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变成了和那家伙一样的人?”我说。
疤瘌说:“我不如他,他是流氓,我是畜生!”
我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疤瘌进了那家伙的家,却没有见到他的老婆,他知道那家伙的老婆信佛,于是冲进了位于二楼的小佛堂,在佛堂里把女人祸害了。完事后,那女人不嚷不闹,胡乱的用衣服裹了身子,跪在佛龛前一声不吭地掉流泪,疤瘌害怕了,他觉得如果自己跑了,那女人一定会自杀。
他穿好了衣服,跪在女人的面前不停磕头,还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说了。女人流着眼泪对他说了三个字,“你走吧”。疤瘌点头答应,可他担心会出人命,就问女人会不会做傻事,女人摇摇头说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畜生放弃生命……
“如果我不死,如果能出去,我会用一切去弥补我的过错,甚至用命!”疤瘌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应该的,这叫赎罪。”
“太刺激了!”燕子挑了挑眉:“还有没有了?”
我被刚入口的呛了一下,为了不让酒喷出去,我极力地憋着,那些酒便钻进了鼻孔。我赶忙低下头,屏住呼吸,让那些酒水从鼻孔一滴滴地流出来。
我不认为这是她的酒话,所以我很愤怒,对着她大声说:“这不是故事,这是我的亲身经历,这都是被你老公害的!”
“去死吧你。”燕子说:“他害了你?你又害了谁?”
我继续吼:“我害过谁?我就是个傻x,从把大葫芦踹倒那个时候就是了一个傻x能害得了谁!”
漂亮的小服务员在门口站了站,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让她担心了。
于是我们开始沉默。
“郎国亮,席军他现在,在医院。”燕子低着头,轻轻地说。
“不治之症?心癌?”我哈哈大笑起来。
等我笑完,燕子又说:“是精神病院。”
我的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我是主动爬上席军的床上的,事实上,当你被抓之后,席军就来到我的家里,你知道,我父母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你,你出了事,他们觉得正是机会,就答应了。但是我坚决不同意,我拿起过剪子你知道吗?
两个人不管身处何处,信任是红线,也是最后的底线,你第一次认为我不干不净,我原谅了你,第二次第三次,你不听我的一句解释,为什么你宁可相信别人的话,却不信我呢?
当我对你彻底失望的时候,你很生气吧?但是你有过绝望的感觉吗?我有。
我醉倒在街头,四个地痞起了歹心,满城找我的席军来了,他一个人打四个,肠子都流出来了,在医院住了三个月。三个月后,他最常说的话就是‘头疼’,那是严重脑震荡的后遗症。
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还会忍不住去看你。
我觉得这就是缘尽缘散,该结束了,可能命里,我就应该属于席军。”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盯着燕子,听她讲,但不知何时,我已经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桌上。
我哭了,这是我从里面出来以后,第一次哭。
“因为我和你有过同居的历史,席军他妈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还有,当震荡的后遗症导致席军总是出现幻觉,他总说你在窗户上偷看。可我一直觉得,他的问题并不完全出在脑部,真正原因在他的心里,是心病。是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的一种不安。”
我又想起了疤瘌,疤瘌不也是如此吗?
好歹席军还活着,而疤瘌已经死了。
我出来之后不久,在街上遇见了蒜皮子,就是号子里的小老头。
这家伙原来是个皮匠,但入狱的原因却是抢劫加故意伤害,起因是他去找j,灭灯听见那女的叫得哇哇的,以为遇见了雏儿,一激动,三下半就完事了,等拉开灯一看,女人的哪儿还沾着伺候完上个客人擦拭卫生纸碎片,他觉得自己太他妈亏了,就让人家女的赔,结果打了起来,做扒手的手快,打了人还不算,还顺走了人家的血汗钱……
他说,那些卫生纸的碎片,就像蒜皮子。
然后大家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那天,蒜皮子佝偻着身子走在街上,我喊了他一声,他抬着头,像个二傻子似的,露着满嘴的黄牙对着我笑,得知他刚被放出来,我决定给他洗洗晦气,去洗浴中心美美蒸了个桑拿,又请他海吃了一顿,晚上我把他安排到了宾馆,问他要不要找个j,他摇摇头说永远也不会再碰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