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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饭后,夫连晚上加班都没去,就骑车回家了。看到夫回来了,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夫,可是夫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急了,就对着夫大吼:“你看看你有什么用,连区区几百块钱都没有得给我,那可是我的小叔,是待我如父亲一样的小叔,现在他走了,我要是不回去的话,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想让我终生遗憾吗?”夫被我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好转身再去厂里借钱。可是,那时厂里还没有正式开工,回家过年的人都还没有回厂,在厂里做会计的老乡也还在老家没来,夫忙活到晚上九点才回来,依然是无功而返。

  夫走后,我狠狠地痛哭了一场,后来母亲来了一通电话,一再地说让我不要回家,因为家里那几天在下雪,我回家他们会很担心。而我也想通了,头一年由于我自己身体不适,一直没有上班,我和女儿都靠夫那一份工资养活,而且我还经常要看病拿药,哪有余下多少钱呢。都怪自己身体不争气,挣不了钱还净花钱,能怨谁呢?要怨只能怨我自己。

  狠狠地哭过一场后,心里没再那么纠结了。夫回家后,我平静地告诉夫,我决定不回家了,让他不要再操心去借钱了。夫紧紧地抱着我,一迭声地和我说“对不起”!尽管我的心里依然迫切地想要回家见上小叔一面,但是现实的无奈已经让我学会了接受现实,面对现实。

  不能回家见上小叔最后一面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但是小叔那笑意盈盈的模样早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刻进我的心里,不用刻意去想,小叔的模样就能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小叔的个子不高,浓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两撇八字胡,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显得和蔼可亲。

  无论岁月历经了多少年,无论风霜吹打了多少载,小叔那张亲切的笑脸依然如往昔一样的熟悉、温暖;无论光阴折转了多少年,无论星辰起落了多少回,小叔那伟大而又绵长的父爱依然如当年一样慈爱、温馨。那是一盏不灭的长明灯,那是一盏经久不息的瞭望灯塔之火,总在我心里熊熊燃烧,不熄不灭!

  小叔,若有来生,我依然愿与您缔结父女之情,将我们此生未完的父女情缘延续下去,直到永永远远!

  小叔,听说天堂没有痛苦悲伤,只有幸福快乐,愿在天堂的您永远没有烦忧,愿幸福快乐永远陪伴在您的左右!

  小叔,我最亲爱的父亲!此刻,我真的好想您,好想您……

  小叔7岁那年,打从我家老宅经过的风水先生对在门前晒柴禾的祖母说:“老嫂子,你有后福,不出三代,你家必定出一个伺候菩萨的人。”祖母很是生气的样子,祖母年轻时守寡,带着五个子女艰难度日,她要的后福绝不是风水先生说的子女青灯古佛,孤老一生,而是想让子女承欢膝下,乐享天伦。祖母深信这位风水先生的能力,也担心一语成谶。于是,接下来,祖母请教了风水先生,果断地重新翻修了老宅,目的为了阻断风水先生那可怕的预言。只是,祖母还是没有想到,改得了运势,却改不了命。她最心爱的小儿子,在她去世三十多年后,最后还是依着内心的召唤,过起了与青灯古佛相伴的日子。(当然这都是后话。)

  小叔9岁的时候,患有乳腺癌的祖母去世,祖母弥留之际对父亲说“老幺死板,把他一定供出去上学,给他成个家,他不能当和尚。”那一年,小叔作为儿子的身份便戛然而止,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跟着家中的兄弟姐妹一起生活。国家恢复高考那一年,24岁的小叔考上了我们县的师范学校,并且在毕业后顺利地进入了县文化局。工作两年后,小叔迎娶了他的高中同学,我现在的婶娘。父亲和大伯父都很有成就感,觉得没有辜负祖母所托,在他们觉得,老幺小时候欠缺的爱还有温暖,生活渐渐都会给他补回来的。

  小叔很死性,一直有个作家梦,闲暇之余写作便是他最大的爱好。也经常在县报上发表一些文章,但都不大出彩,自己出钱发行过两本小说,似乎也没有挣到钱。好在生活还过得去,所以家人也不加阻拦。

  其实现在,站在即将踏入不惑之年的我的角度来看,我,有些相信这样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小叔内向,木讷,在他身上没有过作为家中老幺的那种优越感和骄纵任性,不善言辞,几乎没有大声表达过自己的意愿,更不曾有过像个文人一样侃侃而谈地样子,说起话来,总是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样子,对于自己的仕途并不关心,只是沉溺于文字里。中学的时候,我曾读过小叔的作品,“晦涩”是我对他的文字的第一印象,其中的沧桑感厚重地让人透不过气来,当中还有“无为和克己”的佛家境界。我想,大概也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和性格吧,在岁月的消融里,渐渐地把小叔推到了他的佛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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