错，如果有亲友在身边，多少还能有点心理安慰。我没敢在大群里直接问金姐，只是单独向她讨教这事的合理性。
“我们不是福利机构，你不要总站在客户角度想问题”
“后期有可能不好维护啊。”
“你也算是个管理了，怎么分不清轻重呢。”
“但是，其他盘都是两三个人一起选房啊。”
“我不管别的盘怎么样，我们这次就要这么做。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哪个地方最脏。一个是钱多的地方，一个人多的地方。而这售楼处是个人多钱多的地方。所以，不要在这当善人，做你该干的。”
5
深秋的金城有了寒意，售楼处厚重的墙体分开了喧嚣与肃静。即便明天就是摇号的日子，案场里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胶味。由于最后的封装施工，售楼处外同样弥漫着一股胶水的味道。此时侧门外，同事点燃的煊赫门，更像是空气净化剂，同样在一旁透透气的我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算是给肺换个口味。
当我悠然地从侧门绕到售楼处正门时，竟然撞见了半个月没有来上班的秀儿，自从那天她身体不适去医院后，秀儿就和我们断了联系。此时的她正要离开售楼处，不穿工装的她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只是脸庞有些病态的白。
“哎啊，你来了。”
“是啊，过来办下离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